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8月17日,一位名叫彼得?费希特尔的东柏林青年与一位朋友一块跑向柏林墙,他那位朋友成功地跨过了铁丝网。彼得却没那么幸运,当他攀越混凝土障碍时,身中数弹,倒在柏林墙下,血流如注,这期间,他不停地呼喊救命,呼声惊动了西柏林一边的边防军人。军人们扔过来一个急救包,但血将流尽的彼得?费希特尔已无力自救。彼得就这样在墙下躺了50分钟,没有一个东德警察前来管他。彼得的呼喊声一点一点的低下去了,低下去了。西柏林的人群爆发出愤怒的抗议声。“你们是杀人犯”“你们是法西斯!”上千群众怒吼着。西德的警察冒险跑到柏林墙边(这是极其危险的,柏林墙西侧依然是东德的土地,警察已经“越界”,完全可能被枪击),但是太晚了,彼得已经停止了呼吸。他的血已经流尽了,在他蓝眼睛里最后映出的,依然是东柏林。
这是柏林墙将柏林城和它的人民分割以来,第一位在逃亡中死于枪击的东柏林市民。
布鲁希克的故事
柏林墙刚完成的那一年,墙体还不是很坚固,有人就驾驶重型车辆直接冲开柏林墙进入西德。1961年,这类事件多达14起。有一辆试图冲越边境关卡路障的公共汽车,在距边卡目标100 米时就已经四面起火燃烧,车厢中的逃亡乘客绝望中纷纷从车窗中跳下自首,以求活命。但司机仍然坚持全速冲向关卡处的粗大铁栏。这辆公共汽车在距关卡路障一米的距离撞上了狭窄甬道的围墙而最终熄火。枪林弹雨、燃烧起火、冲撞边卡,这辆冒三重危险投奔自由的大客车,仅从前挡风玻璃射入的子弹就至少有19颗。全体乘客无一人成功出逃,许多人枪伤、烧伤、摔伤。
德国至今流传着布鲁希克的故事。
布鲁希克和他的同伙是利用大客车冲击柏林墙,但他们的行动从一开始就被发现。军队和警察从多个方向向客车密集射击,客车虽然起火燃烧,弹痕累累,但还是在布鲁希克良好的驾驶下撞开柏林墙,整个客车冲进了西柏林!
欢呼的人群拥上来迎接,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驾驶座上的布鲁希克身中19弹,他是用生命的最后意志坚持加速,冲向柏林墙的。当客车冲进西柏林的那一刻,布鲁希克停止了呼吸。
柏林人展开了一场争论,布鲁希克究竟有没有看到他梦想看到的西柏林?最后是一个现场镜头宽慰了大家,从镜头上看,客车驾驶座位于西柏林之后,布鲁希克还有一个抬头的动作。那时候他还活着!他的眼睛最后映出的,是他梦想中的迦南--西柏林!
跳楼逃亡
最初曾有个最直截了当的简单逃亡方法:跳楼。
柏林墙是活生生把柏林城从城中间分割的。这堵分界墙遇街割街,遇门跨门,要是遇上整座楼房建筑,就以那栋楼房为墙的一部分。这样,被当做分界的楼房两面,一面是西柏林,一面是东柏林。于是,楼房里东柏林一面的居民,就开始选择全世界简单的逃亡方式:跳楼。
他们来到朝向西柏林一面的窗户前,站在敞开的窗户的窗沿上,一闭眼,一横心,朝着楼下西柏林民众和士兵们为他们展开的床单,纵身一跃,就万事大吉了。
但这样的逃亡方式,虽然简单,却必须具备居高临下纵身跳跃的勇气。最后的成功于否,首先取决于逃亡者投奔自由、与亲人团聚的渴望是否能战胜跳楼的恐惧。据史料记载,对于所有跳楼的逃亡者说,面对着西柏林自由世界的诱惑和楼下展开的床单,最难以下定决心纵身一跃的,是一位已经年届77高龄的老妇人。
她已经站在了楼房第四层住宅的窗户上,却无论如何下不了决心往下跳。在那个四层楼的敞开的窗沿上,面对楼下十数名接应的西德边防士兵和为她展开的床单,她竟然犹豫了一刻钟之久。而当楼下已经丧失耐心的救助者们威胁说:“算了,就让这个老太太自便吧”时,这位老人终于居然跳了下来。
除了勇气,要跳楼成功,还得跳得准确。跳楼逃亡的人们中,有一个三口之家,六岁的孩子被地面床单安全地接住,但母亲和父亲,一个摔伤了内脏,一个摔伤了脊椎。在所有跳楼逃离东柏林的人中,有四位没有跳到床单上的人死于伤势过重。
再后来,由于柏林墙西侧仍属于东德,接应的西德人算侵犯了东德领土,跳楼者又改用汽车接应。顶部预先布置的汽车突然冲向柏林墙,跳楼者就把握这一刹那裹著被子飞跃而下,直扑汽车顶部。汽车又马上退回西柏林内部。
直到东德下了决心,把柏林墙东德一侧的高楼全部推平,空出一片几百米的 “恐怖区”以后,居然还有人延续了这个跳楼逃亡法。这位德国工程师设计了一个强力弹射装置,从东柏林市内的高楼起跳,“弹”了数百米到达西柏林,然后利用自己制造的降落伞缓缓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