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的最后一天,下午,办公室,看着近处的杨树远处的红楼更远处的蓝天,白鸽划过,四处寂静无声,心绪又一次回到西藏……
也是8月的一个下午,阳光挚烈,天空湛蓝,从扎什伦布寺出来,我们踏上了返回拉萨的路程,与来时不同,回程走北线,看地图知道我们将沿雅鲁藏布江一路东去,有些期待,雅鲁藏布江,你是怎样的一条江呢?
车出了日喀则不久便进入了一片宽阔的河谷地带,河谷中远远近近的的辫状水系如同溪流般轻亮,一股一股地汇聚,阳光下波光鳞鳞,河谷中间或地长了些低矮的植物,一片祥和。远远望去河谷中央有一条稍宽的河,司机说这便是雅鲁藏布江了,我看着它,清澈平和,像是一个刚刚上路的少年。
车一直在河谷中行进,两边的山峰逐渐高耸,河谷慢慢变深变窄,江水已宽阔有力。这时大团大团的云在头顶上空汇聚,一时间天空阴沉了下来继而下起了细雨,我们伴江而行,车里在放齐秦的火柴天堂,同伴已进入了梦乡,每次在路上都非常留恋这样的时光,寂寞的公路,喜欢的音乐,车窗旁飞驰而过的风景,能够直面宁静的内心……
想起了上午在扎什伦布寺的讲经堂,经堂内酥油灯闪烁凝重昏暗,几十个年过七旬的老喇嘛在念经,同去的藏族朋友在纸上写下了我们的名字,领头的喇嘛说着我的名字开始,所有的老喇嘛一同在念祝福平安的经文,我从他们身边慢慢地走过,望着他们一张张苍老的面孔,听着那些击打心灵地经文,他们也看着我,那一双双眼睛深邃沧桑,令人刻骨难忘。听不懂他们的经文,但那一刻我体会到了宗教的力量,我知道今后的岁月会与这些祝福相伴……
雨渐渐大了起来,我们的车小心地绕过路上的落石缓慢地行进,车窗上水珠成串向上滑动随后飘散在空中,水,她至柔至刚,柔时如露珠晶莹剔透,刚时开山成谷,成就了大江大河并最终百川纳海。
路上能够看到一些养路工人的帐篷,远处一座大桥也在修建,这是一条通往尼泊尔的国际公路,一条曾经与雅鲁藏布江同行的公路。
不知什么时候雨渐渐地停了,打开车窗潮湿清新的风在呼呼地吹,雅鲁藏布江在身旁时而宽阔平缓,时而在峡谷中急速奔流跌宕,两旁一座座雪山千沟万壑流向雅鲁藏布江,有时是涓涓细流,有时是挂在山间的瀑布,望着那些白雪皑皑地山峰,感觉流下的已不是水而是雪山缝隙里渗出的血液。水流又冲击成大大小小的冲积扇,在那里就有了一些梯田和人家,能够看到他们种的粮食和蔬菜,他们的房子,田旁玩耍的孩子和狗,有时在一个小冲积扇上只有一户人家,有淡淡的炊烟飘过,人的生命是如此顽强美好,我们在城市的水泥丛林里生活的同时,还有这样的一些人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白云在山谷中飘荡,雨后初霁的天空已是万千气象,清透湛蓝的天空,大朵大朵的白云就像流浪歌手般在空中在山间游走,我们走出了河谷地带,进入了拉萨平原,江水已变得平静开阔,有时像湖泊,江边整齐的田垄上有刚刚收割的青稞杆,一捆捆搭成帽子形状整齐排列。
260公里5个小时,与雅鲁藏布江相伴而行,一直喜欢壮阔的东西,今天看着这高山和大江才知世间雄浑壮阔还可如此,心里满得有些盛不下,看着睡在邻座的兄弟,几次想把他推醒跟他说些什么,可又一时语塞无从表达……嗨,西藏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你惊异,你感动,你想融入这里的简单和纯粹,但你知之甚少,面对蓝天下的高原和厚重的宗教,你看到的只是自己的渺小和匠气,你只是个过客……但从踏上这块土地的那一刻起,它已深深地植根在你的心里,你会一次次想起那个地方,你会一次次地回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