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赶集游园
清晨醒来,觉得昨日的疲惫和困惑已经都被梦卷的无影无踪,真希望记忆也会苍白。梳梳洗洗,又去院外转了一圈,大院子里司令部墙外的桔色小花爬了一墙一树,满目的艳丽,清新的空气给人一天好心情。
导游还在车上致歉,北方的豪爽也不知是不是被人利用?车子在土坡和不知名的树木间颠簸,直奔绿色的“橄榄坝”。
这个几乎是自由市场的坝子,汇集了所有这里的特色:干鲜果品,木雕、蝴蝶标本、傣家伞等等等等。大家买什么的都有,其中一位师傅有趣的号称自己要买木雕:一只小老虎、一只小兔子、一只大狗带回去。疑惑之中,我有些明白——他是属狗的,大约…,还没等我发挥,他就说要在家中树立高大形象,群众密切团结在他的周围。一下子就明白,原来他夫人属虎,女儿属兔。这个理论着实可爱,我在路上一个劲儿的做助手替他寻找这个能发挥威力的高大形象,可到最后也没有可心的大小比例,只好放弃。
在临近停车场的木雕店门口,一个大约两三岁的脸上带黑印的小男孩吸引了我的所有注意力:并不白净却可爱的小手握着一小瓶肥皂水,另一只手集聚认真地攥着小铁圈沾了肥皂水举到自己的嘴边去吹,然后人来人往中就夹杂了他创造的飘飘然的各色小泡泡。因为地处背阳,小泡泡的颜色并不是很美,而制造它们的小精灵实在还很小,所以吹出的泡泡更小,它们飞散在尘埃里,他却还是很认真的在继续工作。那神态几乎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了,象是认真的在履行一件富有神圣意义的使命。当我走近他时,他竟若无其事的调转了脸朝另一个方向吹泡泡,那张认真的脸我都看不到了。我只好任心境也随他的泡泡一样,散在风里,落进土里,不再有冲上九霄天外的幻想。
小车穿越于傣家的村落和田地之间,参观了其中的手工作坊,便为下午的游程去做体力上的修补准备。
/勐龙热带雨林植物园,是由著名植物学家蒋希陶开创的,有将近40年的历史,并以这里优越的地理环境,荟萃了热带、亚热带植物2500多种。绞杀树是当地植物的‘吸血鬼’,这种建立在残酷上的生存,对他应该摒弃还是应该欣赏,个人大概都有个人的看法。这当中那苍天的椰林,成排的棕榈,单棵的‘见血封喉’,还有导游小姐清雅的歌声中抖动着起舞小跳舞树、古老的树藤盘错着,惹得我不由得坐上去荡。
整个公园充溢着热带的浓郁气息,院子里同时响起了《孔雀公主》的插曲,想象着着长摆舞裙在唯我独享的这片林子里舞上一曲圆梦的感觉,我都要醉了。可偏偏这时候胃不争气地隐隐做痛,只好拿自己的右臂横在胃部实行压迫止痛法,这一招对我的胃还是有作用的。
院子里有个翩翩的红衣女郎,团队里的人开始有起哄的,惹得她大概两颊绯红,步子加快。我这个时候也觉得很有意思,在这种特定的民俗环境下,抛开世俗,公然称赞这种美也是一种快乐,是吧?
红衣女郎匆匆而去,把我们引入了间不算很小的茶室。导游小姐被逼的无奈,随舞曲跳了几步,虽然只有几个步子和手势,明显的有舞蹈根基。再起哄接下去跳,却是说什么也不肯了。茶室的女主人以出售西番莲汁作为交换条件,给我们舞了一曲,只是一点点的韵味,却缺乏美感,所以索性起身走路了。
在进园的时候,曾经有江上漂流引得我们瞩目:那粉色漂亮的傣家伞,艳丽的蓝筒裙、综黄色的竹筏,在蓝天丽日下的江面上动中取静,静中存动,构成一幅天然的流动画面。为了验证画面的舒适,我们在出了园门后直赴漂流渡口。
/罗梭江漂流——水傣姑娘着艳丽的裙装欢迎我们踏上竹筏,手持竹撑将我们带进碧波荡漾的画面。那一刻,静止与流动几乎是分辨不清的。
同行的‘冰棍友’此时已换了泳装,筏子刚刚驶出渡口,他就一个猛子扎了下去。虽然可以称得上是烈日,但赤裸的脚也同样感受到了凉意。幸亏知道他有冬泳的底子,要不然怎么没人阻拦他呢!他好象在江中游的很舒畅,半天都不上来。我眼巴巴得好羡慕,可谁让自己笨呢!只好在嫉妒之余不去理他,在筏子上寻自己的乐趣:从水傣姑娘手中接过准备一试的竹撑(形象上还不如叫竹耙)。我想起昔日天目溪中筏上只一根竹竿的那一路,那日的所有再不可能回到今日,而今日的所有他日亦追寻不回来。
中间那条筏子上的姑娘领头唱起歌谣,虽然歌词的含义听不懂,但那份嘹亮却在平整的江面上扩散开去,荡漾在每个人心里,伴随着姑娘那份甜甜的笑容。
据水傣姑娘解释其中大意,虽有些粗俗但很纯朴,我们当中有人跟着挑头赛起了歌,其中的‘老姜’还晃着脑袋大大表现了一番,随即这三条筏子你追我赶,在天色渐阴的罗梭江面上开了战。
在近岸的同时,筏头和筏尾都用竹撑当洒将江水洒向筏上的每个人,据说能带吉祥给客人,我自己也衷心地希望这江水真的给我们带来平安和祥和,就象傣家人一样爽朗,一样水一般地清澈。
登岸上竹楼,脱鞋置于铺在木楼板上的竹席外。一种懒懒的散漫使我很希望自己旁若无人的卧在一把大竹椅里,从小的“劣习”很难改掉的。可是竹席上只有小板凳,我坐下环视这竹楼的二层时,茶已经端上了矮木桌。笑完了,嚷完了,喝口茶的感觉确实很写意。在四下简单的陈设里,我发现竹楼四边竹席外有些大竹椅,我乐得马上抛开凳子,走到阳光底下拉了把竹椅到竹楼边坐下,半卧在里面,茶杯置在楼栏杆上,望着罗梭江面,让思维停止,一切舒适得出奇。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大部队’要开拔,我只得扬起身随他们下竹楼,车子迎着夕阳奔向傣家村落。
/傣家楼的第一代是竹楼,据导游介绍已经所剩无几,我们是见不到了。于是我更想念那幅《清夏图》,而我们参观的是第二代傣家楼——木板楼。
说起木板楼,七年的生活历历在目,而傣家的木板楼在外形上、结构上还是沿袭了第一代竹楼的所有特征,唯一的不同就是前后两者的材料而已。踏上木板楼后,真正的傣家生活就呈现在眼前:屋里有灶,房间很大却几乎没有现代设施,天窗射进来的光线已经很暗淡,随意地转转后就跟着大家下了楼。同行的他们有卖小把蕉的(问不明白这种蕉到底该怎么称呼,形状胖胖的,个头还没有我的手指高),味道不坏,但却没有继续再嚼的兴致。在这处的马路对面,佛寺佛塔就映在了眼中。
/佛寺门口有一对法狮坐镇(这里的法狮形如麒麟,颜色斑斓),寺门口两米有余的地上放着几十根两头包了白布的竹片,导游只介绍这是当地信徒朝拜时手持的东西,其余的就没有了概念。这些竹片有些向朝板,我不敢去碰它,因为我不了解这一切,唯恐作出越理的事情。
天色近晚,看不见朝圣的人了,在院门口有水井一样的小方池(傣家人大概就称呼它井吧),上面有修茸过的尖顶圆洞建筑,有点像微缩后的塔从中刨开成了一半。塔边有一个长杆,杆的一头拴着别具一格的水舀。我试着用它舀水,发现这东西好沉,我几乎举不动,实际上是跟自己物理学的不好大有干系,动力臂和阻力臂正反比,没法子要了。
在他们笑我之余,我踏进没灯的佛堂,杂乱的铺放的绸布更显得本世佛有些暗淡,没有了新奇,不解又没有答案,悻悻然只好踏出殿外。
傣家一个村落一个佛寺,各有千秋,然万变不离其中,这恐怕是小乘佛教兴盛的表现所在。从车窗望出去,那飞逝的绿色孔雀阁一般的佛寺,那黄色古朴的砖瓦佛寺,还有那……
由于耽搁,我们到傣家风情楼的时候,傣族舞蹈已经收尾。餐桌上已经摆上风情特色的菠萝饭,“改”(音译的油炸青苔),烤的不知道什么肉,用荷叶与竹叶包裹的糯米饭和蒸肉。我还算勉强可以接受,可小团队那位自己家的统领(要买大狗率领小虎和小兔的那位师傅)是叫苦连天,他可是素食类朋友,且相当欣赏江南水乡的清淡小巧与细致,这种食物与他而言,是注定要饿肚子了。
/回到驻地,我们的小团队开始“清点人数”,当行进在夜空下景洪的街道时,由‘统领’开始历数此番游程的各类“余兴节目”,什么玉石采购、什么变色水晶镜片、其间种种的捧腹之举,被大家一致用三个字概括——脑积水。
嬉笑的同时,继续也在‘积水’-----又步入了玉器商行。出来走在当街的棕榈树下,我被大家历数的状况逗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们就笑我是个小傻子,也许真的是傻子才好,省去多少烦心琐事。
夜风中的景洪街道有一种风格迥然不同的美,我们分别上了人力三轮车去兜风。单独一个人坐的那辆,我们总时不时从后座拉开布帘去关照一下,唯恐弄丢了他,可他倒是悠闲自在,连我们一眼都不看。当小车到两头雄狮坐镇的牌楼前时,我们决定回返。
想到明日的夜色里,我已经离开版纳,遗憾和惆怅交替着使我默默冲着星星祈祷会再次与之重逢。
1998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