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扁四面受敌。SOGO案刚刚侦结完毕,检察官连吴淑珍、黄芳彦的名字都没列入起诉书,运作成功。但是“阿卿嫂事件”被掀出来了,“总统府”又忙于应付,解释不清。
阿卿嫂是赵建铭、陈幸妤家中长年使用的女佣,本名林秀贞,性格开朗,每天出入赵家的民生寓所,成为守候在大门口媒体记者的采访对象,以各式各样的问题追问她,像是赵府的发言人。最近有人爆料,自2000年起,阿卿嫂就支领“总统府”的薪水,以公务员身份替陈幸妤一家人料理家务。这种公私不分,揩“国库”的油(而且是点滴小油),“第一家庭”屡屡当仁不让,民众听了也不感到讶异了。
“总统府”公共事务部主任李南阳响应的很及时,他说:“民生寓所也是‘总统官邸’的一部分,陈幸妤是第一家庭成员,为她配置工友并无不当。”
等于是招认了。但是此事在民进党内部引起很大的震动,有人指出“第一家庭”连这点小钱也贪,太不象话。“立委”李文忠说:“明明是不对嘛!怎么能用公家的钱帮女儿煮饭呢?”
李文忠对这种事最感不满。以前他发现为吴淑珍推轮椅的罗太太一直是“国安局”的堂堂雇员,成何体统?他大声讨伐,迫使扁嫂撤换轮椅推手,司法单位追回罗太太的部份薪水。
最近有人从台北市政府旧档案中查出,这位罗太太,本名施丽云,于1994年陈水扁任台北市长时,就安插在台北市捷运局当雇员,月薪3万元。又有消息传来,台北市政府正在查核阿卿嫂(林秀贞),可能她也在阿扁市长任内从台北市政府支领薪水。受到记者的追问,拙于应对的阿卿嫂说:“不知道、不能讲,很委屈,要怎么说呢?”
她不像是在否认这些指控。“总统府”突然改变态度,对外宣布:“自2001年10月份起到现在,林秀贞领取的薪金约200万元,由陈幸妤支付,一并交还国库”。
从不认错的“总统府”通常代表了阿扁及“第一家庭”的态度,居然前踞后恭、认错赔钱,很不寻常。难道他们知过必改了吗?绝无可能,阿扁一家人的贪婪由来已久,从1994年开始就拿人民纳税钱支付佣人的工资,这种行径根深蒂固,很难改变。阿扁素有善于危机处理的声誉,现在他还面对着“国务机要费”弊案的苦苦相逼。阿卿嫂的事不重要,快刀斩乱麻处理掉,免得峰烟四起,疲于奔命。“国务机要费”做假账,证据确凿,无法抵赖,而且这是“总统府”内部的公账,和罗太太、阿卿嫂的那种家务事性质不同,阿扁不可以说他不知道,没参与。
阿扁的应付之道是先召见一批拥扁的民进党“立委”,拿出一大叠账给他们看,承认在“国务机要费”的项目下报销了一些费用,因为他的私房钱、机密费不够用,在办“机密外交”时,左支右黜,只好凑单据报销。他感叹今非昔比,前任“总统”比他的经费多,日子好过。至于他在做什么“机密外交”?阿扁说,是对美、日、欧盟各国的活动,事关机密,不能说。会后绿色“立委”表示相信“总统”合乎逻辑的说法。
这种障眼法是把不合法的操做,用机密“外交”这顶大帽子将之合情合理化。到底钱怎么用的?用到哪里了?一概以机密为由,不必问也不回答。但是“中华民国”的机密“外交”也有它的游戏规则,每一项“外交”活动都立项目,从相关单位支取经费。国务机要费主要是用来宴请访宾、下乡访问、三节酬赠等等,或在机密费部份由“总统”指定某官员取款,不必说明用途,也无须报销。“总统府”提了南线项目、奉天项目、当阳项目等机密外交案,一一被相关单位否认。“国安局”表示奉天、当阳两案早已结束,经费解交“国库”,南线项目不存在。阿扁宴请王金平,席间翻李登辉的老账,指老李曾将非机密费转为机密费,内容不方便讲。
这一招名乌鸦战术,把天下乌鸦都揪出来,自己再黑也不显眼了。很辛苦,但是能过关吗?(言浩曾任联合晚报主笔中国时报专栏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