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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跃雷恩 电镀人群——法国雷恩音乐节侧记

王朝娱乐八卦·作者佚名  2007-0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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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6月18、19日,北京朝阳公园,一块有坡的大草坪,一块被太阳晒得暖暖的大毯子,一片从烈日到星辰、有雷有电有雨的天。北京的朝阳区就像上海的浦东一样幅员广阔、气质崭新,有待人们前去撒野。而我为了赶去踩这片草地,提前三日就在意念中焚香沐浴更衣辟谷……更实际的行动是,在去途的火车上,灌了两人份的Chivas;从没有在火车上睡得如此香,一觉醒来,身心都已准备好。

2005-06-18

日,大热

吃了午餐才去现场,新闻里提到的北方酷热,已经把草坪烤得像一块刚刚下炉的蛋糕派,舞台上的布灯精美得令人感叹,支撑舞台和灯具的,是数量惊人的钢管。一个叫Big Buddha的男人在DJ台后面放音乐,好多种世界元素轮番上阵,他的音乐用来建立一个Taxi Radio是最棒的了。第二天看到他腆着大肚子到处乱溜达,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Big Buddha这样的名字,更精确些,应该叫Maitreya Buddha。

草坪上的人像撒芝麻一样渐渐多起来,人们用电话和短信查找确定彼此的坐标,光着脚与另外12路朋友会师。这时候,照例,就像每一次参加新闻发布会一样,大会主题扔到一边,社交生活变成主流,人们称呼彼此时用的是网名、笔名和其他稀奇古怪的绰号,谁要是觉得这些人形迹可疑,查查他们的称呼就可以搞清来历。

已经忘了那天都有些什么音乐。一个叫Bikini Machine的男子组合,有很多人,穿黑衣,戴墨镜,不是Tommy Lee Jones和Will Smith,也不是女子12乐坊。他们用90年代的方式,炮制热闹而、煽情的60年代老歌,坐在2005年的草坪上听,笑呵呵的,像午夜时看电视里的魔术节目。

一个叫Missill的女孩,一身打扮是街头Mix朋克,不是现在时兴的给银饰加点钻的那种Mix,而是那身款式异常街头的衣服,却用上了朋克的材质和颜色——皮与黑,与此同时,小姑娘举手投足和表情,又是Hip-Hop的“Yo! Yo! Here we go”。Missill和她的音乐暂时在草坪上造成了一些话题。有人说,她的头上梳两小髻,长相如韩国卡通人偶Pucca,另一人则将她描述为“吕克·贝松电影女主角”。我一边听人说她个人主页上的涂鸦如何暴力,一边听她用暴力的方式迅速切换不同的曲子。她也属于多动症选手,每首歌只放几个小节就换,最喜欢小册子上称她为“一个渗透着风格的恐怖分子”、“一个终极版独立女性”,搞得大家都很想去做特立独行的女性恐怖主义分子。

还有一个叫王磊的男人……人人都认识王磊,这次他没有带乐队来。

音乐进行的同时,草地上也出现了吃烤鸭的和玩杂耍的。吃烤鸭的是上海青年上京团,玩杂耍的是身材姣好的西方女子。今年大热的百色布拼起来的吉普赛大摆裙在潘家园也有卖,上面配颜色鲜艳或纯然素黑的Top,是节日气氛的风头之物。好看的女孩子扭着腰肢,看到实际上很年轻姿态却已经与大叔无异的男子坦胸露乳、让不含LOGO的内裤皮筋高高地超过外裤腰头水平线……看着看着,天色已然昏暗了。

昏,布列塔尼

黄昏是一下子降临的。一首曲子之后,天色忽然就被翻成了昏黄。人们开始以肉夹馍之类的东西塞饱自己,啤酒罐也出现了,还是冰的,这是无酒精音乐聚会,不过作为小麦的初级产品,啤酒属于软饮料。

一个下午的昏晒和梦游,像是养精蓄锐,让人在黄昏里精神抖擞起来。一个用布列塔尼语演唱的乐队,主唱叫Denez Prigent。有一段时间,人们喜欢把他的歌和Secrete Garden、Deep Forest的东西放在一起,做成“天籁之音”这样的唱片。只能说,让那些“民族之喉”在奥斯卡颁奖晚会上唱歌肯定是无聊的,但是假如把背景改在美丽的草原上、雄伟的雪山下、高地的灰蓝天空下,谁也没有办法抗拒。

Denez Prigent用布列塔尼语唱的歌,让人想起凯尔特的音乐,尤其是那呜呜的笛子声。忽然想起布列塔尼与英格兰岛遥遥相望,在犹如贸易与通婚般热闹往来的百年战争中,早已不知道互相交融了多少回。

布列塔尼之后,真正的夜来了。DJ Morpheus打碟号召大家起舞,客观上只是起到了warming-up的作用。人们渐渐聚拢,坐着的也全都站起来,工作人员在DJ台后的舞台上奔波忙碌,整个舞台被大白幕遮起来,没有人知道接下来Gotan Projct要搞什么鬼,反正他们要搞鬼了。

夜,探戈

认知的顺序决定回忆的方向与联想的方式,我是先听皮亚佐拉才接触Gotan Project,于是在我的心中,Gotan Project的探戈回归,便是皮亚佐拉的电子幽灵。

黑暗中,草坪上的人们站到最有利的地形,然后,熟悉的节奏和旋律响起。酒吧、餐厅、爱扮酷的工作室……你曾经在每个地方听到这张专辑,你自己也一定收集了这张唱片。人手一张《La Revancha Del Tango》的结果就是,很多人听到Gotan Project的名字,还没搞清楚雷恩音乐节到底是什么,就从很远的地方赶来北京。

探戈的音乐,一如探戈的舞步和表情,有紧张的戏剧性。这样的音乐,用来配影像是最好的,这一点,卡洛斯·绍拉知道,王家卫知道,Philippe Cohen Sola和Christophe Mueller更加知道。Gotan Project在搞什么鬼终于揭晓了,大白幕原来是大银幕,视频里放的是芭蕾或探戈的舞者、阿根廷的街道和小酒馆。“电影”的银幕也是一块投影布,被幕布包起来的舞台上,乐队成员在演奏,灯光逆打或顺打,照出他们的剪影或正像。

Gotan Project的现场演出无法用文字形容,后来有两位探戈舞者翩翩起舞,更是引起一片尖叫。渐渐地,工作人员区域有女人穿着高跟鞋与小礼服与男人探戈。舞台灯光照不到的观众群里冲出两个穿T恤和袋袋裤的年轻人,他们成功突破了围成一溜的警卫封锁,不等后者开始阻止,便以紧张而富有勇气的探戈舞步滑回人群。

2005-06-19

日,慢火炖High

这是第二天,继续是以梦游般的等待而开始的下午。前一天的经验让大家迅速地领悟到,“音乐节”是像嘉年华会一样用来“玩”,而不是像音乐会一样正襟危坐地用来“听”。人们带来更多吃的和玩的,啤酒半打半打地码在包里,飞碟和风筝在不同高度的空中飞。坐在我们身边的老外不仅带来三个会到处乱跑和咯咯乱笑、身高刚超过我们膝盖的小孩,还准备了野餐垫、三明治、足球、在好几个人手中传来传去的Tanning Oil。更多人开始赤脚踩草坪,更多男青年脱去了上衣,还有两位女青年Bikini上阵……

越来越多的人迷上了在草坪午睡的感觉,这感觉要和DJ台上持续制造出来的Down Beat合在一起才更有魅力。脸上有热而遥远的太阳的温度,背下是温暖而潮湿的草地的柔软,还有一记一记直击胸腔而非耳膜的鼓声,半梦半醒间,人就渐渐飘起来。

中国乐队IZ的表演,是内敛而自由的哈萨克民乐,就音乐而言并不比前一日的布列塔尼差,仅仅是演出水平上略欠一口气,没能镇住全场的人。不过IZ的铁杆歌迷依然不少,虽然舞台和草坪间的距离对民谣演出而言未免太远,叫好的和鼓掌的,还是撑足了场面。

昏,大雨

Danyel Waro带着他的留尼旺岛子弟乐团,敲锣打鼓地从人群中走上舞台。跟他们一起来的,是电闪雷鸣和迅速暗下来的天色……没等他们在麦克风前开唱多久,主办方就因为雷电暂停了演出,几乎在同时,预报里提过的雨水从天而降。

大雨让一些人离开,也让一些人留下,就在众人还没散尽之前,Danyel Waro和他的乐队突然出现在台下的水泥工作区。一个土风乐队,用的是用甘蔗花茎制成、内充番红花种子扁平打击乐器、以葫芦做共鸣箱的弹弦乐器、一种叫Rouler的当地的鼓……唱歌的Danyel Waro老叔就像我老爸的乡下亲戚一样亲切而健朗,打鼓的黑人男孩好像演出后要回家去收麦子的样子,这样的乐队,原本就是下了舞台到人民中去,才会更加有意思。于是,在大雨中,在一大群记者的长枪短炮和一大群解放军战士的保护下,留尼旺岛的大叔小弟们,和围拢来的观众热烈奔放地对上了眼神。Danyel老叔脱了人字拖,光着脚板在水门汀平地上表演起祈雨般的歌唱与舞蹈,引起大家一阵猛High。这是履行演出合同的表演,更是超越表演意义的自由迸发,之前的Big Buddha等DJ也加入进来,跳舞或者击掌。

夜,大舞

雨停后,太阳短暂地露了一下快要下山的脸,湿而暖的环境如江南梅雨季节,令人无聊而懒散,也让人对音乐放松了注意力——哪知道,接下来的音乐才是真正的狂欢。

没有人注意星星出现,因为眼前只有舞台最亮。Pat Panic Meets Netik是一个双DJ组合,两个人都好几次登上过DMC冠军台,但实际上,似乎那个长相特别IT族模样的人才是真正的技术派,另一个(Pat或者Netik)像戆豆先生一样乱耍表情不算,还时不时地拿出小相机对着观众一阵猛拍——“好好地打着碟忽然就开始拍照留影起来”,如今这已经是电子乐迷心中最臭名昭著的DJ病了。

两位DJ的音乐无疑是强劲快拍且越搓越让人兴奋的。没想到之后的X Makeena乐队更加精彩,节目单上提到了这是一支“游弋于Drum & Bass、Hip Hop与dub”的乐队,却没有提到他们的表演比视觉系还有看头。这支乐队由2名Rap、1名DJ、1名贝司手和1名舞者组成,叫Stef和Nico的两兄弟有如一个说唱舞台剧表演组,先是全套飞行员服饰,后又换上防毒面具,在高速的Drum & Bass节奏中大玩舞台剧肢体语言。草坡上的人们都High了,有些人虽然光着脚,却像穿上了安徒生的红舞鞋一样,不能自已地跳啊跳啊一直跳到筋疲力尽跌坐到地上。

整场演出的压轴大戏来自St. Germain,这个早在20年前就已经玩过Hip Hop的大叔端坐在笔记本电脑的后面,和他的8人组爵士乐队,带来了不负众望的电子爵士乐。有人后来评论这晚的演出说“圣日尔曼用混音技巧解构重建了一个神奇的电子爵士舞曲世界”,在现场,舞动者虽不如X Mekeena时癫狂,却另有只属于爵士享乐主义者的悠悠。归途中,一群上海进京团的青年开始议论St. Germain和Erik Truffaz谁更精彩,后者曾经参加过2004上海爵士音乐节,也是一个来自法国的电音爵士融合乐队,只是风格更摇滚一些。St. Germain当然是更加大名鼎鼎的,不过当你渴望的是狂欢而不仅仅是“音乐欣赏”的时候,Erik Truffaz的确更High一些。

法国雷恩音乐节

1979年由部分热爱音乐人士的推动而成立,“雷恩跨越音乐节”迅速成为当今法国乃至欧洲音乐潮流的前沿一极。每年十二月,四万拥趸齐聚雷恩城,共飨音乐盛宴。

“雷恩跨越音乐节”的口号是“绝对是新式时髦的”,“要努力将人们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表演的艺人上来,而不是过度暴露在媒体报导中,使音乐这种创造行为变成传播市场符号的产物。”音乐节的理念“在于帮助人们发现新的音乐风格,发现那些不为人知或知之甚少,但会因为他们的原创和创新的风格而成为音乐表现形式的未来的艺人。”

因此,“雷恩跨越音乐节”不乏著名音乐人捧场,同时也常有新人带来惊喜。在其历史上,不少巨星在获得国际名声前就得到音乐节的青睐,包括Bjork、Nirvana、DJ Shadow、Fat Boy Slim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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