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圈“藏彝走廊”与人类学的再构思
分類: 图书,科学与自然,生物科学,人类学,
品牌: 王铭铭
基本信息·出版社: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页码:273 页
·出版日期:2008年
·ISBN:7509704944/9787509704943
·条形码:9787509704943
·包装版本:1版
·装帧:平装
·开本:16
·正文语种: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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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作者在从事了大量的人类学理论与东部经验研究之后,顺着费孝通先生在有关“藏彝走廊”的论述中指出的线索,进入西部,在漫游的过程中,书写了一些随笔与论文。《中间圈》可谓作者有关西部人类学论述的选编。
书取名《中国圈》,这一概念所指,既与“中外”之间的地带有关,又与中国民族学惯常研究的某些介于“我与非我”之间的区域有关。借“中间圈”,作者思考了社会科学中诸如“社区”、“社会”、“文化”、“民族”、“国家”、“族群”等诸多政治一学术地理“单位”的局限性,借助“关系主义民族学”对社会科学加以反思,强调动态地研究人、物、事的特殊价值,探索对这一“民族学类型”有益的“非罗马神话式”,亦即“非西方式”社会科学之可能方式。副题有“藏彝走廊”与“人类学”两个概念,前者也来自费孝通先生,后者则无疑是指一门与民族学的关系既暖昧又紧张的学科。
民族学在包括人类学在内的社会科学里所处的尴尬位置,及国内“主流”社会科学研究者对于民族学的漠视,是作者展开其论述的大背景。作者指出,民族学若要拥有社会科学的一般特性,便要破除其自设的种种观念疆界,在历史人类学的东西部结合研究中,借助“中间圈”的意向,拓展自身视野,使民族志表述中的“当地事实”与作为文明体的中国相关联;而“主流”社会科学研究者若要使其论述“代表中国”,则亦有必要认识到,西方社会理论的“一族一国论”及“法权中心主义”,都难以解释作为文明体的中国,也因此,“主流”社会科学面临着民族学的挑战。
作者简介王铭铭,人类学家,北京大学教授、中央民族大学特聘教授。曾在所著《社会人类学与中国研究》(1997)等作品中,阐述海外汉学人类学的历史面貌,在《村落视野中的文化与权力》(1998)、《逝去的繁荣》(1999)、《王铭铭自选集》(2000)、《草根卡里斯玛》(英文,2002,合著)、《走在乡土上》(2003)、《溪村家族》(2004)等作品中,以闽台方言一文化区“家乡人类学”田野考察为焦点,论述乡土中国的历史经验与现实问题;在《人类学是什么》(2002)、《西学“中国化”的历史困境》(2005)、《经验与心态》(2007)、《西方作为他者》(2007)等作品中,探讨人类学的文化定位与普遍价值;在《漂泊的洞察》(2003)、《无处非中》(2003)、《心与物游》(2006)等学术思想随笔中,阐述了中国跨文化研究的相关可能与视野。
目录
一初人“藏彝走廊”记
二茶及其“他者”
三“中间圈”——民族的人类学研究与文明史
四费孝通与“桃花源”
五东南与西南——寻找“学术区”之间的纽带
六差异与关联——从汉、藏、彝三个文本中的“生死观”看比较人类学
七文明在周边——“藏彝走廊”、“中间圈”与关系主义民族学
八从弗思的“遗憾”到中国研究的“余地”
九 “中间圈”与罗马神话之外的社会科学
主要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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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1943年初,费孝通与其师潘光旦赴大理讲学,有机会攀登闻名遐迩的鸡足山,留下了名篇《鸡足朝山记》,优美的散文暗藏着以下一段关于历史与神话之别的尖锐说法:
我总怀疑自己血液里太缺乏对历史的虔诚,因为我太贪听神话。
美和真似乎不是孪生的,现实多少带着一些丑相,于是人创造了神话神话是美的传说,并不一定是真的历史。我追慕希腊,因为它是个充满着神话的民族,我虽则也喜欢英国,但总嫌它过分着实了一些。我们中国呢,也许是太老太大了,对于幻想,对于神话,大概是已经遗
忘了。何况近百年来考据之学披靡一时,连仅存的一些孟姜女寻夫,大禹治水等不太荒诞的故事也都历史化了。礼失求之野,除了边地,我们哪里还有动人的神话?①
费孝通是个幽默的人,他自嘲说:“我爱好神话也许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我本性的懒散。因为转述神话时可以不必过分认真,正不妨顺着自己的好恶,加以填补和剪裁。本来不在求实,依误传误,亦不致引人指责。神话之所以比历史更传播得广,也就靠这缺点。”②
文摘一初入“藏彝走廊”记
峭壁阴森古木稠,
乱山深处指龙州。
猿啼鸦噪溪云暮,
不是愁人亦是愁。
宋人邵稽仲的《龙州故城》充满凄凉。如今去龙州(平武),情景绝非如此。猿啼鸦噪不再,而“峭壁”和“乱山”,气氛虽依旧浓烈,但却给人不同以往的感受。
费孝通与白马人
不同的人去一个地方,有不同的目的;我去平武(龙州故城),是去寻找一段旧事的起因。1978年9月1日那一天,构成了那段往事的起点。
那天,“右派”帽子还没有被摘掉的费孝通先生,得到一次在全国政协民族组做一次题为“关于我国民族的识别问题”①的发言机会。时年68岁的费先生,历尽沧桑,风华却不减当年。他以其独特的平实语调,阐述了自己对于20世纪50年代民族识别工作遗留的三方面问题的看法:①台湾和西藏、华东南部尚没有条件进行实地调查的地区的少数民族;②一些“尚未作出结论的识别问题”;③一些“已经识别过而需要重新审定的问题”。四川深山,费先生没怎么去,但他神游于那里的“平武藏人”中,用清晰的语言表达晦涩的意思:这个被识别为藏族的群体,在族属(今日学者所谓的“族群性”)方面存在着值得关注的学术认识问题。
谁是“平武藏人”?
翻开清道光《龙安府志》,在卷二《舆地·图考》部分,我们从几幅地图上看到,那是个沟壑纵横的地方。平武县图描绘一座恢弘的城池,其内部秩序严整,土司衙门、学府、庙宇在大致南北坐向的城市内,把守着各自的空间。在城墙外面,有“火溪沟番地”、“白马路番地”等。
所谓“番地”,便是包括费先生提到的白马人在内的少数民族居住地。当时,白马人有数千人,除了生活在四川平武县的那些人外,在甘肃文县也有他们的同胞。
历史上,平武白马人受土司、番官、头人的统治。1935年,红军长征经过他们的聚落,不少当地人被尾随而来的国民党军队误当“赤匪”杀害,剩下的五百余人,隐族埋名,依附于松潘藏族大部落,与附近其他一些少数民族一起被称为“西番”。1951年,川北行署派民族工作队访问该地,听该地上层说,他们是藏人,所以将之识别为藏族。1964年国庆,白马少女尼苏得到毛泽东主席接见,主席问她属于哪一族,她激动得说不出话,别人代答“是四川平武白马藏族”。从此,“平武白马藏人”成为这支族群的族称。②
关于白马人的族属,费先生说:
从祖辈传下来的史实和现实情况都说明他们既不同于阿坝州的藏族.又有别于茂汶的羌族。据最近调查,他们自称“贝”,语言和藏语之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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