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足缅甸
小车沿滇缅公路迂回的跑着。滇缅公路是绕山而建的。有山有水的环山公路给人的感觉当然爽心悦目,而昨日所介绍的傣族女郎独特的沐浴民俗更让车里的人有了寻开心的话题。带着望远镜的老师傅更是成了开心的根源,好在他也无所谓打趣,还索性举起望远镜侦查起来。导游也跟着借题发挥,证明他是有备而来的,说是俗语为证:“这姜还是老的辣”。结果,老师傅在这次旅程里有了个崭新的称呼——“老姜”。
转弯的同时,似乎植物也在跟着交替,在一个几乎画圆的拐弯处,一株树杈上零星的点着火红色的木棉树挺立在那里。车过后,我都不由得回头去望它,它矗立的地方满目绿色,树干的黄色衬托着火红,这强烈的反差在邻近的又一个转弯处消失在视野里,却没有消失在脑海中。随即我闭上眼睛去听潺潺的水声,虽然有汽车的马达声相伴,但这种声音却还算有些感觉。一直闭着眼睛直到重镇打洛,我才睁开看见了极富小乘佛教的佛塔,在丽日下金光灿灿的展示佛法。
在边境上,我们的导游将团队拉进一家店面。跨院正中的楼上楼下是珠宝行,边厅有三间休息室,主人热情地将我们迎进休息室。我因为觉得冷在外边院子里逛,而同行的“大烟鬼”则在院子中央对当地人的水烟袋起了浓厚的兴趣,还借来费劲的吸着,样子着实好笑。他蹲在防盗的铁门前,我忍不住举起相机给他留下珍贵的‘烟民一景’。我在逐渐猛烈的阳光下又蹦又跳,觉得脸都有点发烫,转回阴凉的屋里,发现房子的主人与同行们已经聊得热火朝天,进入了主题——售玉。想想也该明白的,商家有三六九等,这一类也不算很低了。
在形似车库的厅里吃完难咽的午饭,我们乘车开赴缅甸。
途中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变化,到达缅甸时我就象是木偶,愣愣的被拉去一定要去看什么人妖和艳舞,我的反感又因为是与同事同游而得不到发泄,所以更是头疼。结果在看人妖表演前又被拽进一处木楼里,这木楼外观倒是还有些意思,可由于日晒我不得不钻进去避凉。
进得木楼,想不到这里居然又是老把戏:售玉。真是可怕,我的头有点像是要裂开,脸上的表情一定很难看。敷衍一下就赶紧逃脱出包围圈,找了把凳子,坐在临水的这一面,趴在木栏上闲看阳光明媚下的山水有情。
这木楼下的湖水在此刻反映给我的是美丽的孔雀蓝色,稍远几树枯枝显现着它们独特的剪影般的体态,这种孤寂中由于日光而不显得苍凉,稍稍是有些遗憾。这时候有买了玉的回来凑在我旁边‘论’玉,我不是讨厌他们,只是想清静些,所以远离开那一堆人走到木楼的另一角趴在栏上。
同吃冰棍的友从我后面走过来,告诉我他也买了一块玉扣。我只好笑着说要看,他没有故作神秘,拿出来就往头上套,由于绳子不算很长,玉扣被卡在脑顶上的感觉好漂亮。我幼时就很喜欢这种形象,他也不见怪地让我替他留了影,我当时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许多。
那些华服艳影我实在没有多大的情绪,替‘烟民’与人妖照了像,我也随了大溜。蝴蝶在树从中飞舞,我却如何也捉不到这可爱的小精灵。他们玩的很高兴,而我则不是……
艳舞我是还没坐稳就起身出门了,试想如果台上的是自己的亲人,那围观的人们又将如何?呜乎哀哉!风俗与地域造就的这一切,不应该由我来评论的。
我是个好游乐的小精灵(自己夸自己的稀有动物),在出了艳舞表演厅。这个大院子里有一棵硕大的树,象是阿拉伯神话里的金橘子王。绕着树我闲晃的同时,被一个店面里自称大姐呼我小妹的家伙招了进去。
她满脸笑容的和我拉家常,我也因为无事可做,索性坐在她店里闲翻着她出售的玉器。无聊之余,我对一块玻璃柜里带翡带翠(云南所有店面称玉器中黄的叫翡,绿的叫翠)的梯形挂件产生了兴趣,“大姐”立刻从后面拿出一堆这样类似的挂件让我挑选。也许我真的和那一块有缘,挑到最后还是没有舍弃刚才的那一块,并又选了一块半边纯黄色的龙凤挂件。
祖母的形象一直在脑海里转,买付镯子送老人应该还算不错。于是在“大姐”的怂恿下相中了一付据说是老坑老玉的绿镯。磨了约半小时的价,成交后“大姐”又捧出一摞鉴定玉器的书籍,本来是翻翻不错的,可看着同伴们已经从演示厅出来登车,我也就出了店面尾随同伴们上了车。
车上异乎寻常的安静,但不管如何,我都觉得这游程了无生趣。透过车窗,那远远的斜阳下金碧辉煌的佛塔使我觉得有些激动,其余就什么也没有了。
登塔是应该又能跑旋转楼梯的,可导游在未进门前就给了我告诫。这里重男轻女,习俗中女子不得登塔,后由于旅游的观念,这里开放了底楼,而二楼女士是决计不能上的。
恼恨之余,也只得作罢,谁让咱们踏上的是人家的地盘呢!
眼前的中缅友谊大金塔,外部轮廓具有皇家的富丽堂皇,里面是镀金的佛祖本身像,我在塔外被他们称之为兔子的本身像前留了影。转出去发现在朝西的那一面有尊直立的佛像手指西方,似乎在给世人以定义,前路在何方。
在佛教文化走廊里‘偷喝’了粥的我实在也辨不清前方的路途,跟着游车回到中缅界碑处。附桩的后面有一个民族氛围很重的彩门,我们的团队纷纷在此处留影,这彩门原本就是为观光客准备的。我和同伴还想去正桩看看,却因为时间放弃了计划。
匆匆掠过边境,小车直奔‘独树成林’。这棵位于打洛镇南的大榕树早在我年少时就入了我的梦,此刻的心情难以言表。
在跨进辕门时,时间已经接近要闭园了。而梦里的大榕树此刻在我跨进院门的同时清晰的展现在眼前,我似乎是跑进去的,眼前那31棵根,根根入土,根根生长。如果人也这样,该有多好!院子不大,我却在这里找到了博大和亲切,而突然间,我在芭蕉叶后,发现了——“象鼻头”。
我一下子乐了,骑象是我的一大愿望,迫不及待的上了蹬象的梯子后,那坼掉梯子的一霎,我也闪过一丝害怕。软软的象背,手抚摸的时候都有点儿发颤。既然已经上来了,索性举起了双手,权当回勇士。同行的‘冰棍友’不嫌我罗嗦磨蹭,还替我拍了照。我也只能笑笑以做报答了。
团队逗留的时间很短,我们匆匆别了象就离开了院子,小象一点儿也没有对我们留恋,连甩鼻子的热情都没有,它也一定在人世间麻木了,原本它是该在林子里的,它在这里实在迷失了本性,只留给它自己形体与同等的影子吧?
导游早在清点人数,开始准备开赴下一个景点,两辆车中却有一辆出了问题,只得走走停停。暮色已渐浓,国道上我们行进的还没有路程的十分之一,导游致歉前我就想到下一个景点是泡汤了。车子也被迫“放”在一所学校门口,我则跳下车去透透气,在柏油路上量着步子。远远的夜幕降下,繁星迭起,几声狗吠把我吓回了车上。
天色已经暗的五步内辩不清人的长相,有两个边防战士过来拉家常。微微有些嘈杂的人声中加入了发动机的鸣叫,这时的夜空,星星已经很清晰,很逗人了。星星开始移动,我们的车子停在一处小镇上开始检修。
导游去安排晚饭,我们坐在简陋的小饭馆里各自解嘲说笑。还没有坐稳,就应验了古语“祸不单行,福无双至”。
一下子天地同黑,居然停电了。
小镇上没有嘈杂的起哄声,这足以证明这里停电是家常便饭。有人吓唬我,说是此时边防上开过实枪核弹的一车,一梭子买卖,我们都去地府报到。我笑笑,真要如此,我也不觉得如何,一切都是自自然然的。生活中,人要真实的面对一切自然的发展才会是最美的,即使是冷酷的、悲惨的,且也不是多得的美吗?
点着蜡烛的晚餐我喜欢,奇妙的感觉却无法驱散食品的无味。索性从餐桌上撤下来,别去影响他人的胃口吧。
车子重新跑在路上,远山出现了火光,夜幕里闪着星星,我却迷糊得可以。恍恍惚惚中感觉好难过……
许多事我不明白,宁愿睡在梦里,梦那些古老的神话。
1998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