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好友劝她:“你别把老公宠坏了!”
“我有两个儿子,一大一小,小的要宠,大的也要宠……”
虽然,她不再称我“小破孩儿”了,可是她的心里,我还是那个“小破孩儿”,是她的大儿子!因此,她什么事都自己料理。甚至装修房子,她都一个人承包,找瓦工,找电工,找管工;买钉子,买合页,买石材,买板材,买油漆……
敖音的朋友说,看来,只有你的婚姻固若金汤了——哪怕天底下所有男人都有外遇,你老公也没有丝毫理由有外遇!
谁能想到,当天下的男人还没都有外遇时,我已率先进入了有外遇的男人之列。
第二次外遇:我成了丧家之犬
第一次,敖音原谅了我,可是她痛苦得死去活来。一度性情开朗的她变得沉默寡言,一天说不上几句话。在那些日子里,她不读书,不阅报,也不看电视,更不和别人聊天。婚外恋、“第三者”之类不仅是当今传媒不可或缺的内容,也是人们聊天的谈资。敖音在回避恶性刺激,因为只要一涉及,她内心的伤疤就会崩裂,痛苦不堪。
她哭着对我说:“阿曼,是不是我太老了,不适合你了?要不我们离婚吧,你再找一个年轻的。”
“不是,不是,是我太不好了。你还是你,我变坏了。”我气短而诚恳地说。我指天发誓,如果我再有外遇,就让雷劈死,让电殛死,让……
可是,我这条狗总改不了吃屎(这是敖音在气急败坏时说的话),事过三年,我又有第二次外遇。对方是一位外省的作家,她有一个很不错的家庭,老公是政坛新秀,据说有望在年内当上省政府副秘书长,女儿聪颖伶俐,刚刚7岁就过了钢琴8级。
我拒绝了她的追求,可是恰恰因为拒绝,才使得我跟她发生故事……
一次,她来京,要请我吃饭。她选择的酒店到处都弥漫着浪漫的情调:没有椅子,坐的是秋千;没有灯,杯里漂泊着一团红红的蜡烛。她的表白却不那么幽雅含蓄,而是没遮没掩,单刀直入……
我说,我不能为她伤害自己的太太。她的泪水像蜡泪似的流了下来,并一个劲儿地饮酒,每饮一杯就说一句:“对不起!”每一句“对不起”,对我都是一种折磨。后来,她喝得酩酊大醉,我把她送回了宾馆。这时,我才知道,她住的不是以往住的省政府招待所,而是五星级宾馆的套房……
那一夜,我一宿没睡,那句“对不起”小鼓似的敲得我头痛;她有意备下五星级宾馆的套房,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内疚不安,感到自己不该那么重地伤害她,人生不过近百秋,在暂短的人生中,我不该在一个柔弱的女人心上留下一道深深刀痕。况且,我本来就是个命有桃花之人,有何理由拒绝她呢!外遇已有过,只要不让敖音知道,再多一次又有什么呢?她是外省的,又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肯定不会做出小倩那种事。
第二天一早,我就赶到宾馆看她。这一去,我就成了“打狗的肉包”了……
有了以往的教训,我一再跟她声明:我们只做情人。她很同意我的观点。可是,不到一年,这次外遇就败露了。
2004年10月,她让我帮她的女友找医生看病,我只好请敖音帮忙。没想到那位女作家竟然把我和她的事全都告诉了女友,她的女友在敖音真诚和热情的感召下,居然“招”了。
这次,敖音没有眼泪,没有了悲伤,跟我已无话可说,领着儿子住到了娘家。
婚姻已到山穷水尽,我又错得毫无道理,没有理由祈求敖音的原谅,只好写了一份离婚协议:家里的一切和26万元的积蓄统统归敖音所有,一辆“普桑”归我使用,儿子陶陶暂留她处,我每月付生活费1000元,其他费用另计。签完了名字,放在了敖音的梳妆台上,我就像只丧家犬,把自己的书和衣物塞进汽车的后备箱。好在独身一辈子的姑妈在去世前,将东四的一间小屋留给了我父亲,我从老爸那里骗得了钥匙,搬了进去。
自从搬进姑妈的小屋,我就整夜失眠,脑海里回闪的都是敖音对我的爱。敖音笑眯眯地看着我们爷俩吃东西,她却不吃。她说,“你们吃吧,多吃点儿,看着你们吃我就特别幸福!”每想到这些,我心如刀绞。唉,这么一个“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女人”(我老爸语)却伤心地离我而去。我很闹心。
一天、两天、三天……一周过去了,一个没有家的男人犹如没有锚的小船,任何港湾都停靠不了。每天下班,我坐在车里,心里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最难熬的还是夜晚,读不进书,看不进电视,傻呆呆地坐在小屋里想心事:敖音和陶陶回家了吧?她看到离婚协议了吗?她为什么没来电话约我去办离婚手续?她会不会原谅我?不会,上次她痛苦得死去活来,这次她说什么也不会跟我过了。
善良的宽恕:“小破孩儿,回来吧。”
周末的晚上,我拨通了家里的电话,那边有人接电话,无语。那肯定是敖音,她知道是我的电话。我也没有吱声,默默地拿着电话,泪水夺眶而下。三分钟后,那边放下了电话。
我突然有种冲动,想喊一声“姐”。我想再拨,可是自感无颜,只好给敖音发了一则短信:“姐,好想你!”
没有回信。
第二天晚上,我又发了一则短信:“姐,已经18年没这样称你了。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不敢奢望你的宽宥,我只祈求你不要不理我。姐,离婚协议我放在梳妆台上了,什么时候去办手续,请通知我。”
第三天,我继续发“姐,我白天回母校了。在我们初吻的那棵树下坐了很久。树依旧,我却找不到了自己。姐,我多么渴望你能像过去那样摸着我的头,再叫我一声:‘小破孩儿!’”
“我只有后悔!”敖音终于给我回了短信。
“姐,我更后悔。在向你求爱时,我一遍遍地问自己,能否让姐幸福。我心的回答是肯定的。可是,我却让姐流了那么多的泪,吃那么多的苦……”
第四天。“姐,陶陶好吗?姐,不要让他知道我的事。我感到自己不仅很对不住你,也对不住孩子。我真是愧做父亲!陶陶想我吗?他要是想我了,你就对他说,爸爸出国了。爸爸只要回国就去学校接他……”发完短信,我的泪水已淹没了手机的屏幕。
“陶好。勿念。”
那间小屋令我窒息,让我孤独、困苦、哀怆、凄冷,给敖音发短信竟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划着的火柴,温暖着我寂冷的心。不过,小屋也给了我充足的时间,让我去反省,让我去思痛。
“姐,你还记得吗?我跟你说过,一次出游,一位算命先生说我命有桃花。我不知自己是应了他的谶语,还是落入了他的圈套。姐,我曾认为自己有外遇是命里注定的事,现在想来不是,他的谶语只是让我有了借口,让我放纵了自己。”
“当你认为自己有病时,没病也会出现病态。”她终于肯责备我了。
“姐,我知道了。我很痛心,很后悔……”
“知道痛心、后悔,就说明你的良知还没有泯灭。自己生活,要注意身体!”敖音的短信,我读了一遍又一遍,每读一次都不知不觉地泪流满面。
“姐,我知道了。你也要多保重。姐,我过去太不懂事了,对你照顾得太少了。现在又失去了照顾你的机会。”
“‘小破孩儿’,姐不该恨你。姐应该意识到那算命先生的可恶的断言对你的作用……‘小破孩儿’,姐不后悔了,姐的选择没错,最起码你活得很真实,坦白交待了自己的错误,没有欺骗姐。”
敖音的这个短信让我欣喜不已,不亚于当年姐接受我的求爱。
“‘小破孩儿’,回来吧!你一个人在外,姐不放心!不过姐要给你一个处分——留婚察看。”
我读完短信,放声大哭。我不知道拿什么去赎我的罪过!
海的哭声---难道不是你心声。(整理/浦溥)
编辑:莱茵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