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我谈起他的父亲。我拿起他放在床头的一本书,翻开封面,看到一个英俊儒雅的男人。我一看那个曾经也年轻过的父亲就哭了。这很难解释,但他所以能成为我的克星,就是因为他是一个爱父亲的男人。
我从他对别人的爱中观测他感情的深度,他必须有让我珍重的感情和心灵,即使他终究不会爱我也罢。而从这种想法中我对自己也有了发现,那就是我自己其实是一个热爱生活大于热爱一切包括男人的人。而我对男人的要求也如是。
而我们正是一种人。他比我大很多岁,但是却被年轻的我控制在一种情绪之中,我们并排躺在床上,在烟雾腾腾中,谈论着由我引起的深刻命题:寂寞、孤独、宇宙、男人、女人、人。在这个过程中,他享受我的身体,我享受他的灵魂。比较起来我对他的享受更加意味深长。那时候我当然不知道:要想让一个忧郁的男人不离开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张开嘴巴冲他笑。
当我们开始生活在一起,我才发现,男人和女人其实很难仅仅定位于性和精神境界的脱俗领域。在朝夕相处中,琐碎的家居生活以及令人健康长寿的性似乎成了唯一的固定却乏味的主题,我发现我再也无法触及对方心灵深处的悲苦与芳香。而对此我无法忍受并力求改变。两个人的精神如果不时时疯狂地做爱,那如何谈得上深深地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