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的第一座雪山是玉龙,作为丽江的象征,它和丽江一样透着暧昧的亲切:你可以坐着缆车到达它的某一个地方,主峰扇子陡站在古城的街道上就能瞥见。玉龙后来不断陪衬在我回忆的故事里;从那时起我就爱上了雪山。接着是哈巴雪山,它比玉龙更加亲切;虎跳峡就在哈巴脚下,我吃着halfway作的“哈巴狗”,坐在露台上感受过它一夜。没有必要用赞誉之词叙述梅里十三峰之美了吧,人站在雪山下面或许会忘了要什么,但绝对会明白了从此不要什么。很快我看到了第四座雪山,是白茫雪山,从梅里回中甸的路上,它终于从云雾中露头给我看了我一眼。连卡瓦格博都愿意展现了,白茫也不回避了。
石卡雪山与噶丹松赞林寺遥相呼应,走在中甸的街道上看不到它,稍微走出去又很容发现它,一样的壮美却很少被人提及。天宝雪山也在中甸,往碧塔海南门和白水台方向去丽江的话,它一直出现在车窗外,随着盘山路的弯曲忽左忽右,没办法不注意它。这条路上看见的哈巴是大全景,冰封雪冻的山顶很少的白色覆盖,象闪着银光的皇冠,比在虎跳的感觉挺拔孤傲。
几个月后在川西我遇见了雅拉雪山,第一眼是在从新都桥到八美的路上,第二眼在塔公草原的金顶后面,两处所见都感觉目眩:在繁茂的森林和无边的草原之间,突然见到一座高高屹立的雪山,人就如被老天推了一把,几乎坐在地上。到阿坝境内看见的四姑娘山就俊秀多了,温和到穿解放鞋都能爬上去。
我们谈及的每座雪山,都可以以神山替换称呼,用来给凡人世代敬仰、崇拜、守护,越久接触雪山,它的吸引力就越大,似乎神山涵义里面暗示的它们自古以来与人类生存、信仰构成的和谐关系,让人们觉察到什么。每次路过雪山,从简单地惊叹它们巨大的魅力和视觉上的冲击力,到恨不能脱光衣服膜拜在神山脚下,哭泣着回到冥冥中的精神家园,是一个自然的过程,这样说好象夸张,如果你怕迷失的话,趁早连雪山的照片也别看。
我见过的的雪山,以亚丁冰晶玉洁的三怙主神山最超凡脱俗,玄妙而有灵性。很难言传的。
没到亚丁村跟前就能看见观音仙乃日,在碧蓝的天空下高耸入云,恰到好处的阳光穿透云海,身边的万物显得遍体通透。景区外的山路上是仰望仙乃日的最佳位置,可惜我是后来才发现这点,一开始总想再接近点看它。到了冲古寺,北峰仙乃日消失在云层后面,等了很久都不出来,未能静静地端详它一直是我好大的遗憾。文殊央迈勇为三怙主雪山之首,玉树临风的,和我特别有缘,我的帐篷就搭在它脚下牛棚里,早晨起来我看到了它的日照金山,老泪纵横。然后坐在南峰央迈勇下的草坡上,看渐渐雪白的山体,世界安静得连风声都没有了,这时山上仿佛有冰石陨落,落寞清晰的响动如远古空灵的幻听。金刚手夏诺多吉一直面对着我往牛奶海方向的山路,直到转过峡谷才看不见它,私下的感觉东峰最为人格化,始终没有一片云层阻碍它神采奕奕的摸样。
仙乃日的遗憾我承受了一年。恋恋不忘仙乃日的情结促使我第二年从西南边的卡斯谷再次进入到亚丁的中心。经过四个多小时的行走,从海拔2800上升到4000,突然间梦中的神山如此接近地铺展在我眼前,心脏被狂喜敲击而骤停。山下的草原如此的广袤,真想躺在上面大哭一场。值得哭泣还为我的相机,此时不声不响的坏了,只好取出傻瓜机;怎么可能真切地留下这一幕呢。
我周围热爱雪山的人不少都变成登山者了,是雪山传扬着的历史和现实的神秘故事让他们的旅行变了味道,越接近无妄越煽起心中征服的欲望。而我总是不停地寻找,不停得观看,不但看雪山的美丽,而且沉迷。沉迷是我的目的,从来不是什么其他目的的过程,我以为沉迷是好的心境,干净得很。我无法想象在日月苍穹下,一帮人喘着粗气挪动在洁白、清晰、巍峨、神圣的雪坡上是个什么样子,可歌可泣呢还是有一点点可怜呢。大概他们只是要去看日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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