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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亲们眼中的许世友

王朝娱乐·作者佚名  2009-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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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样特别的随葬品

万紫山下来龙岭的将军墓地,在一片青松环抱中,显得格外庄严肃穆。墓碑由著名书法家范曾题写。墓前耸立的一块灰色花岗岩古墓碑,由杨尚昆、徐向前等以私人名义所立。

许世友是我国倡导火葬以来,第一位被特许土葬的将军。将军生前多次提出“自古忠孝两难全,我自幼参加革命,报效生母不足,活着尽忠,死后尽孝,葬在母亲身边,以尽孝道”。1985年10月22日,将军病逝后,中央批示:许世友将军是一位具有特殊性格、特殊经历、特殊贡献的特殊人物,应特殊对待,准许回老家老松林土葬。

据了解,将军墓地内部构造为棺套棺,棺摞棺,内棺为将军生前战友尤太忠从广西采伐的楠木制造而成的。酒与将军一生结下不解之缘,枪是将军的心爱之物,为表达对将军的悼念,安葬将军时,有关方面特地在灵柩内存放了两瓶茅台酒和两把手枪。两把手枪中,一支是毛泽东送给他的,是在孟良崮战役中被击毙的国民dang74师师长张灵甫所用手枪;另一支为法国总统戴高乐所赠的左轮手枪。

一次特别的见面

66岁的老人董纯安是将军的侄媳妇,按当地土话,她称将军为“爷”。她嫁到许家洼后,就和许世友的母亲做起了邻居。因此,她见证了将军很多不为人知的动人故事。

1957年,第二次回家探母的许世友,以未来公公的身份,接受了大儿子许光的未婚妻杨定春的拜访。当时,将军正坐在床上,和几个亲戚聊天。听说没过门的儿媳来了,高兴得当即跳下床,开门迎接。杨定春站在台阶下的地面上,将军走下台阶,一把拉起杨定春的手,热情地将未来儿媳拉进屋子,拉到床边坐下,问寒问暖。

“我们都看呆了!亲戚们愣愣地看着,不知所措。杨定春脸颊通红,又羞又激动,我现在仍然记得她羞的样子。”董纯安说。当地的民俗,公公是不能和儿媳有身体接触的,像许将军这样亲自拉着儿媳的手,在淳朴的乡亲们看来,简直是惊世骇俗。“老将军却根本不在乎这些,在他眼里,儿媳就是亲生女儿,多慈祥、可亲的长者啊,他在乡亲们面前,就是这样,没有一点将军的架子。”董纯安老人深情地回忆说。省亲的第三天,将军要走了,他又亲自牵着未来的儿媳上车,让儿媳坐在中间,说:你胆子小,坐在车子中间吧。这一段故事,在将军走后,在当地广为流传。

一封特殊的家书

许光是将军和结发妻子生育的儿子,也是长子。许光多年来跟随奶奶许母生活,直到革命成功后,才自己跑到南京,和父亲团聚。解放初期,许光入伍当了海军,官至团职干部。本来,许光有机会到院校深造,可许世友想到年迈的母亲仍然生活在新县农村老家没人照顾,便对许光说:“自古忠孝难以两全,我参加革命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能在你奶奶身边伺候尽孝,欠老人家的实在太多了,你就回家替我照顾你奶奶吧。”许光按照父亲的嘱咐,回到老家新县武装部担任了副部长,后来在该县人大副主任岗位上退休。多年来,许光很低调,极少在公开场合出头露面。乡亲们都说:这既是许光同志个人的美德,也是将军严格要求的结果。

在将军故居简陋的瓦房里,摆放着一具棺木。墙壁上展示的一封许世友的亲笔家书,道出这具棺木的由来:1979年10月22日,将军给许光寄来50元钱,让儿子用松树、杉树、泡桐树、柳树、柏树等5种结籽树的树芯,为自己打造一具“五子同心”的棺木。许光很快做好了这具棺木,摆放在故居里。但将军逝世后,这具棺木却没能派上用场。许家洼的乡亲们说:这具寿材(本地方言——棺木)没用上,我们心里好受多了。当年许光把新棺木运来,我们看着,想到这么大一个官,去世了棺材还得自己掏钱做,我们心里都难受啊。现在才知道,这正是将军无私高尚的一面。

借款帮乡亲渡难关

1957年的冬天,许世友第二次回乡探亲。

“许世友的母亲正在给猪喂食,将军跑上前,轻喊了一句:‘娘!有德(许世友的小名)回来看您啦!’母子俩抱在一起,流着泪一起走进屋。”

董纯安讲起当时的情景,她说,那次许世友在家住了3天,哪儿也没去,一直陪伴着母亲,他母亲给他炒了一盘南瓜子,将军嗑得很香。“3天中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坐在床沿拉着母亲的手和母亲聊天”。

要走的前一天,许世友拿出五十元钱,安排随行人员买来一头猪,宰猪招待乡亲们。可没想到1957年的这一别,竟成了他与母亲的永别。

许道焰是许世友的侄孙,他向记者描述了将军第三次回家时的情景。那是1959年,许母已经逝世。母亲去世时,由于将军军务缠身,没能回家。

将军来到母亲的坟前,长跪不起,泪水纵横,哽咽着念叨:“娘啊,恕儿不孝,没有为您养老送终,有德今天回家向您请罪来啦!”随后,他脱下军装叫乡亲们拿来扁担、簸箕和铁锹,亲自为母亲的坟墓砌石加土,干了两个多小时才回到家中。

得知家乡饿死不少人,许世友从随行的司令部管理科孙凤仪科长那里借款一千元,当面分发给全村的父老乡亲,叫他们上街买点五谷杂粮度日。

给乡亲送辆旧卡车

刘正普是上世纪70年代田铺公社的dang委书记,1976年,他代表乡亲去见许世友。“那时候没什么好带的,我带去一袋板栗、一袋核桃和一桶麻油,都是家乡的土特产,许世友说都是他喜欢吃的”。可是将军并没有独享,他将板栗、核桃分给了工作人员,将那一桶麻油拿到了工作人员用餐的小食堂,让大家一起分享。 “将军设家宴招待我,并详细询问起家乡的生产生活情况。听说乡亲们都能吃上饱饭时,许世友说‘共产dang领导闹革命,就是让穷人吃上饭’。”

当时,刘正普告诉许世友,为了让乡亲们过得更好,家乡正在学大寨,修水利,搞机械化,公社想买一辆汽车,可是没有钱。

许世友听后说:“我哪有那么多钱买汽车,部队的车是保障打仗用的,又不能送给你。”看到场面有些尴尬,将军的秘书孙洪宪插话说:“部队有些报废车,战备用不上,闲在那里也是浪费,是否可以找一辆给家乡应应急?”许世友点头同意。

孙洪宪几经周折找到了一辆报废的“解放”牌汽车:大厢板是断的,轮子是瘪的,只有发动机勉强可以发动,确实是一辆报废车。如果不维修,可能连河南老家也开不回去。

孙洪宪把车况报告给许世友。许世友当即指示:“要把车修好,修理费从我的工资里扣。”

“临走前,许世友将自己种的地瓜装了整整一麻袋,对我说,‘这麻袋地瓜你带回去,让乡亲们尝尝,这是我的一番心意’。”如今,刘正普回忆起这个情节,还在一遍遍地念叨:“将军对家乡人的情怀多么深厚啊!”

“我是人民的将军,不是许家的将军”

“当年,我请三爷(许世友)给县里领导写个条,以解决我的工作问题,三爷不同意,他说,我不是许家的将军,是人民的将军”。侄孙许道焰说。

1968年秋天,由于“文革”的影响,大学停止了招生,中学生下放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这时,许世友大哥的孙子许道焰,中学毕业后,没有升学的机会,就自动返乡务农。1970年春,许道焰到南京军区看望许世友将军,将军热情接待了他。许将军问这问那,非常亲热。许道焰见三爷(许世友排行老三)心情不错,就红着脸说道:“三爷,这次我来主要是想请你给县里领导打个招呼,给我找份工作干,到化肥厂当工人也行……”许将军沉吟了半天,觉得侄孙提的问题是一个原则问题,但又不好发脾气,就笑着说:“道焰,你爷我管不了这个事情。”

“三爷,你是大军区司令员,又是有名的将军,只要你给县里写个纸条,我的工作就解决了。”

“道焰,你是个傻孙子。我是人民的将军,我的权力是人民给的,不能乱用。”

“三爷,你哪怕给县里带个口信,也能解决我的工作问题。”

“孩子,你要知道:将军的责任,在战争年代,是带兵打仗;在和平年代,是保家卫国。咱不能变成‘为家’保国呀!再说,咱们家祖祖辈辈都是种田人,你现在在家种田不也很光荣吗?”许道焰觉得三爷说的很有道理,就笑着说:“三爷,我听你的!”

从1970年以后,许道焰就扎根农村,以后入了dang,他曾连任河铺大队dang支部书记。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他发奋图强,带领全村社员努力向小康迈进。随着岁月的流逝,许道焰也由一个棒小伙,变成了一位中年人。他主动请求让出了支书的位置,成了将军陵园的守陵人。

摘自《金秋》 小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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