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
古代的文人墨客涉足长白山的很少,但清代大文学家曹雪芹的文学巨著《红楼梦》将长白山的地理、人文作为该书的灵魂却鲜为人知。
长白山历史悠久,是满族文化的发祥地。后来满族入主中原,才将长白山的满族文化与中原文化融为一体。由于满族先世繁衍于长白山区,所以在满族建立大清帝国,统治中华260余年的历史中,一直将长白山作为神山圣地,视为存瑞凝祥,列主龙兴的象征。因此,问世于清朝乾隆年间的《红楼梦》就将长白山作为隐含的大背景。
近年来,陈景河先生在考证《红楼梦》与长白山的关系方面,取得了开拓性的进展,也找到了令人信服的史料依据。在《红楼梦》中,从祭奠祖先到生活习俗,从宗教信仰到服装衣饰,从文物食品到方言土语,都与长白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曹雪芹在《红楼梦》开篇楔子中,用虚幻隐喻的手法说贾宝玉是女娲炼得的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天石中的一块无才顽石,而这顽石出源于“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这是什么地方呢?据《山海经.大荒西经》载“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大荒之山,日月所入。有人焉三面,是颛顼之子,三面一臂。三面之人不死,是为大荒之野。”文中“三面一臂”之乡系指何处?汉朝郭璞做了注解:“玄菟太守王颀至沃诅国,问其耆老,云:“复有一破船,随波出在海岸边,上有一顶(顶当为项)中复有面,与语不解,不食而死。”郭璞所据是《三国志.魏志.东夷传》:“东沃诅在高句丽盖马大山之东,滨大海而居。...汉武元封二年伐朝鲜杀满孙右渠,分其地为四郡,以沃诅为玄菟郡...在单单大岭之东。”这里的“盖马大山”,即汉魏时期对长白山的称呼。沃诅部居长白山之之东,长白山位于其西面,正是“日月所入”的地方。从上述考证看来,由“三面一臂”之所在,将曹公的大荒山与今天长白山联系起来是入情入理的。
《红楼梦》中描述的大荒山(即长白山)上,有无稽崖与青梗峰,其实无稽崖即为勿吉国的谐音,而青梗峰则为清根(大清之根)的谐音。勿吉,或沃沮、窝集、乌稽等都是“勿吉”的音转,意为“森林部落”,是我国古代东北的一个少数民族,也是满族的先祖。所以“大荒山无稽崖青梗峰”可译为“长白山勿吉哀清根封”。贾宝玉身上挂的“通灵宝玉”是出自长白山古勿吉地的大清发源地。
在《红楼梦》的第五十三回中,描写了宁国府除夕祭宗祠的场面。其中提到黑山村乌庄头交租。租单上所列贡物全都是长白山的山珍特产,如大鹿、狍子、野猪、青羊、鲟鳇鱼、野鸡、熊掌、榛松穰等。曹公实际上是把《吉林岁贡》的贡单隐写过来了。从进贡者“在大雪泡天中走了一月零二天”,按时间推算,黑山村大约在打牲乌拉(今吉林)以北的地方,那里正是长白山所在。
众所周知,长白山是满族的发祥地。而满族在金代以前,信奉萨满教。这是一种原始的多神教,以万物有灵为思想基础,包括对天、地、山、河、虎、蟒、蛇、树等自然物的崇拜及对图腾和祖先崇拜。《红楼梦》中关于萨满教的传统余韵比比皆是。
书中第十一至十二回,说贾瑞见王熙凤“花容玉貌,体态风骚”,恍若神仙妃子,于是-心陡起,借机引诱、调戏并欲上手。王熙凤乃女中丈夫,面善心毒,岂肯轻饶于贾瑞。于是两次设相思毒计,直害得贾瑞“梦魂颠倒,惊怖异常”,得了病入膏肓的邪症。此时一跛足道人给他一面“宝镜”称为“风月宝鉴”,“天天照时,此命可保矣”,但“千万不可照正面,只照它的背面。”
古代称镜子为“鉴”,镜子是太阳图腾的象征,是萨满最重要的神具。萨满治病离不开镜子,有神镜者有法术,无神镜者丧失法术。曹雪芹所描述的跛足道人留宝镜于贾瑞,实际上是满族先人留镜习俗的再现。
满族的许多风俗习惯,在《红楼梦》中都可寻到影子。在第七十三回中,丫环傻大姐拾到一只绣春囊,恰好被从这里经过的尤氏碰见,拿起春囊一看,却吓得非同小可。原来这春囊上绣的并非花鸟鱼虫,而是一对男女搂抱在一起,还写了注字。于是据实向上禀报,导致让人魂飞胆散的抄检大观园。死了司棋,折了睛雯,撵了入画,逐了芳官,大观园一派恐怖,搅得贾府如塌了天一般,而事情的起因只为一只小小的春囊。春囊即荷包,满族先人在狩猎时,缝制皮囊挂在腰间,弓箭、食物等用具一应装在里面。带囊的习惯逐渐延续下来,但却不断变小,越来越精细,只装些香料,定情之物等。年轻人相爱时,女方往往将亲手缝制的精美的春囊送给恋人。在贾府,主子们可以偷鸡摸狗,扒灰养汉,而奴才们的正当爱情也是断不允许的。
长白山与《红楼梦》经曹雪芹的巨笔连在一起了。除上述内容外,书中所揭示的东北风情还有不少。如将打猎称“打围”;描写狩猎生活的“割腥啖膻,烧烤鹿肉”,拉冰床等等,多是东北满族的风情。
《红楼梦》是一部伟大的文学巨著,长白山是欧亚大陆的一座名山,二者关系的发掘,仿佛给长白山罩上一个美丽的光环,绚丽夺目,召唤着人们去探索去欣赏这别有韵味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