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纳初探
夜色中的棕榈林神秘地讲述着我们听不懂的童话。听着导游刘小姐的细语介绍,了解到前往的住处是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州府所在地--景洪(允景洪),而在傣语中,“西双”意指十二,“版纳”则是指一千块田,两者合起来表示自治区的十二个行政区,而“景洪”的由来据说是释迦牟尼说法到此,第一脚踏上这块美丽的土地时,恰好黎明,由此而来的“景洪”,它是傣语黎明的发音,汉语则应译意为:“黎明之城”。
山路颠簸,比碰碰车还过瘾,没多长时间的路途,小车驶入一个军区。原来我们所下榻的腾龙宾馆是这个军区的副业,想想这里还是安全系数很高的。
夜色已黑,酱黑色的夜幕卷了一席的星星在它的毯上,闪着烁烁的星光,与院子里的霓虹灯相比,他们自然美妙的令我神往。我冲了澡后走在长通道的走廊上,感觉院子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喧闹,大多数男士们已经出去溜大街了。
我此时觉得有些饿,背包里已经没有营养存货,我自认为院子里有货出售,却不想在前厅得到了小姐温柔却是否定的答案,且还补充了一句“大门口有杂货店,虽然这条路没有路灯,但还是安全的。”
小姐温柔的笑容和那句“还是安全的”,给了我信心壮着胆子走出宾馆院门。出了门左拐,望见远远地有路灯,这条路确实很暗,一盏路灯也没有,又加上本人的夜盲,黑漆漆的路面根本对于我来说没有一丝把握,更恐深一脚浅一脚摔个鼻青脸肿,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慢慢摸索着向前探着走。几十步下来,地平稳又扎实。这才开始放开步子,深吸几口清新的空气,抬头瞥了一眼月空中的星星挤在棕榈叶片间晃着脑袋笑我,他们可爱得象是给棕榈叶子们镶上了钻,一种既真实又有些虚幻的感觉。我已疑是在梦境,路上没有人声,我终于放开胆子,在路上蹦了起来,那份开心使我感觉到有时候人独处是很美的,很值得享受的。
没几步轻松的步子,居然已经到了军区大门口。我瞪了拿枪的看不清脸的士兵一眼,转头搜寻我的小吃店。小店确实有一家,象是居民区里的杂货店,里面什么好吃的都没有,虽然前面道上还有灯火,但我一个人在夜晚十一点多钟是绝不敢瞎闯了。于是匆匆买了袋雪米饼,就原路折返了。
天是依然黑的澄澈,也许形容黑色不应该用这两个字,但确实给人的感觉很清爽,所以暂且用吧。星星依然在眨眼睛,棕榈叶不时地晃一下来显示它的高大。
在我的步子前面有一老一小在说话,似乎还在推车。由于他们听不清的对话,使我的安全系数大为增加,自然晃着脑袋,悠哉游哉。可惜的是这一老一小没走到路程的一半就拐了弯,前方嚷嚷似的甩出一路人,我慌忙收敛了步子,低下望天的头,目不斜视地挺着迎他们而去。还好,没什么惊险镜头,我顺利的回到霓虹灯闪烁的大院子。
一夜好睡,醒的时候天还未亮,拧亮床灯发现表针才指向5点钟。躺在床上也觉得没有多大的兴致继续好睡,索性轻轻起来走走,不想还是将同屋的同事吵醒了,道歉中言明时间还尚早,让她继续休息,自己只是出去走走,不用担心。
我整顿好一切,锁门步出屋子。真是西南的土地,未至六点居然天还是象昨晚午夜那样黑。星星似乎是少了些,所以仅剩的这些闪亮的小东西更加明媚动人,而霓虹灯闪烁下的热带植物更给了我一种新奇,一种娱乐的快感。
相信迎接太阳的前奏里不会有什么黑色的音符,所以,我又摸黑步出了这个院子。
院门里面安静得象是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在憨眠,好在我用不着看管它,它也休想约束得了我。漆黑的路这时候一点儿也不害怕,我自己在棕榈树下打着圈圈,想象着长裙飞舞的影像,自己的心也在跟着打转。吸着清早的清新空气,使步子更觉得飘飘的。从右手数着棕榈树,到军区大门口,整整十五棵,盘算好回来从另一边数,看看是否成双成对。
小摊贩点灯早起的还不多,也许跟西南地域有关吧。已经六点有余,天还没有着浅色,深色的幕帘裹着整个大地,十字路口两头石雕的白象披着蓝色的祥符在那里守候着黎明。马路左边的这条满是摊位的街道居然没有一家开帘迎人。我怀着好奇,索性沿着这条街走。
路灯将街面照的还算清晰,道路两边都是南国的特色——整齐的棕榈树。它们将树干长成皱裂状用以保护自己的躯干,这里的树都如此聪明,更何况人了!远远的前面一条似乎是小巷,灯火通明,渐近才知道是个人来人往的早市。巷口有很多担‘酸甜角’(在昆明已经尝过,我与同行的伴都否定它的味道,况且外形也实在的有些问题,还是褐黄色的),所以这东西绝对不会让我驻足,只管朝前走,就到了这里的客运汽车站。
纯白色的建筑物藏在高大的棕榈树后面,闪着它近乎诱惑的灯光。进出的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打量我,也许是吧,这漆黑一片的清晨,一个闲散的跨小蓝包着花纹裤的外地女孩子漫无目的的踱着步子,着实有点问题。为了避免更多的注目礼,我钻进候车大厅装作巡视游程表。马上,有个三十出头的伙计上来询问我的目的和计划。我连答先看看再说,转身去柜台买了旅游指南和地图,兴冲冲地翻着地图往回走。
马路两边的路灯显然是不对称,回去的路上,有一段路很暗。我临出‘暗道’的时候,下意识的往后面扫了一眼。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明显的里面有个黑影,在我愣神停步的时候,他也停了步子,在漆黑的路上一动也不动。我转回头也不敢再往回看了,稳定着情绪,用并不快的有节奏的步子来显示我的坚实和镇定。我把步子放慢,希望那个黑影能匀速超过我使我消除恐惧。然而我的步子越放越慢,却一直没有等到黑影的脚步声,我只好又回头装作看看路面上的过车,不想,后面的黑影又在我驻足的时候停下步子。这回,我是真的有点怕了,快步走到白象对面的一个站牌下,索性站到路灯明亮的地方招呼驶来的出租车。还好,这个黑影在此刻没有停留,哼着小曲走到我前头去了。同时一辆TAXI也停在我的身旁,里面探出司机的脑袋。我只好抱歉的摇摇头,转过身该回军区那座大院了。在临近大院的桥头处,此刻多了一处炭火。
那处炭火是个小吃摊,守摊的夫妇俩个岁数都已经不小了,明显的是傣家人,女主人穿着筒裙,虽谈不上漂亮,却很真实地反映着民俗特色。在我上前探寻的时候,男主人告诉我这就是这地方上吃的竹筒饭。我曾经在天目溪吃过那里的竹筒饭,那种粗的比手臂还粗的毛竹节里裹就的是江米加香肠和豌豆,咸咸的、香香的。而这傣家所用的竹筒才有我的中手指细,烤在炭火上兹兹的叫着。我不及思考就要了一筒,主人烤了一阵以后用一种类似劈柴刀的小利器将竹片的外衣削去,又在竹内层从上向下拉开许多口子,象剥香蕉皮一样将竹内衣分散,露出里面带竹芯和米饭的白色细筒状物体,并告诉我这就可以吃了。
我付了钱答谢似的举着那筒竹筒饭,咬了一口,什么味道也没有,嚼到后来才感觉到一股竹香,浅浅淡淡的。
乐悠悠地进了大门,耳边传来阵阵整齐的号子声,原来是一个小分队在晨跑,我都有跟在后面锻炼的冲动了。可想起出来的时候数的棕榈树,不觉得放慢步子,从这另一边数回院落外面,刚好是个吉利的数字—18。
1998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