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军的水师参与过与太平军的作战,包括对南京(天京)的围困.
太平军败于湘军的主要原因是到底什么呢?答案是因为湘军凭强大的水师控制了长江,从而为最后战胜太平军奠定了稳固的基础。
俗话说:“北人乘马,南人乘船”。在水网纵横的南方作战,水师是不可或缺的。特别是后勤,陆路运粮非常麻烦,而水路运粮则可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据网上已经引滥了的《梦溪笔谈》卷十一记载:“运粮不但多费,而势难行远。余尝计之:人负米六斗,卒自携五日干粮,人饷一卒,一去可十八日,米六斗,人食日二升,二人食之,十八日尽。若计复回,只可进九日;二人饷一卒,一去可二十六日,米一石二斗,三人食,日六升,八日则一夫所负已尽,给六日粮遣回,后十八日二人食,日四升并粮。若计复回,止可进十三日;前八日,日食六升。后五日,并回程,日食四升并粮。三人饷一卒,一去可三十一日,米一五八斗,前六日半,四人食,日八升;减一夫,给四日粮,十七日三人食,日六升;又减一夫,给九日粮,后十八日二人食,日四升并粮。计复回止,可进十六日。前六日半,日食八升;中七日,日食六升;后十一日,并回程,日食四升并粮。三人饷一卒,极矣。若兴师十万,辎重三之一止得驻战之卒七万人,已用三十万人运粮,此外难复加矣。放回运(大)[夫]须有援卒,缘运行死亡疾病人数稍减,且以所减之食准接卒所费。运粮之法,人负六斗,此以总数率之也。其间,队长不负,樵汲减半,所馀告均在众夫;更有死亡疾病者,所负之米又以均之,则人所负常不啻六斗矣。故军中不容冗食;一夫冗食,二三人饷之,尚或不足。若以畜乘运之,则驼负三石,马、骡一石五斗,驴一石,比之人运,虽负多而费寡,然刍牧不时,畜多瘦死,一畜死则并所负弃之,较之人负利害相半”。《梦溪笔谈》是宋代沈括的书,而清朝情况也差不多。曾国藩在湘军围困太平天国天京时说:“贼数闻以十万计,每日须食米千石,若无大舟搬运,向能持久。吾在徽用兵二载,深知陆路运米之难,即在金陵城内,运至彀里村一带,数十里之内,月运三万石,经理亦极不易。况城贼之米未必肯搬出耶?”可见陆路运粮之困难,而水师在后勤运粮方面的作用的非常大的。
太平军建立水师的时间比湘军要早,太平军金田起义,进入湖南之后,仅半年时间,便从三四千人发展到十多万人,特别是在岳州缴获了当年吴三桂存放的大批武器弹药,并乘机建立了一支拥有五千多船只的水师,增设了“典水匠”一职。兵锋直指湖南省城武昌,据当时清朝的湖南巡抚常大淳在咸丰二年十一月十四日的奏折称:“现在太平军船只湾泊省城上游之十余里,约数百号,俱安有炮位。江面辽阔,城上之炮击不及,新造炮舡二只,势不能抵,火攻亦不能驶近。其被炮击沉者,多系零星舡只。所载军火粮食甚为充足。两岸对渡,又便于接应。我兵水路出路俱被截断,粮运不通。......”这时候太平军水师的实力在清军之上,太平军的水师一方面用来运粮,“所载军火粮食甚为充足”;另一方面,太平军则利用水师袭击清军水路运粮之船,致使清军“粮运不通”。太平军暨水师克武昌,沿长江两岸而下,浩浩荡荡,势不可挡。“寇(太平军)弃武昌驾船东下,众号五十万,资粮、军械、子女、财帛尽置舟中,分两岸步骑夹行,进向九江,下黄州、武昌、蕲水等十四州县;抵广济县,下武穴镇。两广总督陆建瀛率兵二万馀、船千五百艘上溯,遇寇不战而走,前军尽覆,建瀛狼狈还金陵。寇薄九江而下,收官军委弃砲仗,破安庆,巡抚蒋文庆死之。寇夺银米无算,水陆并进,抵金陵,沿城筑垒二十四,具战船,起新州大胜关迤逦至七洲里止,昼夜环攻,掘地道坏城,守兵溃乱。建瀛易服走,为寇所戕。将军祥厚偕副都统霍隆武等守满城,二日城陷,皆死之”。实际上,太平军早在广西的全州时,就用舟船运粮了,尽管那时候的太平军还没有正式成立水师。(据《清史稿.江忠源传》记载:“贼窜全州,将趋湖南,忠源偕诸军进击。贼陷城不守,复出窜,悉载辎重舟中,期水陆并下。忠源发树塞河,截贼蓑衣渡,鏖战两昼夜,悍酋冯云山中砲死。贼弃舟夜遁,尽获其辎重。”)可见水师对太平天国初期的胜利起了巨大的作用。
清朝为了平定太平天国起义,充许各地办团练。曾国藩咸丰三年开始以在籍侍郎身份帮办湖南团练。编练成立了一支由儒生统领,召募大批湖南山农,全新的汉族地主武装——湘军。成为清朝对付太平军的一支劲旅。曾国藩深知水师重要,故非常重视建立一支实力雄厚的水师。曾国藩要求清廷为湘军水师的船只装上火力强大的洋炮,他在《请催广东续解洋炮片》声称:“两广总督叶名琛购备洋炮为两湖水师之用,现已先后解到六百尊来楚,皆系真正洋装选验合用之炮”《清史稿.水师》有详细的记载:“长江水师,道光季年,各省内河水师及沿江水师,船多朽敝,值操练之期,虚衍仪式。粤寇东犯,无以制之。咸丰三年,江忠源始建制舰练兵之议。四年,命侍郎曾国籓治水师于衡州,造拖罟、快解、长龙、舢板各船,惟舢板船尤为轻捷制胜,长龙船次之。”其中湘军有“轻捷制胜”的舢板船“一百三十五艘。”这种舢板船的火力非常强大:“舢板船八百斤头砲一位,六、七百斤哨砲一位,船边五十斤转珠小砲二位。洋枪刀矛之属,随宜分配。”舢板船上的火炮也是进口的:“两广督臣,续购大小洋砲,自四百斤至一千五百斤,凡八百尊,尽易旧式砲位,以利东征。”《清史稿.水师》得意的炫耀:“(湘军)大小战船凡三百馀艘,火药四十馀万斤,砲子一百四十万斤,其馀各械咸备,请优诏奖之。水师重在砲位,广东运到洋砲二百尊,续运六百尊,配置各师船,自武、汉至九江,所向克捷。”
湘军水师在咸丰四年出师之初,便在湘潭、岳洲两地重创了太平军水师。《清史稿. 彭玉麟》把湘军水师将领彭玉麟吹嘘了一番:“ 咸丰三年,曾国籓治水师,成十营,辟领一营。其九营多武员,白事悉倚玉麟,隐主全军,草创规制多所赞画。四年,初出师规岳州,不利,退长沙。玉麟偕杨岳斌援湘潭,会塔齐布陆师夹攻,贼舟连樯十里,分三队合击,同时纵火焚其辎重皆尽。贼弃城走,复湘潭,叙功以知县选用。六月,再进岳州,贼据南津以拒。玉麟伏君山,岳斌伏雷公湖,遣小舟挑战,贼舟争出,两翼钞之,毁百馀艘,贼来,迭败之。进攻擂鼓台,贼舟多於官军十倍。玉麟偕岳斌各乘舢板冒砲烟冲入,烧其坐船,贼还救,阵乱,大破之,玉麟伤指,血染襟袖,军中推二人勇略为冠。”其实曾国藩已经承认了,“湘潭、岳洲两次大胜,实赖洋炮之力(见《曾文正公全集奏稿》卷三)。”湘军水师后来在湖口中了太平军翼王石达开的诱兵之计,“水师恃胜锐进,前队舢板入鄱阳湖,贼树栅湖口扼之,不得出,而留九江者,亦屡为贼所袭。”然而,没多久太平天国发生了内讧,湘军水师乘机卷土重来,面对火力如此强大的湘军水师,太平军水师无抗拒的实力,经常不得不采取避战的消极方法与湘军周旋,《清史稿.杨岳斌》记载:“(咸丰)六年,进屯沙口,距武昌三十里。......贼舟往来长江,停则依垒,行皆乘风,恆避战,难得大创......”杨岳斌乃“谋袭烧之。......夜逼贼舟,於南岸嘴纵火,於是贼舟能战者多烬。前军直至黄州,旬日间转战数百里,击毁贼舟六百馀,夺其资粮火药,哨船掠巴河、蕲州、耀兵九江城下而还。” “进规九江......攻湖口,克之。於是内湖外江水师始复合。”太平军水师在长江上游多次经湘军重创,一蹶不振。长江几乎完全成了湘军水师的天下。
此后湘军沿长江而下,先后攻克了太平军固守的武汉、九江、安庆、天京,最终战胜了太平军。其实湘军战胜太平军的战略战术非常简单,就是针对敌对双方都利用长江运粮的特点,每一战都以水师的优势,先巩固己方粮道,再截断对手的粮道,然后便长期围困之,待对手饥饿不堪时再一举歼灭之。例如武汉之战时,湘军水师烧毁太平军的船只,控制了江面。太平军武汉守军是在“武、汉水路援绝,乃益困”的情况下“大溃败走”的。{7}在安庆之战时,湘军截断了太平军的粮道,太平军安庆守军便陷入困境,据咸丰十一年八月廿五日大学士湖广总督官文、两江总督曾国籓、湖北巡抚胡林翼、安徽巡抚李续宜、福建提督杨载福、福州副都统多隆阿奏攻克安庆的情景:“二十九夜,贼以大队扑垒,而暗用小划送米入城。蔡国祥率炮船阻截,概行抢夺。其扑水边营垒者,亦经朱洪章等击退。三十日,曾国荃于菱湖南北两岸扎营四座,派人驻守,与水师互相联系,贼划愈难出入。城中米粮尽绝,贼益慌乱。逆首张朝爵等将由水路逃遁。适我军所挖地道业已开竣装药,五更火发,轰塌北城墙垣。曾国荃分派队伍登城,与水师两路夹击......其从百花亭越城逃出之贼,经水师营官万化林、蔡国祥派队杀尽。众贼首均死于乱军之中。八月初一日卯刻,克复安徽省城”。太平军忠王李秀成在《自述》中评安庆失守是:“合城饿死,而失皖城。”在太平天国兴亡关键的天京之战中,湘军亦故技重拖。曾国荃在《为刘连捷请恤摺》中称:“方金陵之谋合围也,臣以不断贼粮,此粮终不能下,而九洑洲、下关各隘,乃贼接济之路,......贼既失九洑洲,水运已断。”湘军将领李朝斌认为天京粮道水道是要点是九洑洲,陆路要点是雨花台,他在《致黄翼升书(原件南京图书馆藏)》称:“金陵形势,盖以雨花台为陆路藩篱,以九洑洲为水路锁铨”。同治二年四月,湘军先后攻克雨花台、九洑洲,天京太平军陷入困境。“(同治)三年春,克锺山天保城,(天京)城围始合。贼粮匮,城中种麦济饥。......六月十六日,日加午,地道火发,城崩二十馀丈,李臣典、硃洪章等蚁附争登。贼倾火药轰烧,彭毓橘、萧孚泗手刃退卒数人,遂拥入。”湘军终于攻克了天京。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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