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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丽江到梅里雨崩:散落在滇西北的快乐时光

王朝旅游·作者佚名  2009-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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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说不完的故事,只有讲不完的心情。在梅里这片众神共居的地方,注定了我们的相遇和离别是那样的动人,一如雨崩那动人的冰天雨地。

丽江寻情记,无关风月

在丽江,除了老城的青石板路还透露着一些细节和生动以外,或许只有一群被小旗子吆喝来吆喝去的游人那咋呼咋呼的眼神和语气,望着身边行色各异的男男女女,赞美或讨伐着,当然,还有那媚俗的暧昧,赤裸裸地理所当然。

有人说,丽江是一个罩在玻璃罩下的巨大盆景,精致但不真实,虚幻地像一副中古时期的美女图。艳情之都,无非是你肆无忌惮地用眼神强奸某一个异性,对方却还以相同的的目光,只是这中间多了一条河流,有些人可以到达,有些人则只能隔岸观望。晒太阳、发呆、找艳遇……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地心安理得,若即若离、若隐若现。/ A$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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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丽江,是和一个心仪已久的女子的约定,只是她没有来。于是极度惆怅和郁闷下在丽江DIY自助游论坛上发个了帖子,想找人一起喝酒。一个叫林子的人给了我消息,于是很自然的就认识了,还有一个被我们叫做老杨的人也联系到了我们。于是,我们三人,整日闲逛在丽江古城里面,像搜寻猎物似的寻找姿色可人的异性。晚上就去酒吧街,原以为是一个很浪漫的地方,可惜每次都在“哑嗦哑嗦哑哑嗦”声嘶力竭的对歌声后,环顾前后左右簇拥的红男绿女,潸然地互相嘘道“对面的,傻了吧,回家洗洗睡了吧”。

老杨是一个很实在也很有趣的人,也是艳遇的坚强捍卫者,常常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翘起他的兰花指,扭动着不协调的身躯,一边唱着“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牵挂 ……”,一边贼眉鼠眼地盯着某个姑娘。对于这一点,我和林子从来不反感,反而时不时会附和着几句。喝酒的时候,他老对我们说起他的女儿,还有那要和他离婚的老婆。林子是一个典型的快人快语,后来被老杨戏称为 “来自江西的爆竹批发商”,说出的话如鞭炮般络绎不绝。在古城寻觅几日艳遇无果后,我们总结出一个结论:我们还不够淫荡。于是三人把目光定在了女儿国——走婚之地泸沽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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泸沽湖,今晚我去你那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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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泸沽湖有一段山路,林子总嚷着和我们换座位,因为他不敢坐在能看见悬崖的窗户边,号称要珍惜生命。我们就笑他,你一定走不了婚,因为要爬很高的墙才能进入女人的房间,像你这样的,只能“抬头望姑娘,低头思淫欲”。# h0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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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小时的颠簸后,终于到了泸沽湖边。蓝天白云下是沉静的泸沽湖,清澈的湖水印着更加清晰的天空,水天一色,幽深而迷茫。远处的山峦,勾划成一个睡美人的形象,清晰而逼真,柔和的脸庞,高耸的胸脯。那是一个隐藏着群山之中的湖泊,有着蓝色一般的诱惑。古老的摩梭走婚习俗据说保留至今,多少人带着空前的“性幻想”来到此地。泸沽湖边的杨柳和野鸭在傍晚显得格外宁静而安详,像传说之地,却没有传说中摩梭姑娘的闺房,看不见也触不及。晚餐饱食了一顿烤乳猪之后,便循着老板介绍的跳锅庄的地方找姑娘,等我们到的时候,晚会已经散场了,于是三人赶紧拉着几个穿着艳丽服饰的女人,拍了一通照,便屁颠屁颠地回去睡觉了。后来才听人说,当地男人会和外来的女游客走婚,但是一般当地的女人是不会外面的男人走婚的,因为那样会在当地人面前抬不起头。这无疑是一个天杀的噩耗。

疾走泸沽湖,一段短暂的插曲。如同丽江一样,从容的过活。

再次回到丽江,艳遇似乎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老杨不死心,总找各种理由认识女孩子,这一次他们认识了一个特例独行的女人——十三,十三叫阿梅,因为在丽江待的时间比较长,客栈的阿姨叫她的时候前面都带个“阿”字,后来朋友们都这么叫她,但是认识了我们以后,不得已被我们改成了数字。那天我在自由生活驿栈的樱桃树下一个人闲待着,接到林子的电话,说明天要一起去虎跳,晚上让我一起出去吃饭。于是我回房间拿了钱包,背着包就去找林子了。原来老杨和林子在户外店买东西的时候认识了十三,临走的时候要了电话号码,互相短信约定去爬虎跳。晚上和林子一起吃饭的时候,突然来了两个女人,一个是十三,另一个长着副娃娃脸的叫阿晴,后来又来了个叫阿易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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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丽江待了这么长的时间,虎跳是很久以来的一个想法,但一直没有去,或许因为觉得太简单,趁这个机会,去一次罢了。从桥头到HalfWay ,再到虎跳石、爬天梯,已经没有了在泸沽湖的悠闲,走过虎跳,才知自己畏高,那奔腾的江水一路欢唱一路跌宕。十三总是走的很快,这个纤瘦的女子身体里蕴涵着巨大的能量,林子总是哼着流行歌跟在十三后面。林子爱唱歌,但是不离那两首,一首《月亮之上》,一首《壮志在我胸》。阿易是做 IT 的,以前在网易做过,现在则打算和朋友一起做公司。他喜欢摄影,总是能拍出一些特别的照片。阿晴就像一个孩子一样,也喜欢拍照,不过是喜欢给自己拍照。所以,很多地方都留下了她同一个POS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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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一个晚上我们住在大具的飘飘客栈。那是我喜欢的地方,突兀的江边高地上的几栋房屋,被银色的大山环顾四周,荒野之上,满是苍凉,那是一种孤独的震慑。我们爬上房顶,围坐在一起,数漫天的星星,玩对歌的游戏。

三天后,当我们回到丽江。老杨说要离开了,带着没有找到艳遇的抑郁去另一个地方。我和林子都很舍不得这个快乐的大男人,但离开的终究要离开,彼此道声珍重便各路天涯。后来老杨去了西藏、青海很多地方,但是有没有找到艳遇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认识老段纯属偶然,老杨走的前一天,我们在自由生活驿栈的院子里斗地主,旁边有个胖胖的男的再看。林子赢钱了,我们就让他请吃饭,这小子抠门地一个劲地的说不请,后来那胖的说话了,“明天我就要回去了,这顿我请吧” 。老段的爽快立刻赢得了大家的好感,但后来还是没有让他请,但是他明天的机票却被我们忽悠改签了,因为我们要去香格里拉,去梅里,去再远一点的地方。 # s3 E. b/ I. z

过路中甸,似没有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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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入夏的滇西北,充满了妩媚的温情,那是另一个世界,出现在梦中很多次,而这次,我真实的行走于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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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们六人就踏上去中甸的汽车。中甸不比丽江,有点阴冷。相对于丽江放纵的痛快淋漓,中甸更像一个矜持的处子,守护着她的面纱。中甸古城很小,四方街每天晚上也有篝火晚会,但总觉得比丽江缺点什么。应该是水,没有小桥流水的的中甸,却平添了一份大山的浑厚与沉稳。我们住在青年旅社,这个季节游客很多,除了我们,还有一个从路上捡来的东北人——老周,和一对丹麦夫妇。老周生的白净高大,得知我们要去梅里的消息,便把机票退了,与我们同行。. M# U* N, H# ]' s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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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起吃饭,林子主动提出喝酒,席间胡乱说了一通。还给我们每个人提了点意见和忠告,说阿易太单纯,要多磨练磨练;说十三太冷漠,也搞不清来头;说阿晴人很好,但还要长大;说我太善良,别让人骗,惟独没有说老段,因为老段实在是太好了。当时很纳闷,却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林子开始抽泣。他真的哭了,这个平时嬉笑辱骂荣辱不惊的男人此时却变得如此脆弱。阿易喜欢和林子争论,十三一直保持着沉默,阿晴和老段一直在安慰他。他说家里给他电话了,让他回去。照例大家一个接一个的忽悠,吃完饭,林子突然突然站起来,用指点江山的气势大声宣布“我不回去了,我们继续走下去”,接着一通狂笑,这才是我们的林子。

这是我们一群人中,最初的眼泪,却深深拨痛了那根不愿过早暴露的神经。; h7 ] l8 i' B y

十几天的同甘共苦、一路走来的相濡以沫让我越来越喜欢和这群快乐的人在一起。一直以来我都带着莫名的抑郁上路,都认为旅行只是各自的幻路,没有方向,萍水相逢又何必相互烦扰,可是这次,我感受到了,旅行本该是快乐的。无关梦想、无关人生,只是一群年轻的人快乐地走在路上,如同走在古城的青石板路上、走在泸沽湖美丽的月色下、走在虎跳险峻的山路中、走在牦牛坪灿烂的日光下、走在那一路的默默陪伴中……$ R' v! w p3 C7 _% j# ~2 f* H

老段是湖南卫视的编导,很真诚的一个人,看的出来他喜欢和我们在一起。没事的时候,林子,老段还有阿易总在一起玩斗地主。刚开始的时候,老段总是赢,赢了之后老是说“谢谢CCTV 、谢谢湖南卫视……”。而且他总拉着阿晴展示他身上戴的红绳、金饰,还得意的说以前拜过很多佛的,他们怎么能打得赢我呢?自从说了这些以后,每次打牌都输,而且总瞪着一双大眼睛,无奈的唱一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老段人很好,因为丹麦夫妇身体不适应高原,而且语言交流也不利落,于是和我们商量迁就一下老外,陪他们玩两天。$ b4 K- }% o4 j. x

送走了老外,便开始起程去飞来寺了,那里是观看卡瓦博格最好的观景台。4 d# }% b. O& s8 l& b3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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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从虎跳回来,便计划着去哪里。丽江的柔软是我不能消受的。于是,梅里这个充满诗意的名字,这个被洛克博士称之为“世界上最美的雪山”,便成了我们的目标。梅里是藏区八大神山之一,云南的最高峰,至今无人登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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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中甸,我们七人早早来到车站,寻着去飞来寺的车。一顿砍价之后,很顺利的找到一个商务面包。但是那时候,老段却显得很沉默。我们已经预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于是在我们的追问下,他说他要回去工作了,但是不想告诉我们,只是想看见我们上车以后再一个人悄悄地离开。我能看见他眼眶里滚动的泪珠,后来又在大家的积极忽悠下,他终于答应和我们一起去飞来寺,然后搭返程的车回来。在车上,大家极少说话,老段却一直红着眼睛,和我们说他以前的往事,他唱歌好听,还说在大学的时候出过一张专集,可是已经记不清里面的歌了,就像记不得初恋女孩的模样。车子在山谷里奔驰,刚路过的纳帕海还只是一片干涸的草床,或许两个月之后才会有雨露的甘霖。远处山峦层叠已经开始翠绿,只是还没来得及绽放那夏日的激情罢了。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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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里西当,瞬间停留的时光6 j'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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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飞来寺,飘着小雨,细细地打在脸上、背包上,缓慢地滑落。让我想起那家乡烟雨朦胧的暧昧与凄凉。卡瓦博格则更像个羞涩的女子把自己藏在那云雾深处。身处飞来寺,那卡瓦博格巨大的身躯像一面巨大的屏风展示在我们面前,没有骄傲、没有欣喜,那是一种静默的力量在无声的蔓延,无以言说,若是远方的家园。老段并没有像原先计划的那样踏上回家的路,反倒和我们住了下来,在飞来寺靠近桑炉一个小旅馆。入夜有点凉。

第二天,我们便坐车直接来到了西当温泉,那是坐落在山坳平台上的几排房子,是汽车能到达的最后一站,从这里以后就要靠着双脚徒步进入雨崩了。西当有温泉可以洗澡,但山里的湿气和冷气都很重,所以大家都没有去洗。西当温泉的厕所门口有一眼温泉,每次如厕后都要去洗个手,在寒气逼人的山里,是如此奢侈的待遇。那个下午,伫立在山间的西当备显寂寥,是氤氲的山气,也是有人离开带来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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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西当只有一个老板娘在,忙里忙外。后来索性我们自己做饭,美美地吃了顿鸡宴。闲下来的时间,我们便玩起了杀人游戏。阿易是一个心里不藏什么心事的人,玩杀人的时候,一旦他拿到杀手牌,脸立刻就会红通通的,而且用那种微笑而善意的眼神在表达着他不是杀手的无辜,被我们洞悉了这一点后很快就会被我们揪出来。当其他杀手每次一杀完人,阿易就会激动地说“阿七,一定是阿七,先把他冤死再说”,弄得我极其郁闷,每次都我第一个被谋杀掉。老周不怎么爱说话,所以一般很少有人怀疑到他。林子最郁闷的是,每次十三都会把矛头指向他,估计十三对林子老是对她出言不逊的惩罚。游戏的惩罚很简单,谁输了谁就要站在门口大喊“我有病啊,我真的有病啊”。歇斯底的呼喊伴随着狂笑,响彻山谷,很舒服。却不小心把同路的人给喊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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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是一个瘦小的男子,穿着一件黄色的冲锋衣,自我介绍道叫阿狼,还有个女的,叫莎莎,原来在成都是做记者的,我们笑,这下媒体的同行算是全了,电视、杂志、报纸、网络都齐了。另外两个男的不是怎么熟悉,一个叫胶布,一个叫绷带,医疗用品全派上用场了。我们介绍的时候,他们也奇怪的问,怎么这么多数字呢?我们笑称,要不你们也加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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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异常吵杂和喧嚣的夜晚,那种如同身处深山野店的恐惧和同伴在一起的坦然相互交织传递,但这种感觉又好象流星般转瞬即逝,大家偎在火塘旁边,看那忽而跳动的火焰,有人沉默、有人乱语、有人调侃人生、也有人戏谑同伴。不可否认,这是一次温暖的旅途,但是明天,迎接我们的又将是什么呢?

或许只有远离我们生活的城市,才能窥到我们彼此的本质。在路上,其实是一种选择。选择想要的生活,有些人,有着从头到脚的户外装备,却被行程牵着疲于奔命。幸运的是,我们遇到了彼此,并选择了我们想要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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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南宗山,和雨同行 5 }/ s8 T" h/ D3 b4 k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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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时候,我都想表达出这次徒步的艰苦与幸福。因为有雨,我们看到了另一番景象,那是许多人未尝体会到的。但是很多次,我都无法表达,那个时候的南宗山已经是属于我们的了,我们看见了,经历了,而且永远不会消失。- i$ 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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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醒来,下着蒙蒙的细雨,可恶的天气。用温泉洗脸刷牙之后,便开始了从西当到雨崩的徒步。刚开始的路面又湿又滑,像是在热带雨林中穿越,大概走了三公里的时候,到了一个叫“达真鼎”的地方,其实也就是山腰上的一个小木屋。此时的小雨已经变成了大雨,漫山遍野。木屋里有两个当地人,我们买了几包方便面和酥油茶,他们告诫我们说,这么大的雨,路好难走,你们能走进去吗。看着外面白色精灵使劲地在空中飘舞着,青翠的树枝一不小心就会被折了腰,刚踩出来的路一会就被雨水冲刷,这个时候,你一点不会觉得下雨是件浪漫的事情。继续走吧,我想没有人会想到后退。' o- p6 y& ^# I/ t& J

从达真鼎到南宗山垭口有四公里左右,那是一片被山林包裹的世界,脚下没有路,只能沿着空白的泥泞地里前进。整个人被笼罩在巨大的树木之下,透过树垭也只能看到稀稀朗朗的天空。在漫天风雨的夏天,这里除了我们几个行人,便是静谧一片,而我们却是用一种最自豪,最畅快的心情在这里行走,笑声、喊语,在林中交织回荡。从西当温泉到垭口,海拔要上升将近1000米 ,却只有短短的七公里 。雨衣外面是全是雨,里面却早已被汗淋湿。十三一直在走在前面,林子照例缠着跟在后面,一路上又哼起了流行小调。十三显然对他在这种环境下还能哼出这样的歌不满,一路鄙视他。过了中午,我们到达了垭口。在这里也碰见了先前出发的阿狼他们四个人,还有一个向导。

垭口有一个房子,门口还有一张台球桌,向导告诉我们,只有夏天的时候这里才会有人,我当时就很诧异,这么大一个台球桌,要多少个人才能把它从山下搬上来啊。我们纷纷围在火堆旁边。大家纷纷把早已被雨打湿的鞋袜脱掉,围着烤火。雨依然没有要停止的迹象,向导告诉我们,只有到了山下,才不会有这么大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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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轮到下山了。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一脚下去,谁知道雨路下面是什么呢?五公里的下坡居然走了一个多小时,走着走着,突然雨变小了,接着就停止了。路在林中拐了几个弯后,眼前豁然开朗,就像桃花源记中所说“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视线给我们开启了一道尘封已久的门。下面是一道山谷,对面又是山,群山之山,皆为茫茫,再走几分钟,便开始看见房屋了,那便是上雨崩村。

雨崩村,隐秘在神山背后的桃源之地9 X5 Y/ O9 |( {# ^2 k5 Y. ?

雨崩,是梅里雪山腹地山脚下的一个藏族村子,这里是距离雪山最近的一个村落,隐藏在神山之下,山峦之中。在这里看不见卡瓦博格,只能看见缅次姆峰和五冠峰的三个指头。雨崩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美丽的地方,行走其间让人有旷世桃源之感。6 R%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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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腰的一块平地上,层次不齐的布满了几十座民房。雨后的上雨崩村,有着胜过色彩的震撼美丽,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景象。一副巨大的绿白视界猛烈地冲击着我的视觉感官,宁静而没有喧闹、古朴透着神秘,灰黑的建筑和凌乱的杂陈点缀在群山的白雾中,融为一体。是传说,还是梦境?世外桃源或者人间仙境?所有的溢美之词都开始显得苍白无力,当沉默开始变得成为一种语言时,说话似乎变得多余。6 V. \0 a9 B; Y

我们没有在上雨崩村停留太长时间,一阵欣喜过后,继续赶往位于上雨崩和下雨崩之间的徒步者之家客栈。远远就能看见几个木屋矗立在山腰掏出一块平地上,走近前看到屋前堆满了烧火用的木柴,一个挂着鼻涕的小男孩用好奇的眼神望着我们这群外面来的人。客栈的住宿房间是一个二层的木质小楼,旁边的屋子进去是一个小的厨房,最里面有个很大的客厅,整齐地摆放着几张饭桌。我们几乎用最快的速度卸下背囊,直奔火塘,脱下鞋袜,伸出早被冻麻木的脚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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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很简陋的木招牌上写着简单的“徒步者之家”几个字。它位于上下雨崩之间,无论是去神瀑、神湖还是去大本营,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老板叫阿腊主,能说很好的普通话,这在这个与外界联系甚少的小山村里已经是个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因为他很早以前就就开始接触外界,曾经为91年中日联合登山队做过向导,虽然那支登山队17个年轻的身影已经长眠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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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个很漂亮的老婆,那个先前望着我们的小男孩是他的儿子,有个很特别的名字,叫丹尼库就(音译)。5岁的库就很可爱,老三和阿狼经常逗他。库就经常一个人拿着扑克牌玩,还会斜躺在门槛上,唱拉萨的酒吧。那稚嫩的发音立刻会引起一片的哄堂大笑。. \( ^, }- i9 c* {1 H

我们住在二楼的三个房间。那是一个美丽的住所,每天早晨推开窗户,缅茨姆和五冠峰就在我的头顶,我就那样静静的仰望着它,与她用心诉说一切快乐。永远的雪山,亘古不变的容颜,任凭时世变迁,挺拔的身姿依然。抬头就是入云的雪山,眼前雪把这里渲染成了一幅黑白水墨画,大笔一挥畅快淋漓绘出了两旁的高山,淡笔细描勾出了枝丫。. a& T; A: ?4 i' R# @& U2 w3 [

极至之远又极至之近。神瀑在哪里

去雨崩的人一定会去神瀑,这里是梅里转山的终点。在朝山的信徒心目中,雨崩神瀑是卡瓦格博神取自天庭的圣水,朝圣者以能沾淋圣水为福气。

雨崩村有上村和下村,相距很近,但走起来其实很远,从上雨崩下到一个河谷,过去就是下雨崩。下雨崩是去神瀑的必经之路。/ L: c* C0 I2 \# w

第二天我们一行便起程去神瀑,一场大雨刚过,雨早已把去神瀑的路弄的很泥泞。过了下雨崩的草甸,便沿着小河谷进入了树林。路变覆盖着草和花,显然没有人走过的痕迹。没走多久,鞋缝里边满是水,在温度的作用下,走起路来咯吱咯吱的。路边的灌木丛里有很多被我们的脚步搅扰地跑来跑去的野鸡,平坦的河滩上堆满了玛尼堆,那是曾经虔诚的朝拜者留下的美好祁福。

越往前走,林子就越深。路面越开阔,就越找不到路。走了不知多久,出了树林,但呈现在眼前的绿油油的景象不但不能使我们兴奋,而且已经没有了路。到处都是雾,白白的一片。我们摸索着前进,有时候一脚下去会陷进一个泥泞里,于是我们把自己用绳索连在一起,尽量沿着浅一点泥路痕前进。累了就仆在草地里坐坐,渴了就喝口水。t% T) ?% M" i4 j, m- z' R2 W/ ?8 l7 d- R9 o1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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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那些冰棱大概5米的地方我们停住了,如此神圣的地方。望着那千百年来被人膜拜的圣水,我忘记了朝拜,也忘记了许愿,来去不为什么,兴之所至,缘之所达吧。

但是在离开神瀑后,还是忍不住望它一眼,用一个俗人的眼光。

下山的路走的很欢快,我们甚至用草塞进鞋里。或者找个有水的地方,把鞋脱掉,倒出里面被蹭的脏水。一路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客栈。

有人留下,也有人离开5 _, T, F, R# 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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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中每一天都是快乐的,在我们之中,每天都有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

林子总是把“忽悠吧,尽管忽悠吧”放在嘴边,尽管他是最能忽悠的一个人,其实这些善意的谎言在我们看来其实是一种调侃。林子一直说要追十三,但是从丽江一直追到雨崩也没实现。十三是一个内敛的女人,从来不和我们说她的事情,林子一直对她的身份感到怀疑,直到临走前丢下一句“十三绝对是哪个国家派来的特务”后怅然离去。' d% K% r9 ?0 `6 i: _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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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神瀑回来的那天晚上,一群人围着火塘海阔天空的海侃。雨崩没有手机信号、也没有网络、没有电视,唯一的对外电话要2块钱一分钟。在客栈80%的时间我们都是在火塘旁度过的。聚在一起玩杀人、斗地主和聊天成了我们唯一的消遣。因为简单,那是段与世无争的日子,静静地在这块桃源之地享受着无尽的平静。+ D E) `' w1 @"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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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的饭菜很单调。晚饭后,老段很伤感地说真的该回去了,林子、阿易、老周也因为工作的关系,决定第二天就回西当,然后回家。老段说他是被我们骗到雨崩的,有点冤枉但是更值得,回去以后要写篇文章,叫《伤心雨崩》。- \+ J* E* [; H; W# {

该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只不过迟来了几天而已。我知道有人会离开,而有人会留下,可有谁能承受这分离的伤。即使把回忆埋藏在了这个凝固的时空里,然后黯然离去,又怎能释怀?不忍看他们收拾行囊,于是把自己藏在火塘旁。那个夜晚,本不属于伤感地。

第二天,要上路了。那是我经历的最漫长的时刻,照完最后一张集体照,老段忍不住又哭了,林子也哭了,阿易也哭了,阿晴也哭了。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被针扎一样的刺痛。他们走了几步,又猛然回头和每一个人拥抱,没有太多的语言,只能一句轻轻的保重,嗓子哽咽地说不出话。直到我看不见他们的背影,直到他们消失在路的尽头。我一转身,落泪,对身边的阿晴说,回去吧,他们走了。

你看不见我的眼睛,因为那已满是泪水。当情感超越了旅行,归家的路已是那么的孤寂,那么,朋友,雨崩,再会……9 l4 a# F% B: S6 }! B0 b0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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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极度空虚的一个夜晚,客栈了只剩下我、阿晴、十三、阿狼还有莎莎。6 A! V% Q1 k# R(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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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相遇; {: ?$ a# r% `: M' _!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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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后,雨崩的雨开始小。( E9 {# X' @# d M% c3 ]7 A1 s

我和阿狼还有十三去了趟大本营,从上雨崩的枯树林翻越一个小的山头,便进入了一片广袤的树林,依旧是漫山遍野的树,还有那火红的杜鹃花。山脚下零落地分布一些木头小屋,凄冷而肃穆,神山沉默的像一个古老的智者,无声地诉说着千百年来不可亵渎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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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已经多了几个新来的人。之前两天雨太大,一直没有人进来。坐在一起聊了几句,他们就问:你们是不是有个叫阿七、阿晴还有一个叫十三的?我们笑笑说就是我们,他们告诉我们,有个叫老段的和林子的人向我们问好。后来也陆续有好几个这样的人给我们带来这样特别的问候。- e. r) m: b2 N& d.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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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老段和林子在回去的路上,遇见徒步进雨崩的旅人就会和他们说这样的话。以至于我们都快成了雨崩的名人了。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到了什么地方,一切都还好吗?. {6 B4 A$ U. S1 R7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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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他们走了以后,客栈就显得冷清了多了,没人玩杀人,没人斗地主,尽管多了一些同样的旅人。他们从神瀑回来、从大本营回来都会和我们说说路上的故事,还说泥地里已经有人踩出了一条路,我笑笑,那是我们踩出来的路。$ s3 W$ [/ w+ W/ Z) G- B+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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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阿狼和莎莎和十三突然决定再去一次神瀑,这个时候应该有很大一练水帘了吧。我和阿晴就呆在客栈里发呆,下午的时候,突然来了个电话,是老段的,他说他和林子要回雨崩。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得而知。于是那个下午,我赶忙奔向南宗山垭口去接他们。在山口的一个大树上,我睡着了,我梦见我们这些天、这些人。不知道过了多久,“阿七、阿七……”的声音传来,不用多想,我就知道是那个口如陀螺般的林子。我跳下去,尽量掩饰心中的喜悦,莫明的问道:咋又回来了,是不是舍不得我们啊?哈哈。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只见老段骑着个马也上来了,还一个劲的喊累,我和林子都笑,估摸这马比你还累。; M0 i* o( b& Q1 J. p& H

后来老段告诉我们,那天他们到了西当后,刚好有一辆车要去飞来寺,可是林子说他饿了,非得吃饭。于是阿易和老周先走了,老段留下来陪林子。等到吃完饭,车子已经走了,于是两人住下,可是第二天天也没见一辆车有空位,可怜的是西当仅存的两只鸡全让他俩吃了。第二天的时候,终于来了一辆车,结果车到离飞来寺只有几公里的地方,遭遇塌方,路断了。他们本想徒步过去,但是观察了几个小时,只见几个藏族的婆婆哧溜哧溜地跑过去了,但是林子怕死,转头就对老段说,回去吧,回雨崩。 o$ `1 D, T9 g)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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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段还模仿着林子看石头的样子,把我们逗坏了。为了这,我们老取笑林子,林子倒是挺开心的,毕竟大家又回到了一起。这太短暂的分离,实在对不起之前流的泪,为了给大家补偿一下,晚上林子做东,请大家吃鸡,当时客栈只有三只鸡,是老板昨天带回来的。结果没想到,这三只鸡就被我们三天消灭掉了。; C! B: b/ |2 t* Y7 P

听放肆幻听,里面有这样一段话:在路上的时光,有时候并非你的想象,很多故事、很多人、很多景象。扑面而来,有时迅猛、有时短暂、有时突兀、有时猝不及防。

最后的停留

这是在梅里七月初最后的停留,也许曲终人散后的从此形同陌路。落幕了,总有点留恋和不舍,总想牢牢抓住一些美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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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辗转德钦、中甸。

林子从中甸飞昆明了,回家已经定好10月就结婚了;老段从中甸走的时候,选择了悄悄一个人;莎莎和阿狼继续在中甸,迟点再离开;我和十三、阿晴又回到了丽江,十三选择继续留在丽江,我和阿晴回到自由生活驿栈住了一个晚上,瑜飞和石头出去旅游还没回来,本想和他们小喝几杯,斗几把地主再走的,结果第二天汽车去了昆明,仓促地离开了这彩云之南…

出雨崩的时候,老段在徒步者之家二楼中间的房间里,写了篇文章。这是后来十三告诉我的。使得我总想找个时间再回去看看,只是是否那山依旧、那雨依旧?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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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后,大家各自过着不同的生活,偶尔会联系一下。也有些人,因为忙于应付平淡的生活而失去了联络,突然想起这群在路上的朋友,翻开照片,也会不自觉的会心一笑。梅里,一个容易让人相许的地方,可如今,却是用来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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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还会去很多地方,不管和什么人在什么地方,也许都已经没了当初在梅里的感觉。很想念那幸福的旅途,虽然这一路,有寂寞、有平淡、有意外、也有分离,但是那么真实地感受却一直深深铭刻在内心的深处。明年夏天的时候,曾相约一起回到梅里,或许也是一个无法实现的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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