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遇一藏童,说自家后面的森林很好玩,于是跟着他走,早就看到那片森林,可走了好久,就是走不到,为保存体力,决定今日独自再战。
这回遇到的是一个八岁的藏族女孩,她哈罗哈罗地向我打招呼,见惯了游客,她显得落落大方,跟我讲好多家里的事。她告诉我家里有两个爸爸,我至今不明白是她表述不清还是确有其事,尽管早听说某地藏民有非一夫一妻的风俗。她还说家里有好几处房子,现在她回“布做的房子”。
我愣了一下,明白过来,纠正道:“哦,是帐篷”。她好学地跟我重复。“过几天就去四川那边有草的地方,开着车,赶着牛羊,全家都去。”
女孩家“布做的房子”在右边的草坡上,到了岔道,她和我分手,关照我最好不要去森林,“因为里面有蛇。” 她神情老练,超出了同龄的孩子。
我谢过,告诉她我只在森林边坐一坐。
缓缓地爬坡,直至远离小镇,来到森林边,找块大石头坐下,居高临下往山坡下望去:郞木寺这个弹丸小镇被群山环抱笼罩在一片浓浓的绿色中,袖珍的寺院民居连片散落在青翠的山谷中,宁静淡泊,似世外桃源。
在景色秀美的峡谷森林草原,呼吸清新湿润空气,看着脚下安详的小镇,我安享静谧幽远。
在林荫下坐了不知多久,温度由凉转冷,再不舍得,也不得不离去。
因为太不舍得,我没有走来时的公路,朝小镇方向直插而下,想着穿插草地时,可以一边晒太阳,一边始终迎着镇子,让世外桃源逃不出我眼帘。
但我忘了,草地即是私人牧场。我在美景的引诱下,愚蠢地跨越了一道铁丝网,施施然继续内进。直至一连串的狗叫声,让我猛然警醒——我在入侵!
这是一生中甚为恐怖的一幕。今天徒手而来,就地蹲下后,手之所及竟无一粒碎石,远处的石头我又不可能站起来去拾。巨大的惊遽中我竟在想藏獒会咬我的喉还是脸,无论咬哪我都不能接受。
蹲着,一点一点向铁丝网外挪去,路过一块小石头,紧紧抓在手里,藏獒急急地吼着,怎么听都是奔跑中追杀的声音。
千难万难终于捱到铁丝网,听到狗叫的节奏慢下来,似乎是原地不动的声音。
这个黑家伙够聪明,看出我落荒而逃,正在以胜利者的姿势发出警告呢。
不敢怠慢,迅速翻过铁丝网,藏獒在身后仍紧一声慢一声地维护它领土主权的尊严。
重新回到安全的大路,我才发现心脏在狂跳不已,唉,幸好藏獒不是狼狗。
……
镇上巧遇到玛曲当天认识的“加拿大”,陪她去四川寺院,郞木寺实际上是由甘肃的色止寺和四川的格尔底寺两个寺庙组成。她要拍落日中的白塔。之后,入大峡谷森林公园,一直走到一个洞口,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仙人洞,“加拿大”停步,说里面有很多蝙蝠,do you want to go in? 我当然也不进,尽管据说用仙人洞的水洗脸会变成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