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又到了胡杨节的时候,上次去甘肃,就与朋友相约要去看胡杨,但至今也没能实现。那次,我们从北京直飞敦煌,然后开车往兰州走,一路经过河西四镇,探访丝绸之路 ,那一段有车的日子也有美食相伴。
开始的行程很不顺利。接近敦煌的时候我们遇到了沙尘暴,飞机迫降在嘉峪关机场。无奈滞留了一晚之后,于第二天早晨再度登机。让我们难得一见的是,嘉峪关机场没有相应设备,飞机想在跑道尽头掉个头,靠的是一队武警战士用人力推。终于到达了敦煌,兰州的柴宝宝已经在机场等我们了,他比我们早一天飞到,他的司机把车从兰州开了过来,坐火车回去了。接上我们,直奔牛肉面馆,开始了我们的丝路美食之旅。
拉面:兰州拉面风靡全国,但我们在敦煌吃到的牛肉面已经是比北京香了十倍不止。柴宝宝点的是韭叶,也就是说面的宽度等同韭菜叶子。最细的叫毛细,最宽的叫子弹带。汤很清澈,配上点点香葱,非常的漂亮。面韧汤鲜肉香,这次味觉旅行的开头不错。临走,要了2斤牛肉,拌了辣子,准备中午吃。我们要去玉门关,中午就吃面饼配牛肉。等吃到嘴里,才发现这跟北京的酱牛肉真的不一样,牛肉煮的没那么烂熟,吃到嘴里很是干香,拌了当地的辣子,让我没费什么力气就吃下了一个大面饼。
白皮面和杏干:从玉门关回来,当地的朋友带我们去了一个市场,进了一个小铺子,点了一堆的炒菜。菜做的很一般,几个男同胞喝了点小酒,杯盘狼藉之后,给每人点了一碗白皮面。面条上来了,我也学着他们,舀了菜汤和剩菜去拌面条,天啊,出奇的好吃。貌不惊人的一碗面条,仿佛被点化了一般。我和胖胖最后每人吃了2碗面,同去的朋友也都大大超过了平时的饭量,不得已,又加了4个菜拌面条吃。后来我在簋街的海盛苑吃到了类似的面条,面卤很简单,但配上面条就是一个字“香”。吃过晚饭,我们随意在市场上逛,看到一种杏干,仿佛就是杏肉直接晾晒的,呈现一种半透明的状态。买了一包回去,非常好吃,是自然的酸甜,先是甜,后味是酸,吃的很过瘾,如果不是考虑卫生问题,我能一口气吃上一大包。后来才知道,这就是当地很有名气的李广杏。敦煌李广杏为甘肃三大名杏之一,它是引自新疆和田一带,经过长期自然驯化和人工培养,在敦煌形成的一个特殊品种。相传此品种是西汉飞将军李广兵伐大宛后,由新疆引种而来,故名李广杏至,今已有2000多年的栽培历史。我们去的早了,每年七月才是李广杏的收获季节,所以只能吃到杏干了,这种敦煌杏干酸甜可口,堪称一绝。在我们离开敦煌以后,再没买到这种杏干。
大盘鸡:我们都知道新疆的大盘鸡,但我吃到的最好吃的大盘鸡却是在酒泉到张掖的路上。我们一路上探访的都是年代久远的古迹。随便一条土坎子,就是汉代长城的故址,那些不起眼的土堆,可能就是几千年前的古城。那天,我们去寻访骆驼城,那是十六国时梁朝的故都。据说前几年,还能在城池里找到青铜的箭头和古币。车开到路的尽头,一座土夯的城池就在不远处。正是中午,心宽体胖的柴宝宝拒绝徒步走过去,宁愿在车里等我们。胖胖说他可以睡一小觉,没准还能梦见拉条子呢。参观完,我们已经错过了午餐的时间,下午快2点的时候柴宝宝把我们带到了国道旁的一家小饭店。点了一份大盘鸡,又加了一盘拉条子。等了半小时,端上一个我们小时候的那种大茶盘,堆满了鸡块,青椒,土豆和洋葱。微辣,汤汁浓厚。鸡应该是公鸡,肉质不是很紧,但肯定不是那种西装鸡,很有一点鸡味。土豆绵软,吃的差不多了,把拉条子倒进去拌一拌,沾满了肉汤,吃到嘴里滑溜溜的。
儿时的西红柿:路途中,我们去寻找一座古寺庙,因为一路走的,很多都不是旅游景点,所以即使按照地图,也不一定能找到目的地。走了两条路,还是没有找到,误撞进了当地人的集市。他们去问路,我下来透气,看到有卖西红柿的,就挑了几个,准备晚上住下后洗洗当水果吃。晚上,我把柿子洗了,先拿了一个给胖胖,留了一个给自己,剩下的拿去给男同胞。送了回来,胖胖正在对着我留的那个西红柿发呆,看我进来,说你赶快吃。我觉得挺奇怪的,不就是一个西红柿嘛。咬了一口,我恍然大悟,久违了的味道,这是小时候我们吃的那种西红柿呀。我们面面相觑,一起后悔怎么把其它的都送了人,太难得了,多少年没再吃到这样的味道啊。在后面的路途中,我们一路走一路买,期望再遇到那种西红柿,但再也没有了,真真的可遇不可求。现在柴宝宝在兰州包了一座荒山,种了树,种了菜,种了百合。他说一定找到那种西红柿的种子,一定再找回那味道。
羊羔肉:最后一天,我们从武威出发赶往兰州,下午我们就要飞回北京了。原来的计划是先到市区去吃最正宗的牛肉拉面,顺便带点干切牛肉回北京。结果遇到国道修路,耽误了很多时间,来不及进市区了,柴宝宝说带我们去吃羊羔肉,一定不让我们后悔。在通往机场的路上,山脚下国道旁,一排不起眼的土坯房。如果没有当地人带着,你绝对不会认为这是饭店。熟门熟路地进了一家,不是吃饭的时间,只有我们一桌客人。没有菜单,老板兼厨师的男人进来问,要几斤?柴宝宝说要5斤,而后跟我们介绍,到这地方只有一道菜,就是羊羔肉,而且做法只有一种。也是一个大茶盘,羊羔肉带骨剁成骨牌块,大块的土豆,当地特产的黄粉条,还有红红的辣椒间杂其中。肉挺入味,很嫩,土豆非常地好吃,大大满足了我和胖胖。粉条很Q,不是那种软软烂烂的。喝着当地特有的一种浓茶,真的是难忘的一顿,为我们的旅行画了个完美的句号。
后来,我们在北京的马大胡子吃过一次羊羔肉,觉得根本不是那种味道。柴宝宝来北京出差,说那不是甘肃的羊,用的是宁夏的羊肉。又是他,带我们去了丽泽桥西的阿西亚,是兰州最大的羊肉馆在北京开的店。在这个兰州人的监督下,又一次吃到了久违的羊羔肉,应该是很正宗的,但说实话,怎么都不是印象中的味道,那味道,是伴随着千年的文化和一路的风尘,已经埋藏在了记忆的深处,不可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