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游客很少来漠河,冬季来这儿的人就更少了,因为这里很偏辟,位于北纬53度半,冬季高寒,最低气温达-52C,被称为中国的北极。我酷爱去各地走游,只要有机会,便以各种方式云游祖国的名山大川,文物古迹。最南端呈两次去过海南三亚,最东端抵达威海,除青藏新疆外,中国的大部份省市匀以留下过我的足迹。而作为生长在北疆的大庆人,确没有到过中国的最北端--漠河。我早已运筹多时,一直寻找时机完成这一目标。今年年末,由于买断工龄,终于有时间去实现过去呈留下的许多遗憾。于是,我做通了妻子的工作,准备了两天时间,12月3日给儿子过完生日,第二天就出发了。
作为经常外出的我,每次出门还是忍不住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兴奋与冲动。也许我这一生注定了“走”的缘份,一年不出去几次,就要得大病,精神和肌体就要垮下。我上网最爱看的文学作品是游记,常常摘一些有关报导品阅,常看的书籍很多关于旅游方面,正阅读的一部是古典名著《徐霞客游记》。现代派的于纯顺,刘雨田,范春歌之类的探险家也是我的心中偶像。我希望能达到那种境界,但至少目前还做不到。可我还是有别于一般游客。他们仅仅是单纯意义上的旅游,去游山玩水。而我会利用各种条件去我力所能及的地方。出行方式多种多样,如单人独行,结伴而行,团体游,全家游,出差游。交通方式也多种多样,乘飞机不下十余次,坐火车软座,硬座,软卧,硬卧都坐过,乘船有海船,江船,运河船,还单骑走过黑龙江的十来个市县,行程3000余里,就是没有徒步远足过。某种意义上也可称得上业余霞客了。由于经济原因和家庭的阻碍,此次出行采用全程硬座快节奏的方式。即经济又高效。全程予计历时3天3夜,乘坐火车费用控制在150元以内,整个费用不超出350元。
4日
和以往一样,上午把随身用品,相机,地图准备好,不同的是这次要面对严寒,必须穿上南极人衬衣,羽绒服和媳妇刚买的皮毛一体的棉鞋,下午买好开往加格达奇的硬座票,晚6:44在寒冷的夜幕中乘K39次缓缓离开大庆。此行又是独自一人,祸福难料,这也正是家人担心之处,一切随天意吧!早已习惯独来独往的我,把世事看得很淡,这也许是绝大部分独行侠的共性吧。
已经好久没坐硬座,出门奢侈惯了,偶而在恶劣的环境中难以适应。选择硬座,不仅处于经济原因,更重要的是体验一份艰辛,感受一份仓桑。还好,这个季节客流剧减,车到大庆已路程过半,乘客也下了一大半,车箱内空空荡荡的,随处可以找到一条长凳子躺下来休息。我找到一处靠中间的位置,以便两边车门串冷气受风。多年没这么“享受”了,想起来忍不住偷着乐,要是让熟人遇见了不知怎么笑话我呢,不知到底图个啥。
--中途榆树屯
齐齐哈尔虽然离大庆很近,却多年没走过这条线了。这趟车是特快,到齐市中途仅停三个站:让胡路,泰康,榆树屯。途经榆树屯时无意中勾起了往事的回忆。记得还是很小的时候,爸爸每年都要带我和哥哥回白城老家过年,那时交通远不及现在方便,坐火车是一件很新鲜的事。从大庆到白城并不远,但小时感觉时间很漫长,又没有快车,走一天才能到达。中途要在榆树屯倒车。所以,对这个车站印象特别深。每次在这儿倒车一等就是几个小时。于是,我们便走出站台,在屯子里溜哒。肚子饿了,爸爸就带我们哥俩去站前饭店下馆子。那时,下饭馆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在我中学毕业之前,都没吃过几次饭店。饭菜内容非常简单,只上了一盘饺子或是每人一碗馄钝已经是“过年了”。想起出门能吃着好吃的,心里总是美滋滋的,特愿意回老家。那个年代光景仍记忆尤新。看看现在的榆树屯已经面目全飞了,旧时的模样记忆中已膜糊不清了。
--加达奇印象
列车抵达齐齐哈尔已是晚间9:10。这是个大站,又下了不少乘客,车箱里更是格外冷清。但我发现乘警还是满热情的。每停一站,都要在各个车箱走走,并不时提醒乘客衣物不要乱挂注意照看好自己的行礼物品,防止不法分子行窃。乘务员也非常勤快,一小时打扫一遍卫生,让人觉得心里暖扬扬的。在卧铺车箱就找不到这种感觉。
列车走了一整夜,中途大站有富裕,讷河,嫩江,大扬,第二天早5:30抵达加格达奇。我也一路昏昏沉沉地一觉接着一觉,越往北走觉得车内越冷,时常被冻醒,睡眠若断若续,谈不上质量。终于熬到一个中转站,可以下来放松一下。刚一下车,就觉得一股寒气袭来,哇!好冷呵!我禁不住打了一个冷绽。急忙跑到侯车室里避寒,短短地几步路耳朵就冻僵了,一进屋眼镜就乎上厚厚的冰霜,用嘴哈了好一阵才透亮。
真不得了,这里的温度才-31C就吃不消了,到漠河要出人命的。简直不敢想象再往下走会怎样。我的思想开始碰撞。是否继续前进呢?嗨!即然来了就没有退路了,中途回去会让人笑掉大牙的,当初不就是想到漠河领掠一下北极的严寒吗?来之前就有很多人阻止我,劝我还是不要去那里,多冷阿!。我没有回头。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返悔,只能往前走。于是,我还是不加犹豫地买了去漠河的硬座票,是加格达奇发往古莲的4071次普快,9:05发车。
时间还早。在侯车室里买了一桶方便面和一个茶蛋作早点。吃过早餐,想去加格达奇市区转转,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无论走到哪,都要了解一下当地情况,市容市貌,这也是我多年游走养成的习惯。每到一处,在脑海中留下一定的印迹。我只要去过的地方几乎过目不忘。这一点与我夫人的反差特别大。她也游过不少地方,可记住的没有几处,大部分都混崤了。
加格达奇时差明显比大庆晚,吃过早饭,天还没亮,等到7:30才放亮。走出车站,天还是阴蒙蒙的。免强能拍照,来到站前带有标致性地方拍照留念后,进入市区溜哒。对加市进行初步的感性认识。这个地方面积不大,看起来仅几平方公里,地势较平坦,四周群山环抱。市中心有几座还算漂亮的建筑。一座是林田商业大厦,另两座是银行大厦和消防大厦。地方虽小,五脏具全,此外,最具专业机购的部门是林业系统。这里是大兴安岭林业管理局的所在地。就象大庆石油管理局设在大庆一样。因地而设,各自为政。不过,大庆石油管理局已名存实亡了,否则,我也不会有今天的买断,大庆过去的辉煌已不复存在。
加格达奇的清晨到处是烟雾胀气,令人透不过气,也许是山区空气流动不好。林区烧木烧煤很方便,早晨山里人家烧火做饭,取暖,使整个市区空气污染严重。
令我好奇的是加格达奇这么大的林业系统,电话号码才四位数。在一般的城市也要达到6位,可见,山区是如此地偏辟,信息闭塞。
我有一个与旅游相关的爱好,每到一处,都要买一张当地的导游地图,一来自助导游,二来用作收藏纪念。可我走了大半个城区,车站,书店和图书馆都去了,还是买不到。看来,漠河就更不会有导游地图了。
5日
--领掠大兴安岭
上午9:05结束了加格达奇之行,蹬上了发往漠河的列车。又将开始了煎熬的旅程。每换一趟车都要坐10-12个小时。白天的时间还好过一些。车上没事,就不停地翻阅地图,每停一站,都要看看站名,在地图上找出它的位置。这样可加深记忆,时间也过得快些。午餐买了一份盒饭,剩下的时间就是看窗外景色。过了加格达奇已完全进入大兴安岭了,昨晚天黑,窗外什么也看不清,现在可以尽情地观赏大兴安岭的风采了。
我呈去过小兴安岭。那还是18年前,爸爸带队上山积材,带领一大批车队去北安二龙山运木材。那时我正念电大,赶上放寒假。于是,便尾随车队进入深山老林。山里条件十分艰苦,大家都挤在一个帐棚里,吃大锅饭,睡大通铺。取暖是靠帐棚中间的一座铁炉子,一个人专门在炉前整夜值班,添材和。所有人头朝着炉子睡。脑袋烤的出汗,脚却冻得冰凉。真不是滋味。
在深山老林中,根本就没有路。所谓的路就是在伐过的树根上汤出一条路。树根由于冰雪的覆盖和车轮的碾压形成冰瘤。路面凸起一个个大包,车在上面行驶,上下起舞,左摇右摆,跟本不走直线。我们称这条路为万“吨”公里。就是走一公里,墩一万下。听起来很风趣,它表现出运材工人的无耐。路边常可以见到由于剧烈颠簸,车辆抛锚,车梁,车轴断裂,翻车,掉沟的场面。每见此景时,过路的司机总要伸出援助之手,给他们留一些吃的,用的。并尽快为他们单位或家人报信。这种互助的风气已成为山里人不成文的规矩。
大兴安岭的情况有所不同。林业开发比较早。运输比较发达。大部分木材是靠火车外运的。林场众多,山村密布,林业设施完善,管理正规。条件要优于小兴安岭。这只是坐火车观窗外留下的感观印象,毕竟没有亲临环境去感受,与实情自然有一段距离。不去比较这些了,还是欣赏一下北国冬季特有的风光吧!正象毛主席的诗词中写到:“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山舞银蛇,原驰蜡象”。不正是对北国重山峻岭的写照吗?
外印入眼帘的是广阔的山野,茫茫的雪原。好一派银色世界。还有那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这就是大兴安岭。这里主要生长林种有:落叶松,樟松和白桦木。其实,真正的原始森林我们已经很难看见了。铁路两侧到处点缀着林场,山村和小站。山上的原始林木早已伐光,随处可见砍伐的痕迹。仅剩下没有成材的幼林。由于这里冬季漫长,树木生长缓慢。一般碗口大的树木也要生长几十年。目前,国家为了恢复生态环境,三令五申禁止砍伐树木。但大兴安岭地区过火林还可以砍伐。由于伐木量剧减,伐木工人大量过剩,不得不改行另谋生路。原来靠铁路运输的优势,由于量少,只好改为汽车运输。
一个奇怪的现象让人费解,这里的山并不高,但火车有时并不顺山角绕行,而是钻山洞。每条山洞跨度都很大,遂道不下六七处。在东北也呈坐火车走过一些山区,仅牧丹江一带有一二处走遂道。那里的山高谷深,无法绕行。象大兴安岭这么缓的坡大可不必开遂道。造价太高。
列车从加格达奇发往古莲的主要大站有:小杨气,塔源,林海,大乌苏,塔啊河,蒙克山,盘古,阿尔木,图强。一些站名很是令人回味。约晚6:10抵漠河。一路坐了24小时车,并不觉得疲乏。下车后感觉也不象想象的那么冷。天已黑透了,出了站台,四周看不很清,只觉得眼前很空矿,一片妻凉的景色。站前是一排广告牌围成的简易广场。路面骑驱不平,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下面看不出是柏油路还是土路。几辆出租停在广场上,司机们都凑到出站口叫卖着招揽顾客。我还没来得及去售票处咨询一下返程车次,就被一位店主拉去到一家私人旅店。离车站倒很近,站前的店铺并不多,这里离县城还有一段路。看看店里的设施还算可以,价钱也不贵,一宿10元钱,便答应住下。
晚餐在店里买了一碗饺子。饭后向店老板打听去漠河乡班车的发车时间和地点。发车在火车站右侧,每天一班,时间是下午1:30。到漠河乡约3个小时。返程车早6:00发车。一算计,到那和返回这两个时间都是黑天,看不到景物。还要在当地住一宿。这种走法不可行。店主倒是个热心人。建议我包一台车,并主动帮助联系车。经双方讨价还价,以130元/天成交。看来,为节省时间,不得不花点大头钱。只能成全一头。明早8:00发车。一切安排妥当。看一会儿店里放的小品专集。9:00入寝。
6日
--北极一天
早7:00起床,昨天车上折腾一天,晚上怕染上虱子,睡觉没脱外衣。室内又干又热,睡眠不佳。但精神壮态一直很好,精力不减。不得不承认,精神因素起着决定性作用。这也许是我渴望出门远行的另一原因。调解精神的同时,也在调解自己的身体壮态。如内分泌,功能性的器官障碍等。
早7:30订了一大碗热喷喷地酸菜饺子和一碗饺子汤,四元一份。还没吃完,订车的司机早早就上门等候。多花钱有多花钱的好处。省心!
8:00准时出发。车上,和司机攀谈起来。司机名叫赵二飞,跟我同岁。开一辆柳州微型,是去年做生易赚钱买的。此人自称是当地的一号混子,呈与本地一带的地痞多次交手,赫赫有名。不过对我还瞒热情。他对漠河乡非常熟习,做一个土导游挫挫有余。在漠河县已做了多年鱼买卖。每年一到夏天,几乎天天都要跑一趟漠河乡来收鱼贩卖。当他得知我来此地是专程旅游时,十分惊呀。不理解为什么这冰天雪地的大冷天来这儿干嘛。我没有过多解释。对这种惊异早已习以为常。冬天的北极村很少有人涉足。仅仅是因为太冷,零下四五十度,积雪齐腰深。这一点足以使一般游客畏惧。极少数探访者不是一些急功近利的摄影记者,就是几个壮行天下的“狂命徒”。我可以把自己划作“狂命徒”之类,但不够资格。去年这里来了一位独行侠。听说县里还专门为他举行了送行仪式。在我的印象中,那个人可能就是孟令功。
相反,夏天这个偏辟的小村来观光的游客一年比一年多。据司机透露,这里每年都要举办一届有关极光,白昼和日全食等不同主题的旅游观光节。今年是第十一届观光节。比往年更热闹。夏令时第一天,观白昼。从哈尔滨发了好几辆专列。还引来了不少艺谭名星和政界要员。短短几日,小小漠河聚集了数以万计的观光游客。旅店房价翻了一倍,就连当地百姓家也住满了游客。从漠河县城到漠河乡仅90公里的路程,打车由原来的150元往返猛抬到400元一个单程。
去北极村的路上,积雪封盖了整个路面。即使用清雪车清了一便,仍留下一层厚厚地雪壳。过往的车辆无法提速。慢点也好,反正时间充裕,可以边走边看边赏。路上的车辆稀少,半天也见不到一辆车。也许是地处偏辟的原故吧。但不时可以看到从远处林场或农庄驶来的一辆辆马拉爬犁。这倒是北极独有的特色。爬犁上拉着牧草和饲料,落在上面又高又宽,几乎把爬犁整个遮盖住。看不清爬犁的形壮。只能见到伸出用来固定马套的两根长杆。宽大的草垛把路面占了一大半。措车时,马车必须靠边停下来,让机动车先过。这种交通工具在山区雪地里非常实用。成本低,跑起来又轻又快。我好奇地劫了一辆爬犁车,并邀请赶车的农夫站在爬犁前一起合影留念。
途中经过的农场有:前哨农场,金沟农场和漠河农场。听司机说,附近还有不少林场。这里的主要经济来源是林业。除此之外,金矿和煤矿也是本地经济的支柱产业。副业是鱼业,狩猎和山货种植。冬季江上打鱼给当地农民带来可观的经济收入。黑龙江的细鳞鱼很有名。夏天能卖到80元/斤,冬天也要20元/斤。被国家列为珍惜保护动物的中华鲟,原来只知到长江里有,不知黑龙江里也有。但已很少见。打猎这几年已被当地政府禁止。大部分猎枪被收缴。然而,偷猎行为仍屡禁不止。前不久,这位司机还帮朋友卖了一对熊掌,卖了5000元。在黑市交易的。
走出约50公里,有一处向左去的岔道。这条路就是207国道。顺这条路望去,不远处可见一座小镇。就是全国有名的金矿产地--金沟。已有百余年的历史了。过去由于矿业发达,妓女娼厥,被称为胭脂沟。解放后,改名为金沟。现在,这里还随处可见淘金挖掘时留下的条条成垄的痕迹及在河床中戈潜的采金船。冬季,采金船派不上用场,而改用挖井的方式。淘金人挖到砂层后,在井下用加热的方法,采出含金砂层。采收率也很可观。
沿左线的207国道往里走几十公里,就是黑龙江源头洛古河境内了。那里有一座大型煤矿,生产大块优质煤。周围的居民大多改用煤取暖做饭。很方便,廉价,但污染严重。
当我路过较荒一些的山地时,一问才知,山林呈被火烧光了。稍有年长的人都会记得,87年5月6日,在大兴安岭的漠河发生了一场史无前列地森林大火。那场大火真是让人刻骨铭心。烧了足足半个月。要不是那场急时雨,还不知烧到何年何月呢!。那场大火不知烧毁多少原始森林。整个漠河县城全部烧尽,成为一片火海。烧死烧伤,财产损失无法统计。大火过后,全国各地支援灾区。主要解决过冬的住处,棉衣和被褥。不少当地的百姓无处安身,只好流落它乡,另谋生路。
那场灾难已过去10多年了。在人们的记忆中已逐渐淡忘。一路也很难找到火灾留下的印迹。大部分过火林已被伐光。而荒山在短短几年内靠天然种子的生长竟恢复了原貌,奇迹般地长出了茂密的森林。真是不可思意那些树种具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尤其是道路两旁长着整齐的樟林,好象人工林一样。我不解地问司机。原来,大火以后,道路重修。两侧动土加固路面时,把路边深埋在土中的种子翻了出来。春天发芽后生长成树。据说,有的种子深埋地下已千年历史,一样能发芽生长。太神奇了!。
驶过金沟,翻过大岭,越过几处坡度较大弯度较急的路段。于上午10:00,终于抵达了向往以久的北极村。来到村口,有一道大牌坊。旁边是一处哨口。平时,过往的人员要严格检查。游客要出示证件,说明来由,填表登记后,缴纳10元手续费方可放行。让人有一种来到边境的严肃气氛。好象来这的每一个人都有偷渡的嫌疑。我很幸运,今天没设哨卡。也许这个季节没人来,便放松了管制。我觉得大可不必动干戈。中俄关系已大大缓和,边贸往来频繁。出境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何必偷渡呢?
穿过牌坊,是一条“Y”型岔路口。左行是北极村,右行通往驻守部队。正对面是一块大石碑,上面刻着杨尚昆亲笔题词:“北国边陲”四个醒目的大字。碑后面是北隆亭。我下车在碑前和北隆亭前拍了两张纪念照,顺着左边的道口驶进北极村。
来到江边,一处显著的位置,立着一块丰碑。上面刻着“神州北极”。“哇--!这就是中国的北极点了”。我兴奋地走过去用手抚摸着,深情地望着这块天然石碑感叹道:。至此,我又完成一个心愿。心里仿佛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感。遥望对岸。江的对面就是俄罗斯了。回想起来已是五次到过中俄边境了。第一次是去满洲里,为铁路口岸。第二次是去黑河,以江为界,为水路口岸。第三次去密山,以兴凯湖为界。第四次去绥芬河,为陆路口岸。第五次去东宁要塞--第二次世界大战最后的战场。到漠河--中国的北极,已是第六次到中俄边境了。仅一年多时间,几乎走遍了中俄边境的大部分口岸。
在“神州北极”碑前,让司机给我拍下以黑龙江和俄罗斯为背景的纪念照。然后下到江面上拍了一些雪景。已是第二次走进黑龙江。之前在黑河,是夏天。从黑龙江江面轮渡到俄罗斯一日游。这次来黑龙江是冬季。江面封冻,积雪覆盖。可在江面上行走。但不能过江心。过去就是非法越境。没有护照是绝对不行的。江面上零星可见打鱼的农夫。有中国人,也有俄罗斯人。匀在江心以内各自的领地活动。我凑过一位渔民身边,看看他如何打鱼。在冰面上打鱼和水面上有所不同。打鱼前必须先在冰面上凿两个相距约10米的冰窟隆,用绳索从冰下穿过这两个冰洞,把鱼网在绳两端环上。拉动绳索,使鱼网进入水中。过一会收网,便可打捞出鱼。我观查了一阵,每网都能捞出10多条鱼。小有收获。我试了试,很好玩。摆个捞鱼的动作拍个纪念照。冻得有点受不了了,赶紧收兵撤退。
时间足够。游完“神州北极”,又逛了逛北极山庄和北方第一哨。北极山庄已关闭,大院很漂亮,里面是几座别墅区。夏天这里很火,俄罗斯小姐也经常出没这儿的娱乐场所。冬天无人问斤。北方第一哨是一座雕塑。座落在连部大院门前。连部是军事管辖区,不让游客随意进出。
司机路过此地,想顺便看看朋友。在争求我的同意后,一起来到被他称做三哥的家中。路乡随俗,我也随他这么称呼。三哥是当地的农户,没有正式职业,以种地,打鱼,养植为生。家里不算富足。家中四口人,两个男孩。俩口子很纯朴好客,对我们到来十分热情。虽然是第一次接触,一点不觉得陌生。他家里的房子很破旧,走进室内,杂乱无章,没有什么象样的家具。但家中的熊皮沙发吸引了我的视线。我只见过用虎皮铺沙发。用熊皮铺沙发还是头一次看见。这张熊皮毛粗质硬,是前两年三哥在山里打猎脯获的。家中虽破,客厅门上却恭恭正正挂着一幅年代久远,文化大革命时期的毛主席像。是用铁皮喷绘制做的。非常精美。也许是家中唯一值钱的东西。三嫂说,今年住在她家的观光游客出1000元买这幅画像,都没卖。还有几样值钱的东西。三嫂从卧室里拿出几吊古代钱币让我认。我也不太明白这玩意儿。好象是民国和明清以前的货币。估计不值几个钱。
说起打鱼,他们有十多年的历史了。使三哥引以自豪的是这十余年中呈脯获了两条中华鲟。一条是十年前,一条是今年脯获的。长有1。76米,重有百余斤。这种鱼是非常罕见的国宝。由于国家禁止,不敢公开卖。私下与一家银行行长成交。卖了6000元。
北极村还有一处景点是最北第一家。离三哥家不远。司机开了一路车,有点累了。三哥主动提出带我去看。徒步不到五分钟,走了大约400米的地方,有一座孤零零木结构建筑。周围是一片空地,靠北侧十余米,就是黑龙江了。这座房子就是最北第一家。这个位置是经专家通过经纬度测定验证的。为开发当地的旅游业,前两年在此处专门兴建的这一标致性建筑。里面设施主要是娱乐,餐饮和住宿。从这儿向正南大约200米处,是国家气象局设立的地磁观测站。用于测量监视地球的磁场变化。
中午,三哥留我二人在他家吃饭,也没推辞,随便跟家里人吃了一顿家常便饭。近下午一时,告别三哥夫妇,上路返程。
路上,二飞告诉我,这一带除北极村外,还有黑龙江源头,仙人洞,红松林和五。六纪念馆等景点。时间和费用已经不允许了。这次来把最主要的东西看了也就不遗撼了。反正还要再来看极光和白昼。下次一起看吧。
说话间,刚刚路过大领弯道处。若停车顺小路步行一里,就可看到红松林景点。所谓红松林仅仅是两棵红松。大兴安岭地区不生长红松,整个大兴安岭就这么两棵。松木粗壮挺拔,两人才能环抱,约有千余年历史。红松由来众说纷云。据专家考证,可能是从小兴安岭飞来的侯鸟,经此留下带有红松种子的粪便长成的。
由于二飞返回时途经金沟镇,找一位朋友谈一笔车买卖。时间担误了半个多点。回到漠河县天已黄昏。但我还是坚持利用赶车前的这一个多小时时间去县里的五。六纪念馆参观一下86年那场大火的纪实。可还是晚了一步,刚刚闭馆。无奈,与门卫的值班人员商量,给我拿出有关简介和画册让我看。初步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答谢后,花5元买了一张纪念馆的门票做纪念收藏。匆匆返回车站。赶上一趟发往加格达奇的6346次慢车。晚5:55离开漠河。圆满地完成了中国北极之行。
虽然在回去的路上倒换了两次车,同样用了24小时,与来时同样遭了很多罪。那种坐硬座的感觉有时真是度日如年。整整三天三夜,2/3的时间是在车上度过的。吃住也是找最便宜的消费。而当你在实现了自已的心愿时,那种满足感把一路的辛苦完全冲淡了。你会觉得付出的这一切完全是物有所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