圣诞忆旧集

分類: 图书,小说,情感 ,其他 ,
作者: (美)卡坡蒂 著,潘帕 译
出 版 社: 译林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9-1-1字数:版次: 1页数: 251印刷时间:开本: 大32开印次:纸张:I S B N : 9787544707527包装: 精装编辑推荐
天才作家回首童年往事的乡愁三叠;
流传欧美数十年的节日诵读新经典;
芒果街上的小屋原班人马倾力奉献;
质朴文字与清新插图再现旧梦田园。
卡坡蒂这本集子早就听说过,美国人常用作圣诞礼书。如此“冰雪”文字,读来令人怀念自己的童稚年代,那种物莫能污的自怡境界,对于现世躁进者的好处是不言自明的。
——陆谷孙
我最喜欢的短篇小说集,惟其质朴,才触摸到挚爱亲情与平凡幸福的真谛。这本书将是我永远的珍藏。
——苏童
《圣诞忆旧集》是卡坡蒂灵魂所栖之书。它足够证明一个天才来过并留下深深的印迹。
——张悦然
卡坡蒂是我们这一代人当中最完美的作家。
——诺曼•梅勒
卡坡蒂一支轻快、煽情、娓娓道来的笔,缀补起童年的点点滴滴花花绿绿,而微渺如乡愁的情感竟然就这样绵绵生出。
——《纽约客》
同样是潘帕的译笔,同样是淡雅的装帧,同样赠送漂亮的笔记本,同样有陆谷孙老先生的推荐……几乎在所有的细节上,《圣诞忆旧集》都让人想起《芒果街上的小屋》,惟一的不同,大概是杜鲁门•卡坡蒂的这本书,比起“芒果街”要更动人。不知道,这本雅致又文艺的小书,能不能重演“芒果街”的销售奇迹。
——《新京报》
说起来卡坡蒂大约也会悲辛交集,那部一直盘旋在他大脑里的虚构类巨作——《应愿的祈祷》只写了个开头就招来恶评如潮,而那三篇仿佛随手写就的“应节小品”倒成了全美国喜闻乐见的经典。
《圣诞忆旧集》(A Christmas Memory)的中译本,总体设计——从装帧到译笔——也许换到卡坡蒂的任何一部别的小说,都不见得合适。素净,简单,甜美,契合收藏与送礼的特质,核心目标读者可以划定为:那些心灵需要滋养,但对文字的需求比《心灵鸡汤》更高端的人;那些对《读者文摘》式的故事抱有好感,却希望它们能用《纽约客》式的语言来讲述的人。
——《上海书评》
陆谷孙亲笔点评;苏童、毛尖、张悦然 倾力推荐;学者才人的藏书之爱,2009双语读本新典范
让更多的人爱上生活,写作,以及英文!
内容简介
《圣诞忆旧集》是美国作家卡坡蒂回忆童年往事的短篇故事集,作为当代文学经典被收入 “现代文库”丛书,多年来人们在节日互赠的礼物,曾被拍成电视剧,两度获得艾美奖。
自幼父母离异的卡坡蒂被寄养在阿拉巴马乡间亲戚家中,单纯善良的老处女苏柯小姐的陪伴与呵护使一个本可能苦情的童年变成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时间过去,当年的乡下小男孩已是纽约名流圈里的优游客,豪掷一场黑白舞会被称为世纪派对。高处不胜寒,眼前光华流转,他却一次次回溯童年,成名以后的三十年里断续写下的三个短篇仿佛一气呵成,字句平朴,乡愁绵延,在不经意的细节处催人泪下。
亲情和友善是世间最明媚的色彩,无论背景多么灰暗,大萧条年代,寄人篱下的孤童,寂寞老妇,也可以相互涂抹出足以温暖一生的记忆。
历尽繁华,童年记忆是心底永远的乡愁
遍交名流,乡间老妪才是他最好的朋友
作者简介
杜鲁门•卡坡蒂 Truman Capote(1924-1984),上世纪中叶美国最富传奇色彩的天才作家,于文坛和名流圈都曾辉映一时,著有短篇小说集、长篇小说和剧本若干。少时习作以短篇小说起步,两度获欧•亨利奖。1966以长篇纪实小说《冷血》蜚声世界。《圣诞忆旧集》是其短篇小说代表作。
潘帕 生化学博士后,后弃研从实业,闲时读书,著有《虚构即真实》博客一处(http://pampa.blog.tianya.cn),并译有《芒果街上的小屋》、《神谕之夜》和《最初的爱情,最后的仪式》。
目录
一个圣诞节的回忆
一个圣诞节
感恩节来客
A Christmas Memory
One Christmas
The Thanksgiving Visitor
媒体评论
梦回愁对一灯昏
陆谷孙
译林的周大责编像是knows my numbers(号准了我的脉),凡有回忆类文字——特别是配上了我称之为“西洋丰子恺”式写意插图的——要翻译出版,就来找我作序。这一回,事先不打招呼,就把杜鲁门•卡坡蒂(Truman Capote)的三个短篇,风风火火快递上海。我收到快件,先看插图,后读文本,时逢远方家人接连染恙,正处于陆游所谓“梦回愁对一灯昏”的心绪中,居然不用对方催逼,径入彀中。那边一位小友还在劝我掷硬币,决定写或不写;我这厢却忙着已经动笔了。
这本三个短篇的集子,早就听说过,在美国常被用作圣诞礼书赠人;在《卡坡蒂》影片中也听到过片断的朗诵,印象并不大佳(卡氏那嗓音尖亢有余,浑厚不足),但这次一看到书中老妇、男童、家犬的一幅插图,竟蓦然想起自己在余姚的童年,只不过故事里的表亲成了我的至亲——我的亡母;我家当年那条草狗的性别,我始终没弄明白过,它也没有一个堂而皇之的帝胄之名奎妮(Queenie) ,但狗儿的绕膝之忠,古今中外无二;场景虽从美国南方的阿拉巴马搬到中国的浙东,可一样是座老屋,又一样是年节将临,厨下忙碌,只是我们那时是运米过河去做年糕;我家老宅那人字形搭接的方砖天花板上印有形状各异的水渍,在幼儿眼中活似后来读到的哈姆雷特和普鲁涅斯看天说云;记得还曾从那儿掉下过一条小家蛇,老人说是我的魂灵所寄,蛇受伤,果然不久我就生了一场肾病……圣诞节前做蛋糕,则引我回想起小外孙嬲着她妈妈做choo-choo train(一种做成列车形状的蛋糕,火车可食,童心自然大乐),那时候病魔利爪再长,还够不着快快活活的一家子呢;至于小学生中间的恃强凌弱,我曾在余姚县阳明镇第二国小为大同学背负七八个书包当苦力,眼馋地看他们呼啸着玩扯铃,抽陀螺,打弹子……
于我,三个短篇最大的功用,在于激活回忆,而回忆实际上是种放逐或神游,在文本和受众之间用神秘的密码制造“互文性”,更给人“此身非我有”的一种东方佛家似的境界。在这种放逐或神游过程中,你能拉开与现实的距离,摈弃矫饰,冲突樊笼,还原本真,退守自我。卡坡蒂这三篇“冰雪”文字对于目下热衷于现世躁进的读者,我想启示意义是不言自明的。至于用小儿的目光看世界,用词汇量有限的童稚文笔白描人事,难得有些近乎玄诗派的童真比喻,如菊花似狮,一铁皮浴缸的菊花其重量可比四十个人高马大的海盗等等,从修辞上说,则可收奇崛之效。“蓄意的残忍乃是唯一不可原谅之罪”,放大细推到成人社会的历史来认识,尤入机理。
可惜,躁进是个心魔,就连卡坡蒂本人也难以摆脱。好像坏就坏在他那部“非虚拟小说”(一称“新潮新闻体”代表作)《冷血》给他带来了数百万的稿酬。公允地说,一个没上过大学的人,看了《纽约时报》上三百来字的报道,亲赴堪萨斯谋杀现场,广泛采访,写出一本大书,确是天赋加勤奋的收获。特别是对两名案犯的追踪和心理挖掘,令我猜测卡君是否读过英国散文家德昆西(De Quincey)关于“谋杀美学”的文章。鄙人主编的《英汉大词典》当年搜寻例证时,《冷血》也是供例读物之一,如未记错,“Beats me”(我不懂)作为口语常用单句之例,就是引自该书。但是书成名就之后,卡君开始沉溺流俗,眩惑名位,濯缨弹冠,谘诹荣贵,在纽约举办假面舞会,呼朋引友,召来文坛、商界、娱乐圈中人。又抢着做滚石乐队代言人。虽是同性恋者,却跟前肯尼迪夫人的妹妹打得火热,还谎称大明星嘉宝也是老相识。最后酗酒吸毒,脑萎缩后植发,终至肝病不治。不知临终时的卡坡蒂,是否也曾有“梦回愁对一灯昏”的感喟。
读这三个短篇的同时,我多么怀念那个生活在清贫中的天真小男孩,其实也是在怀念自己率真的童稚年代,那种物莫能污的但已远去的自怡境界。
卡坡蒂先生,圣诞快乐!
malingcat
懂得文学技艺的人都知道,想要煽情感人,比较取巧的是三个视角:动物、儿童、怪人。假如不能站在这样的视角上写,那么作品里出现动物、儿童、怪人,也是好的。动物视角可以凸显人类的可笑,儿童视角可以反观成人的可悲,怪人视角可以展示庸常生活的可怕,都是举重若轻的“有品”方案。至于作品里出现的动物、儿童和怪人形象,按照福斯特的理论,大都属于“扁平形象”,扁平形象个性突出、容易识别,最重要的是:它们往往单纯、足够单纯、单纯得一以贯之、单纯得可歌可泣。就如唐老鸭永远是那个嘎嘎的唐老鸭,就如堂吉诃德永远是那个有梦想的堂吉诃德,这类形象以不变应万变,在这个易变的污浊世界,它们把单纯进行到底,把童话变成了神话。于是,读者们不得不向单纯投降,含着泪水纷纷回望——何时啊何地,失去了自己的冰肌玉骨、赤子心肠!
在文学世界里,这是一个路人皆知的陷阱,休想骗我啊,我不买账的。可是为什么,每次,遇到这样陷阱,我还是会笔直掉进去,然后一边拿着纸巾擤鼻涕,一边自嘲说:好吧,就当又净化了一次心灵吧。
脆弱啊,你的名字是读者。
杜鲁门•卡坡蒂,Truman Capote,1924-1984,姓氏的重音在中间,kə’poʊti。他是20世纪美国文学的一个传奇:17岁在《纽约客》打工;19岁以短篇小说《关上最后一道门》(Shut a Final Door)获得欧•亨利奖;21岁以短篇小说《米里亚姆》(Miriam)获得最畅销处女作奖;24岁出版第一部长篇小说《其他的声音,其他的房间》(Other Voices, Other Rooms),在《纽约时报》畅销书目录上屹立9个星期,与作品同时引起轰动的是封底那张由著名摄影师Harold Halma拍摄的“作者照片”,年轻、性感、并且危险。照片无法显示的是,他身高只有5英尺3英寸,也就是1米60,南方口音,嗓音尖细,动作女性化。但是这张照片迷倒了20岁的安迪•沃霍尔,也同样迷倒了广大读者,在刚刚开始的“影像时代”,这样的照片为卡坡蒂打下了“偶像”的标签,他红了。
书摘插图
苏珂讲给我听圣诞老人的事情,他飘荡的长胡须,红色外套,装满礼物丁当响的雪橇,我很信她,正如我信每个人都出自上帝的意志,或是主的,苏珂总是这样称呼他。如果我踢了脚趾,或者摔下马,或者在小溪里抓到一条大鱼——无论好事坏事,那都是主的意思。苏珂跟我说着这些的时候,她接到了从新奥尔良传来的可怕消息:我爸爸想要我到那里去和他一起过圣诞。
我哭了。不想去。我从来没离开过这个被森林、农场和河流环绕,与世隔绝的阿拉巴马小镇。没有苏珂用手指轻轻帮我梳头,同时给我一个晚安吻,我就无法入睡。并且,我也害怕陌生人,爸爸就是一个陌生人。我只见过他几次,但印象很模糊。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可是,正如苏珂所说:“这是主的意思。谁知道呢,巴迪,你也许能看到下雪呢。”
雪!在我自己会读书以前,苏珂给我读过很多故事,似乎差不多所有的故事里都有很多雪。飘扬的闪烁的童话里的雪片。那是我的梦中之物。一种我想要看见、感觉和触摸的神秘而奇幻的东西。当然我还从来没有过,苏珂也没有,谁叫我们住在像阿拉巴马这样热的地方呢。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认为我在新奥尔良能看到雪,因为那里更热。别介意。她只是想给我上路的勇气。
我有一套新衣服。翻领上别了一张卡片,上面是我的名字和地址。这是为了防止我走失。明白吧,我得一个人上路。坐大巴。哦,每个人都认为有了这个标签我就安全了。每个人,除了我。我怕得要死。很愤怒。十分生爸爸的气,那个陌生人迫使我在圣诞节离开家,离开苏珂。
那是一次四百英里的旅行。差不多吧。第一站是牟拜尔。我在那里换了大巴,然后一直一直走,穿过大片松软的湿地,沿着海岸线,来到一个喧闹的城市,有轨电车丁丁响,街上满是一些危险的、外国人模样的家伙。
这就是新奥尔良。
我刚一下车,忽然间一个男人过来把我卷进怀里,挤得我都透不过气来。他笑了,又哭了——一个英俊的高个男子,又是哭又是笑。他说:“你不认得我了?你不认得你爸爸了?”
我无语。我一个字都没说,直到坐上出租车,我问:“它在哪儿?”
“我们的房子?不远——”
“不是房子,是雪。”
“什么雪?”
“我以为这里会有很多雪。”
他奇怪地看着我,笑了,“新奥尔良从来不下雪。至少我没听说过。不过你听,听到雷声了吗。肯定要下雨了!”
It was Sook who told me about Santa Claus, his flowing beard, his red suit, his jangling present-filled sled, and I believed her, just as I believed that every-thing was God’s will, or the Lord’s, as Sook always called Him. If I stubbed my toe, or fell off a horse, or caught a good-sized fish at the creek—well, good or bad, it was all the Lord’s will. And that was what Sook said when she received the frightening news from New Orleans: My father wanted me to travel there to spend Christmas with him.
I cried. I didn’t want to go. I’d never left this small, isolated Alabama town surrounded by forests and farms and rivers. I’d never gone to sleep without Sook combing her fingers through my hair and kissing me good-night. T hen, too, I was afraid of strangers, and my father was a stranger. I had seen him several times, but the memory was a haze; I had no idea what he was like. But, as Sook said: “It’s the Lord’s will. And who knows, Buddy, maybe you’ll see snow.” Snow! Until I could read myself, Sook read me many stories, and it seemed a lot of snow was in almost all of them. Drifting, dazzling fairytale flakes. It was something I dreamed about; something magical and mysterious that I wanted to see and feel and touch. Of course I never had, and neither had Sook; how could we, living in a hot place like Alabama? I don’t know why she thought I would see snow in New Orleans, for New Orleans is even hotter. Never mind. She was just trying to give me courage to make the trip.
I had a new suit. It had a card pinned to the lapel with my name and address. T hat was in case I got lost. You see. I had to make the trip alone. By bus. Well, everybody thought I’d be safe with my tag. Everybody but me. I was scared to death; and angry. Furious at my father, this stranger, who was forcing me to leave home and be away from Sook at Christmas time.
It was a four-hundred-mile trip, something like that. My first stop was in Mobile. I changed buses there, and rode along forever and forever through swampy lands and along seacoasts until we arrived in a loud city tinkling with trolley cars and packed with dangerous foreign-looking people.
That was New Orleans.
And suddenly, as I stepped off the bus, a man swept me in his arms, squeezed the breath out of me; he was laughing, he was crying—a tall, good-looking man, laughing and crying. He said: “Don’t you know me? Don’t you know your daddy?”
I was speechless. I didn’t say a word until at last, while we were riding along in a taxi, I asked: “Where is it?”
“Our house? It’s not far—”
“Not the house. The snow.”
“What snow?”
“I thought there would be a lot of snow.”
He looked at me strangely, but laughed. “There never has any snow in New Orleans. Not that I heard of. But listen. Hear that thunder? It’s sure going to ra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