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儿童文学典藏书系·小彩人的抗争

分類: 图书,少儿,儿童文学,小说,
作者: (法)雅丁著;黄春柳译,许钧审校
出 版 社: 湖南少儿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8-10-1字数:版次: 1页数: 231印刷时间: 2008/10/01开本: 32开印次: 1纸张: 胶版纸I S B N : 9787535837721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40多岁的雅丁用一颗永不枯竭、永远对生活充满好奇的童心.为我们开辟了一个心灵上的解脱岛。
——黄春柳
这本读物的读者不论年龄范围,因为作者把一种命名为“小彩人”的生活方式呈现给孩子以及成年人们,有意思的阅读必将为不同年代的读者搭起一座桥。这是一部新颖的、异想天开的作品。
——Marilvne Camhi
这相当于同时写成的两本小说,一本给孩子们看,一本给大人看。在里面我们不难看出作者寻求价值实现的路径:努力唤起父母和孩子之间的对话……
——亚马逊网友
内容简介
《小彩人的抗争》一书情节简明而不乏味,人物生动而不做作,语言活泼而不幼稚。更为难得的是,这本书不仅可以作为少年儿童的优秀读物,也同样适合成年人阅读。书中洋溢着对自由、游戏以及展露真实性情的渴望,激发我们对现代文明进行思索:它在赋予我们诸多便利的同时,又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什么样的伤害。作者用一张张稚嫩的面孔告诉我们,保存我们的“人之初”是多么艰难,可又是多么重要。
40多岁的雅丁用他那颗真挚的童心,为我们开辟了一个心灵上的“解脱岛”。那么,就让我们像小彩人那样,把自己的生活也变得五彩缤纷吧!
作者简介
亚历山大雅丁,法国著名作家、导演。其作品被翻译为20多种文字,销售量以百万计算。1986年,发表《勇往直前》荣获处女作奖,年仅20岁的雅丁一举成名。1988年发表《斑马》,获费米娜文学大奖,并被搬上银幕。《小彩人系列》获2005年马赛青少年文学奖。
目录
第1章 一个民族的诞生
第2章 树上的民族
第3章 大人派
第4章 悠长假期
书摘插图
第1章 一个民族的诞生
1
1980年1月18日,阿里•香斯比平时更早地离开家,去岛上那所学校上学。他心里很难受,一点儿也笑不出来。1月18日是他出生的日期,但是这天早上,没有任何人想到要祝贺他的十岁生日。他肥胖的父亲长着一头金发,像往常一样亲吻了家里的狗狗们,却没有亲阿里。香斯先生长得实在太胖了,好像是为了展示人的皮肤在拉伸的时候究竟可以变形到什么程度。他那过于肥厚和虚肿的嘴唇贴在狗儿温热的鼻子上,却故意忽略了阿里朝气蓬勃的脸颊。香斯先生从阿里一出生起就完全对这个红头发男孩视而不见,叫阿里的名字时也是一脸厌恶的表情,好像吞下了一个难以下咽的果子。而阿里的妈妈从走进厨房准备早餐起,就一直对阿里恶狠狠的。她那双埋伏在母猴子般的眉骨底下的眼睛非常尖利。她一边整理假发一边唾沫横飞地说:
“阿里,请你把垃圾倒出去,再把厕所打扫一下。这是为了你好,我亲爱的!然后我会惩罚你……这是为了我好。我们轮流!”
这种虐待狂式的口头攻击似乎让她感到很高兴。
每当阿里妈妈毫无理由地伤害他时,她就满意得咯咯笑;仿佛伤害自己的儿子给她带来了一种特别的快乐,几乎是一种惬意了。最为不幸的是,阿里还坚持希望从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身上得到一个温柔的举动,一个充满母爱的手势,而这样的举动和手势从来没有降临到他头上。
“我知道我离十全十美差远了,可是我又做错什么了?”阿里开玩笑说。
“‘又’……”她立刻接过话说,“也就是说,你承认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哕。你的话把你给出卖了,小笨蛋!”
“我做错什么了?”阿里纠正了自己的话,顶了他妈妈一句。
“一些你肯定没告诉我的蠢事,”她一边回答一边摆下三副餐具,(香斯太太总是忘记阿里的存在)“像你这么坏的孩子!”
“比如说呢?”孩子一边问,一边去拿他的碗和勺子。
“我将为你向我隐瞒了我还不知道的事情而惩罚你。你就不能微笑一下?别老是一副这样的脸孔,活像个挨了打的动物似的。跟你哥哥学学吧,蠢货!”
阿里又挨了这样一句已成为惯例的训斥。一直以来,他母亲就公开偏袒卡西米尔。卡西米尔是阿里的哥哥,身材高大,一头金发,总是不停地嘲笑阿里。在圣诞节的时候,卡西米尔可以得到耀眼的铅制士兵,或者一些昂贵的玩具,而阿里只能满足于那些包装玩具的纸箱,在它们面前想入非非。阿里身上永远穿着他哥哥穿过的衣服,在餐桌上吃饭分食物时也永远排在他哥哥后面,(星期日的鸡胸脯肉总是轮不到阿里)只有在卡西米尔同意给他一点残渣时才能吃到甜点。当香斯先生和香斯太太晚上出门时,他们一贯地遗忘阿里,而卡西米尔则被他们在人们面前骄傲地夸耀着,穿梭于所有节目活动之中。
不被人爱的阿里于是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不公。极端愤怒的他这天早上终于爆发了,他哀叹自己的命运说:
“今天是我的生日,却没有人祝贺我!我可是存在着的!”
令所有人吃惊的是,他的父亲猛地关上了鸟笼,(把麻雀关起来是香斯先生唯一的爱好)转身面向阿里。
“我可是存在着的!”阿里重复说道。
香斯先生突然失去了往日的持重,他用一种特别的粗暴态度反驳说:
“哎!仔细听好了,小子:每年,你的生日都让我恶心。如果十一年前你母亲没有背叛我,和一个猴子一样浑身长毛的水手鬼混的话,那么今天就没有人会叫你‘大猩猩’。你就会是一个真正的香斯家的人,就像你的哥哥一样,他的优点就在于他长得像我!你的恶劣血统、外国佬血统,跟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香斯太太的脸因为羞耻和愤怒而红了起来。她从来没有能够接受阿里,接受这个因为错误而生下的孩子。每次当她丈夫重提她这一该受谴责的私通经历时,她就会恼火。
“我想你应该走了,‘大猩猩’,”卡西米尔用一种既傲慢又目空一切的口气说道, “我觉得,今天你已经让我们够烦了……你是什么,这真让我们难堪。”
为了结束这次谈话,香斯先生冷酷无情地补充说道:
“阿里,既然今天是你的生日,那么晚上你就和那些狗一起睡。你的位置在杂种旁边……在低等血统的杂种猎犬旁边。”
受到凌辱的“大猩猩”走出了家门,克制自己不在家人面前哭泣。多年以来,阿里就知道他的身世真相。整个小岛都记住了他的故事,记住了他母亲的浪漫艳遇,记住了香斯太太在十一年前是怎样被一个航海经过的爱尔兰船长勾引的,他是一个神态骄傲而才智横溢的军官。阿里继承了他的雀斑、诙谐和在岛上独一无二的火红色的头发。但是,像牛蛙一样又矮又壮的香斯先生还是第一次这样把毒液当面喷到阿里的脸上。
被羞辱压垮、被家人唾弃的小男孩奔跑着穿过了解脱岛上这个仍然沉睡着的村庄。阿里为自己是不忠的结果而感到耻辱,他希望没有任何人看到他。他的步伐又急又重。在南太平洋,天气总是十分晴朗;但是阿里•香斯觉得老天在下雨,天气突然变凉爽了。为什么大人们对他、对所有的孩子都这么凶恶?为什么他的父母拿丝毫不该让他负责的事情来报复他?这天早上,成年人在他眼里成了一个敌视和危险的民族,一个令人生畏的种族。
哭泣着的阿里提前到了学校。他们的老师西鲁埃先生还没有敲响铃声。透过教室窗户,阿里看到“噼啪下巴”——西鲁埃先生的绰号——正在悄悄把自己的轮椅驶向黑板。这位瘫痪的老师以为四周只有自己一个人,他笨拙的手拿着粉笔,模仿着小孩子歪歪扭扭的笔迹写下了这样的话:“噼啪下巴和所有的父母都去死吧,他们都是胆小鬼!”然后,噼啪下巴带着恶毒的笑容在旁边画了一个吊死鬼。
阿里呆住了。西鲁埃先生——这位每天都教导礼仪和美德的老师——怎么能在黑板上写下这样的东西?为什么这个男人允许自己侮辱孩子们的父母?这一令人无法理解的举动之中一定隐藏着一个秘密,而阿里百思不得其解。
八点钟的时候,西鲁埃先生打响了铃声。他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亲切地请穿着灰色校服的学生们进入教室,并且假装没有看见黑板。马上,年轻的解脱者们(解脱岛上的居民这样称呼自己)惊恐地发现了在他们老师身后用粉笔写下的字。一种不祥的沉默倾泻下来。每个人都害怕看到可怕的噼啪下巴的反应,而他正用生硬的声音问道:
“我亲爱的小天使们,你们做了什么需要被原谅的事啊,怎么今天早上这么安静?”
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甚至是高大的马塞尔也一声不吭,他平时可是喋喋不休的。他们的老师带着痉挛似的笑容又说道:
“我开玩笑呢……但是,我要提醒大家不要刺激我的神经,因为我讨厌所有令我不愉快的事情。如果你们之中有一位打算惹我生气,哪怕只是一小会儿,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把他……”
西鲁埃先生特意的停顿吓住了整个教室的学生。每个人都想象着这个流氓能够用在他那些年轻反对者身上的可怕酷刑。
“你们没有忘记这所学校的纪律吧……”西鲁埃仍然微笑着说, “是什么来着?”
孩子们被恐慌窒息了,他们不敢说出一个字。
“什么来着?”老师突然咆哮起来,歇斯底里地发作了,他抓住了一根竹棍, “回答我,香斯先生!”
阿里站了起来,但是噼啪下巴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嘴边泛着白沫,破口大骂道:
“不是你这只‘大猩猩’!我说的是‘香斯先生’!那个真正的香斯先生,那个好学生!”
卡西米尔颤抖着站了起来,背诵了一条纪律:
“任何发生在这里的事情都不得告诉父母。所有学生从属于老师的唯一权威。”
“很好!祝贺你,我的小卡西米尔!”西鲁埃先生用一种突然变温柔了的、几乎是诱骗者的声音说道。
接着,他虚情假意地补充道:
“你将不会受到下一次的集体处罚……”
刚才还使他着火的魔鬼般的狂怒,现在又突然变成了令他焕发神采的温柔,这两者之间的对比让所有听众都陷入了恐慌。孩子们从来都不能预料,这个脾气暴躁的老师会展露出西鲁埃先生的殷勤还是噼啪下巴那些令人厌恶和担心的特征。尽管如此,孩子们还是利用了这短时间的气氛缓解,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候,老师把自己的轮椅转了个身,看到了黑板上那句不可思议的话: “噼啪下巴和所有的父母都去死吧,他们都是胆小鬼!”
接下来的时间对学生们来说似乎总也走不到头。他们看不见老师的脸。这一次他会作出怎样的反应呢?在一分多钟的时间里,他都是这样静止不动,突然,他掰断了他的竹棍,然后用清晰的声音问道:
“谁写了这个?”
没有人回答。
阿里知道,这些放肆的话是西鲁埃先生自己写下的,就在他眼皮底下,一刻钟之前。但是就算他揭露这一点,又有谁会相信呢?谁会给“大猩猩”的话语一点小小的信任?谁会支持他面对老师的指责?这位老师又享有岛上所有大人的信任和尊敬。
仍然背对着大家的老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一字一句说得特别清楚,用上了最最温柔的语气:
“是谁胆敢写下了这些话,我的小宝贝们?”
如果西鲁埃先生这时候转过身来,孩子们就能预见作案者(如果他敢于自我揭发的话)将遭受的危险;但是噼啪下巴坚持只让他们看到他那起了皱纹的、公牛般粗壮的颈背。
“谁写了这个?”像蜡像般静止不动的老师突然吼叫起来。
和他的背脊进行面对面谈话,这可一点都不好玩。教室里所有人都在担心一次粗话的爆炸,一场由惩罚、侮辱性的讥讽和令人尴尬的秘密的揭发所交织而成的大雨。“揭发”,这是噼啪下巴想要打击某个学生时所使用的主要手段。他会在大家面前说出被揭发者本来想要掩藏起来的所有小秘密。比如说:“哎,马塞尔,你是不是还爱着茱莉的母亲啊?”(茱莉是马塞尔的女朋友)有时,西鲁埃先生会凭空捏造各种各样的“揭发”。哪怕当他为此捧腹大笑的时候,他的那些恶毒的揭发也总归会造成影响。(关于马塞尔与茱莉母亲一事,他完全是瞎说的。但是茱莉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笑)有时,噼啪下巴会告诉全校学生一些真正的秘密,这些秘密是他用不太光明正大的方式从一些孩子们那里得来的,他用取消惩罚作为筹码跟他们交换秘密。在岛上,所有的孩子都曾经遭受这样可怕的威胁。只有阿里从来没有“出卖”任何一个小伙伴。我们也得说,阿里实在是习惯了抵抗大人们的恶习。
西鲁埃先生还是背对着教室,他开始以被激怒的口气、用一些残酷的词语来攻击大家:
“米娜,是你搞的鬼吗?我可一点也不会觉得惊讶……但是又有谁能责怪你呢,我可怜的孩子?所有人都知道你虽然已经十岁了却还尿床,你的父母亲还为了这个脱你裤子打你屁股呢,他们叫你尿床鬼……你是想给自己报仇吧,尿床鬼?”
米娜,一个瘦弱的金发女孩,伤心得眼泪直掉下来。噼啪下巴公诸于众的消息正是她小心翼翼隐瞒的事情:因为米娜想让学校里所有的男孩了‘都爱上她,有些时候,她甚至想象这是真的!“魅力无穷人见人爱的女孩”,她这个名声一下子灰飞烟灭了。哪个男孩还敢公开喜欢一个尿床鬼呢?
西鲁埃先生接着指责赫克多这个自以为是的孩子,他是班里成绩最好的学生,戴着一副眼镜,可他邡个爱漂亮的母亲却悄悄戴了一副假牙。(赫克多的家里人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个)这个傲慢的孩子遭到羞辱后,脸一下子红成了牡丹。随后,噼啪下巴又粉碎了莎乐美和安娜之间美好的友谊,他披露说,莎乐美悄悄爱着安娜也喜欢的一个男孩。最后,这个丧尽天良的老师转过身来,用那双狼一般的眼睛死死盯住他最最讨厌的那个学生,习15个胆敢反抗他的顽固的叛逆者:
“阿里,我的朋友,是你乱涂乱写这些东西的吗?你又来了!你只不过是根杂草,一个讨人厌的杂种,你没有任何理由喜欢父母或者尊重他们……因为你的父母亲是那么可耻、奸诈、邪恶,不是吗?这里每一个人都知道。而且,你怎么可能尊重你的母亲,这个十一年前欺骗、背叛和嘲弄了你父亲的道德败坏、谎话连篇的女人?”
卡西米尔怒火中烧。啊,要是他能够教训一下这个放肆的人就好了!但是,习惯了向成年人屈服的他,仅仅满足于低下头不出声响。阿里同样被激怒了,但他继续迎着老师严厉的目光。香斯夫人的行为确实不太检点,常常偏心,有时还丝毫没有同情心。但她好歹是他的母亲,阿单不能忍受别人在公众面前说他母亲的坏话。
“至于你的父亲,我敢说,”西鲁埃先生继续嘲笑他说,“他对你太严厉了,你都没有权利讨厌他,你承认这一点吧。”
“先生,我没有写这句话。”阿里仅仅这样回答道。
“那么,如果没有人站出来承担的话,你们所有人都将付出代价。”
“所有人?”卡西米尔问道。
“不,我的小花朵,既然我已经赦免了对你下一次的惩罚。只有你一个人例外……你马屁拍得够多,才会得到这个好处。”
当他感到整个班级都开始集体反感这个永远受青睐的人时,噼啪下巴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嘲讽的笑容。让孩子们互相对立,激起他们的嫉妒心,直到使他们互相争吵,这给他带来一种说不清楚的快乐。在一张张课桌后面,对卡西米尔的嫉恨开始发酵,卡西米尔比以往任何时候更为孤立。课间休息的时候,他们早晚会让他为自己的特权和没有道理的破格优待付出代价的。
“我的天,”西鲁埃先生叹气说, “要惩罚像你们这些令人失颦的人是多么困难啊……为了找到一种……有教育意义的方法来惩罚你们,每一次我都要绞尽脑汁!”
在让他们“锻炼性格”的借口下,三个学生被命令去为他们的老师劈木柴,另外两个去他住的地方做家务,一个小女孩必须给他的衣服修补破了的涧,一个小男孩得到的惩罚是在他午睡时用棕榈树叶给他扇风,两个脾气倔强的学生接到给他洗衣服的命令,等等。噼啪下巴恬不知耻地分配着各种各样能方便他日常生活的家务活。这个无耻的虐待狂想通过这样的方法过上舒适的生活。也许他是在报复把他钉在轮椅上的不公平的命运。接着,西鲁埃先生用金属般的声音命令卡西米尔重新读一下学校的“这条”纪律,好让每个孩子都可以好好进行思考。
卡西米尔怕自己也得到一项苦差事,他只好服从了,重新念道:
“任何发生在这里的事情都不得告诉父母。所有学生从属于老师的唯一权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