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民谣曾经是华语流行音乐的启蒙,在音乐史上有着非常重要的位置。 胡德夫是台湾民谣的先行者,更可以称之为里程碑式的人物,被尊奉为“原住民民谣之父”和“台湾的鲍勃·迪伦”。 1975年,胡德夫与杨弦、李双泽一起开启了堪称是整个华语流行音乐启蒙运动的“校园民歌”运动,引领民谣运动的风潮,对台湾歌坛影响极为深远。 在民歌历史上不能或缺的音乐创作人胡德夫,终于在去年出了他演唱生涯30年来的第一张个人专辑《匆匆》,而他也凭借这张专辑,把台湾民歌再次带入另一个风潮,甚至影响到内地。在本届华语音乐传媒大赏中,胡德夫就获得了“最佳国语男歌手”与“最佳民谣艺人”两项荣誉,这不仅仅是胡德夫首次获得内地音乐评选的认可,同时也是内地音乐评选中首次把“最佳国语男歌手”颁给一名年过半百的音乐人。 昨晚,在“愚公移山”酒吧的门口,我看到了满头银发的胡德夫,他身体很硬朗,精神头不错。这场演出受到了众多媒体的关注,几乎是蜂拥而至,而酒吧里人头攒动,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胡德夫上场的时候,大家的掌声要比平时热烈许多,这些掌声显得无比真诚,是发自内心的那种,要知道他们大多是吝啬鬼,对于掌声更是这样,是不会轻易奉献给其他歌手的,而对胡德夫则是一个例外,因为,他的那张《匆匆》早已虏获了大家的芳心。 伴奏显得有些简单,因为受条件的限制,钢琴变成了电子琴,手鼓的出现才使它不至于“孤掌难鸣”,他用不太规范的指法弹出了行云流水般琴声,动人的声音顷刻间侵入了大家的心扉,正在恍惚间耳边又传来了胡德夫低沉浑厚的歌声,让听者无不动容,观众们像一个个天真的孩子,怀着求知的欲望,无比虔诚的注视着台上那位满头银发慈祥的老人讲述发生在台湾的动人故事,故事中有战争、和平、友爱、风土人情、还有那个骑在牛背上的“胡德夫”成长的历程,有欢笑、有泪水,他用歌声向我们娓娓道来…… 他是一个非常值得大家尊敬的歌者,在声色犬马的娱乐圈我们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他习惯民歌采风和酒吧里现场演唱的生活,祖先留下的那些歌声已经侵入了他的血液中,原汁原味的传统让他成为了继承者,发扬本土音乐成了他肩上的责任,以至于过了很多年以后当自己白发苍苍时,歌声中依然还残留着祖先的影子,依然还残留着故土的芬芳气息,那种气息是原始的、纯洁的、那里从来都没有被人涉足过,在他的音乐中描写的多是原住民民谣的习俗和景色,对于习惯了城市生活的人而言,不正是大家一心向往的梦中仙境吗?或许,这才是众多文艺青年喜欢他的真正原因吧! 在这个几乎令人窒息的酒吧,胡德夫演唱了10几首歌,其中包括《太平洋的风》、《大武山美丽的妈妈》、《美丽的稻穗》、《牛背上的小孩》、《匆匆》等新老民谣。当晚,我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静静的聆听着他的音乐,时间仿佛在瞬间凝固,那一刻我有些晕眩,是他把我唱醉了。两度返场,掌声不断,这或许是他来北京演出所没有想到的,希望这不是他来内地的最后一次演出。卑南族年轻歌者献上的卑南族古老歌谣,律动十足,但由于种种原因,没有达到大家预想的效果,唱功一般,旋律感稍差,关键是未能将自己的感觉融入到音乐中,仿佛只唱出了歌曲表面的东西,而未能像利剑般一击而中,充其量算是胡德夫的一个歌迷,日后还需多多磨练。 内地民谣这几年也发展得不错,万晓利、苏阳、周云蓬,还有那个拥有天籁般嗓音的王秀娟,他们是中国民谣发展历史中不可或缺的人物,但一直以来并没有得到大家的重视,或许,胡德夫的这次北京之行能够引起大家对民谣的关注,它对于内地民谣的发展是很有益的。但从来没有人像胡德夫那样受到众人的敬仰,因为我们的歌手没有保持一个歌者应有的平常心,没有选择歌唱为快乐之本,变得急功近利,这可能是多种因素在作怪,但这都与人有关。 胡德夫的音乐几乎没有经过任何修饰的原始的音乐表达,正如《匆匆》的制作人熊儒贤所言的那样,“原住民歌很长时间都被娱乐观光化,他们很悲哀。”庆幸胡德夫的音乐还保持着自然、拙朴和真性情,这是他演唱的重要特点。没有加入花哨的西洋和声手法,显得尤为珍贵。 另外,胡德夫30年才推出了自己的一张唱片,专辑中大多数歌曲已是流行音乐研究者收藏的经典,专辑并非在专业的录音棚里完成,而是在胡德夫早年就读的淡江中学的小教堂里录制的,惟一的伴奏乐器是40年前那架断了两根弦的老钢琴。录制共花了两天时间。对于一张歌迷等待了30年的唱片来说,这样的录制过程多少显得有点漫不经心,难怪这张唱片的名字会叫《匆匆》。胡德夫这个新人可以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究其原因的话,我想对于中国的唱片工业而言,或许是一个莫大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