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错过了晚霞,今天本应早点起来看看有没有运气看到日出,可是…… 唉,7:10起来时看到窗外四姑娘山方向有浅粉色的云霞,那种颜色与春节在梅里看到的笼罩卡瓦格博的祥云色彩很相似,看来又晚了。不知我何时才能有幸看到日照金山,呵呵,万事不可强求,世界上雪山不计其数,总有几座会跟我比较有缘分的吧!
匆匆忙忙收拾了一下赶出去,四位姑娘全被云雾遮盖!我不甘心,坐在一块石头上等,这一等等过8点,大、二、三峰都现身了,但围绕幺妹的云雾就是不肯散去。一队队马帮牵着马向村外走去,怪不得昨晚送我回来的马夫说四姑娘山80%的马夫都住在这里。所有的马夫都知道我是在等四姑娘,有的还对我摇着头说,这个四姑娘,今天就是不给你面子啊!:(
不能再等了,8:15,我回到长青山寨。早饭很丰盛,反正只剩我一个房客了,就跟主人一大家子一起吃了。何大哥问我喝酥油茶还是喝稀饭,什么话,当然要酥油茶!香,我连喝三大碗:)。还有烤小土豆、凉拌肉、鸡蛋、自家腌制的咸菜,都很好吃。跟一家人边吃边聊,何大哥在湖北当过兵,口音不是很重,但其他人,尤其是老板代大姐(她给我的名片上印的是“寨主”,呵呵)的话我就只能听懂百分之四五十了。
回房间收拾好行囊下楼结了帐,两个晚上四顿饭,一共收了50元。其实这四顿饭中有一顿就是两个鸡蛋,但是大姐一家人都很好,也就无所谓了。
出门前碰到代大姐的老公回来了,原来他是小金县民政局的局长。打了声招呼,问清了下到日隆镇的路,就跟一家人告别了。长坪村,我还会回来的,回来走穿越路线,回来看四姑娘……
走错了一小段路,下到日隆已经10:20了。那对北京驴已于1小时前离开。记得他们说过在一个什么大酒店前面有很多到小金的车,10元/人、坐满即走。我对日隆实在是不熟悉,站在路口不知道往哪边走,就问街边饭馆的一个小伙子。他说,去小金的车多得很呀!手向前一指,“那辆车就是去小金的”。说话间他人已经冲出去了,追着那辆小货车大喊“回来!回来!”
小货车果然掉头开回来了。没等我开口,小伙子说,她要去小金,让她坐前面吧!坐在副座上的汉子下了车,把后排的一个小纸箱子扔到了车斗里,坐下了。我问了一句到小金多少钱,司机往后一指说你问她,坐在后排的女人却没反应。不好当街耽误人家时间,我只好抱着背包上了车。车开起来,我又问司机要多少钱,司机说一般到小金是10元,对旅游的也有收15、20的。我觉得奇怪,那么我这趟到底多少钱?原来这车是后面那个女人家的,司机自己的车坏了,这趟是帮她家开车。反正已经上车了,没办法,到了再算帐,八成就是20了。
小货车并没有直接往小金的方向开,而是先在日隆镇上转了一圈儿,原来女人是到小金去采购蔬菜再回来卖给日隆的餐馆的,所以要到各家去问需要什么菜。车到小金县城已经是12:15了,我让司机把我放在汽车站。女人果然收了我20元:(。
小金汽车站附近混乱不堪,像个大农贸市场。我进到车站售票窗口处问今天是否还有到丹巴的班车,里面的中年男子用手一指——外面找出租车去!什么态度!(后来问包车司机,小金到丹巴的班车只有早上7:00多有一班。)
出了汽车站找到面包车聚集的地方,还真不少。我先是挨辆看有标牌的车,没有一辆是去丹巴方向的,倒是标着“小金——日隆”的不少。一个瘦瘦的小伙子见我在车林里钻来钻去,问我去哪里,我便问他去丹巴多少钱,他想了想说,最低100。又到远处去问了问别的司机,没有低过这个数的。我回到小伙子车旁,要求80,一共就50来公里路,80可以了。小伙子不干,说有一大段路还没修好,特别难走。时间宝贵,只好上车。100元,有时候不得不多付一些交通费,这是独旅唯一不好的地方。
小伙子打开了VCD,我才发现他这辆车竟然还为副座配有播放屏。《高原红》的旋律在车中飘荡起来,好熟悉呵:)。从第一次上高原起就喜欢上了这些高原上的歌,《雄鹰在飞翔》、《背水姑娘》、《康巴汉子》、《扎西德勒》…… 在西部高原的广阔天地里听这些歌真是百听不厌。
过了太平桥不久,对面开来一辆小面,小伙子减慢了速度跟那辆车的司机说话。我虽然不能全听懂,但大意明白了,他想让那辆车把我送到丹巴,也就是说两辆车的乘客对换。那个司机似乎不太愿意,我的司机则一定要坚持。两个人下车谈了很久,不会这里也会有“卖小猪”的交易吧!
我也下了车,冷眼瞅着他俩,等着看结果。最后,看样子两人谈妥了,我的司机过来跟我解释说,他的车是小金的牌子,不让进丹巴,让我换丹巴的车走。我反问他,我包你的车是到丹巴的,你的车不能进丹巴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包?如果路上遇不到丹巴的车难道你就不能把我送到地方了么?他陪着笑脸说两地的司机都知道,每次都是这样的云云。我本来还想继续跟他理论,但看到另一辆车的司机,感觉他人比这个司机地道,也就同意了。把车钱给了小金的司机,我就跟另一辆车上的乘客换了车。
丹巴车的司机也是个小伙子,这个可一看就是藏族,普通话也差得多,幸亏老猫还有那么点语言能力,不然跟他交流起来还真困难:P。他问我我包那个小金司机的车是多少钱,我说我给80他不干,只好给100。小伙子摇了摇头,说一般就是80。然后说,把我送到丹巴县城还有三十公里路,那个小金司机才给了他20元钱。看来那个又白又瘦的司机确实有点黑。前面一段感觉并没走多远,而且除了有一小段是易塌方地段外,都是挺好的柏油路,好走得很,不好走的路肯定都在后面。
果然,换车后开了没多久柏油路的状况就越来越差了,还不时经过已经塌方需要从砂土地上绕行的路段。再后来,就是完全的土路了。今年夏天的泥石流让世界知道了丹巴,我以为大的泥石流只发生在美人谷所在的巴底乡,原来去往县城的路上还有一处。大规模的泥石流冲毁了公路、也冲毁了公路两旁的村庄,因为政府还没有组织修复工作,所以现场还是基本没有动过的。公路就是根本没有了,只能透过残存的痕迹推断这里曾经是公路,房屋倒是还剩下一些半栋半栋的。司机说,当时这个村子死了七、八个人,按说也不少了,但美人谷那家宾馆死的太多,所以一说泥石流大家都会想到那边。公路没有了,来往的车辆就在公路原址的旁边压出了一条颠簸的小路,车过处尘土飞扬。
一路跟司机聊着到了丹巴县城,他把车停在丹巴大桥桥头(过了这个桥就是县城了),有点犹豫地说,他这种车是不让进县城的,我问那怎么办,他说可以从这里打车。我本来打算去网上推荐的丹巴青年旅馆,他说那个好像比较远,大概打车过去要十几元钱,问我知不知道具体地址。我把计划拿出来,他特别认真地看了一遍丹巴部分,然后把计划还给我并发动了车子。我问去哪儿,他说送我过去。我说你不是说你的车不能进县城么,他说,唉,我既然送你,就应该送到底,不管那么多了。
进了县城,我发现街上跑的出租车果然都是统一成白绿颜色的小车。开到丹巴汽车站附近,他指着远处一座山脚说,你说的那个地方应该就是在那里,离县城挺远的,你出来进去的可能会不大方便。有道理。既然已经到汽车站了,不如就在附近找个地方住,这样后天坐车回成都就比较方便了。我说,那你就把我放在这儿吧,我随便在附近找一家旅馆就行了。他却不肯,说我拉着你找吧,方便些。沿路问了几家,都要100多,当然不能住。
我有点不好意思,司机把我送进县城就算完成任务了,让人家陪着我找旅馆实在不合适,就又跟他说不要管我了。他还是不肯,说一会儿在大桥那边肯定能拉到活儿回太平桥(他住在那里),不用着急,一定要等我找好了住处再走,还说如果是他们住很好说,随便住个10元一晚的就行了,但是我不行,出门在外一定要安全。一路找下去、问下去,都快回到大桥处了,看到紧挨着的两家旅馆,一个瘦瘦的男子走过来问我要不要住宿。感觉这里应该属于比较便宜的家庭旅馆,我便下了车,一边伸手想拿后座上的背包,一边对司机说你回去吧,我上楼看看房。他拦住我的手说,你上去看吧,我在这儿等你。这个时候我真的有点感动了,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跟瘦男子上了楼。
楼上的客房房间、被褥都很干净,布置得也让人感觉蛮舒服,价格是15元。我下楼对司机说,我就住这儿就行了,谢谢!他看了瘦男子一眼,说好,那我走了。真是个好人,可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