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孙永迁三次受到党支部嘉奖。
(四)
……战斗在激烈进行。我抬头一望,连队司号员孙建风一个跟头栽在地上,这时我的头脑“嗡”的一声,接着被两个字占据着:“伤员”。没有任何犹豫,我右手握着剪刀,左手抓着急救包,跑了上去……
--摘自孙永迁二月十七日日记
司号员孙建风,右腿关节中弹,扑倒在地。他试着要站起来,但右腿象灌了铅一样抬不动。孙永迁跑到他跟前,急忙把他背到一个炮弹坑里,止血包扎。然后交给旁边的同志,又像猿猴一样出现在另一个伤员身边。
敌人在我凌厉的攻势下,丢下了一堆堆尸体。抛弃了一个个坚固的阵地。为了取得胜利,我们也付出了血的代价。孙永迁在枪林弹雨中抢救了一个又一个负伤的战友,一刻也没有休息,他把自己的一切全部奉献给了伤员,直至傍晚战斗结束。
孙永前把最后一名伤员扶上担架时,暮霭已笼罩了阵地。这时,他已连续战斗了十几个小时,四十多名伤员都安全转移到后方。人往往有这种情形,当他精力高度集中的时候,他会把别的一切全部忘掉。孙永迁正是这样,一天没吃一口东西,他不感到饿;奔跑了一天他不感到累。而任务一完成,顿时向散发完热量的煤球,浑身散了架,再也支撑不住了。饥渴象魔鬼一样缠住了他,他只觉得肠子打结,嗓子冒火。他本能地让舌头在嘴里卷了卷,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但唾液都没有了,连舌头都是火辣辣的。自己出发时带的一壶水都喂了伤员,他渴得难受,饿得心慌。他想起了挎包里还带着压缩饼干,于是拿出来放在嘴里用力地嚼着。干粮在嘴里直打转,就是咽不下去。他索性把干粮装回挎包。他什么也不想了,也没有任何欲望,最大的幸福就是睡上一觉,那怕是五分钟。于是他直挺挺地躺下了。
就在这时,双腿负伤的通信员刘永明发现了孙永迁。小刘负伤后,身边一时没有担架,孙永前就把他放在一个草丛里隐藏起来,并告诉了担架队。不知是担架没找到位置,还是别的原因,小刘没有送下去。枪声渐渐稀落了,他艰难地从草丛里爬了出来。刘永明现在是多么需要一个人来帮助他啊,他想喊卫生员,但嘴刚张开又闭上了。他跟孙永迁战斗在一起,亲眼看到卫生员在火线上奔跑了一天,孙永迁比谁都辛苦。看着孙永迁那副模样,他眼睛模糊了。是卫生员在枪林弹雨中抢救了他,是卫生员在自己口干舌燥的时候,把节省下来的水倒进自己的嘴里,可现在能帮助孙永迁做点什么呢?水没有一滴,腿又走不动。最后,他拿定了主意:让卫生员好好休息一会儿,自己先爬回去,告诉别人来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