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女子(全2册)
分類: 图书,青春文学,爱情/情感,
作者: 休相问著
出 版 社:
出版时间: 2007-10-1字数:版次: 1页数: 全2册印刷时间:开本: 16开印次:纸张:I S B N : 20406955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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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原是这样的,有的东西离你再近,也同你没有半分干系,咫尺即是天涯,多少牵挂思量,就如同这缱绻流年,流过去一直流过去了……
内容简介
那时一个波诡云谲的传奇年代。
少女迎春十三时去了南京巨富何家做工,旋即被挑去给何家大小姐做婢女。外表温柔、内心坚强的她,同时为何家少爷思澜河思涯所爱。
思澜的痴心是在让人感动,只是,他却如大宅门里娇生惯养的一只鸟,无力承担,这样的男子怎么能给迎春一份保证?他给不了。思涯是书中走出来的人物,如冬阳一般煦暖的男子,万斛清才,一身侠骨,却可望而不可及。
生逢乱世的迎春,虽然不过十个丫头的出身,但她淡定平和,不自卑不奢求,就像吃初春的白色蒲公英,只要一点点土壤,不管是在哪里,她都奋力的绽放,不论摔得多重,她都可以再爬起来。
何家的女才子或雅或娇,或文或慧,亦各有精彩。蕴蘅聪慧决断,见识卓远,傲视独立,却躲不过“命”这一个字。何蕴蔷冰清玉洁、兰质蕙心,还是免不了被亲生哥哥当作再官场发达的筹码。
生为女子,所以身不由己,尴尬不已又坚韧地生活着。她们的命运会是怎样呢?
金陵百万户,六代帝王都。百万户中,要推何家居首。种种机缘下,婢女迎春嫁给何家四少爷思澜为妻。恩澜热情率真,却又佻脱任性。周围多是酒肉朋友,他能否一直保有那颗赤子之心?迎春谦谨好学,虽困守闺中,却心慕云天,她是否能从书本中抬头,看一眼身边人的痴情?
是青梅竹马,还是齐大非偶?庭院深深中,一个女孩子如何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未来?
何家三少奶奶金玉茜是大家闺秀,少年时随祖父宦居北京,结识梨园子弟柳云生。数年后。玉茜嫁到何家,丈夫恩源留恋青楼女子,已视同陌路的柳云生却在她最狼狈的时候伸手相扶。入霓裳社票戏排遣愁闷,一曲“琴挑”,无意间竟拨动了两人的心弦。
俊朗飘逸的男子,偏偏清冷若寒月,他究竟是末代王孙,还是拆白党?他们之间究竟是良缘,还是孽缘?迎春和玉茜,两个性情不同的女子,会有怎样不同的人生呢?
作者简介
体相问,莽莽乾坤中一碌碌奔走之人,钟情文字,却在与数字打交道。厌倦平淡,却又惧怕改变。少年时喜欢张丹枫,长大后深慕徐霞客,懒散中庸,无才、无识、有好。一好看小说,金圣叹批两厢,自谓为人生消遣法之一,凭窗展卷,与古人友,其乐也陶陶。二好听戏,尤喜越剧女小生,平生大愿是能够搬家到江南。房子要在剧场附近,每晚饭后可以踱去过戏瘾,然后再慢悠悠踱回家睡觉。
书摘插图
一
迎春出生在腊月,接连几天漫漫扬扬的大雪刚放晴不久,她爸爸到镇上去请产婆,一个两个都嫌天黑路滑不肯来,没办法加重许了酬谢,才求得人家动身,及至到家,她妈妈早就喊了个声嘶力竭,两下里折腾半日,总算呱呱落地,老人家一见又是女娃子,不免暗地里叹一声。
迎春祖父在世的时候,家里原也有十多亩薄田,到了父亲这一辈,连荒带卖就只剩下三四亩了,后来迎春添了弟弟,三亩田足养着六七口人,好年头打了粮食也不够吃,更何况遇到水旱灾年,日子实在过不下去,父母狠狠心,将姐姐送给境况稍好的邻村陈家作童养媳。
迎春到城里大户何家去做工,便是陈家婶子介绍的,那一年迎春只十三岁。
何家是南京巨富,生意遍及全国,谁又知道何家先人何九,最初不过是上海南码头跑沙船的一名船工而已。
早在洋轮未来之前,海运以沙船为主,江滩上帆樯林立,尽是平底高桅、巨橹广舱的大船,一船可载百余吨货。那时候海上风险极大,因此船行允许伙友在每船上货时捎一些私货,但进货好坏、畅销与否就全凭个人眼光了,何九为人聪明,眼光精到,而且往来南北各方,交际也广,几年下来,颇有收益。他用自己的积蓄买了第一只船,慢慢地从一条船发展成十数条,终于成为沙船业数一数二的人物。
何九发财后,回家乡置产,妻小都留在家里,有子三人,长子早夭,次子从文,只有幼子何信十余岁便随父亲到船上学习,那时何九已开办两家钱庄。
何信并没有什么经商的天赋,那时节各国的外资已渐渐拥入中华,丝行大盛,而何信却认为自己经营沙船做的是米糖豆麦的买卖,不应该跟人家争丝行的生意,后来丝业囤积倒闭,先是金素记丝栈亏折了十多万两,牵扯钱庄四十余家,连阜康银号的胡雪岩也因囤丝过多陷入绝境,而何信只为自己的一点固执,竟然逃过大劫,不能不说是侥天之幸。
何昂夫的眼光魄力都胜于乃父,投资钱庄同时,又将重心移向实业,在上海苏州都开有分厂。事业名望如日中天,似乎只有南通的张謇张状元可与其一较长短。关于何家的发际史,本身便像是一个传奇,而众口相传,又加了一些拾遗不昧,得遇贵人赏识这些因果相袭的玄玄之说,就更成了传奇中的传奇了。
当然,这些都是迎春后来陆陆续续听说的。初进府里,因为年纪小,只在厨下做些杂活,白天忙忙碌碌倒不觉得,晚上睡不着,对着窗前昏昏黄黄的月光,眼泪便流下来,身旁的翡翠看见,坐起来问:“怎么了?想家了?”迎春点点头,低声道:“我想我娘。”
另一个婢女珠儿笑道:“这府里有意思的事情多得很,你过几天就不会想了。何况到了年节还可以回去。”转头问翡翠道:“听说老爷又要娶新姨太太了,是不是真的?”翡翠点头笑道:“你消息倒蛮灵通。”见迎春一脸迷茫,便道:“你才来,这一大家子人上上下下,只怕要好一阵子才能弄得清楚呢。”
何昂夫共有五房妻妾,原配夫人姓李,与何昂夫算是门当户对,结缡近三十年,共生二子二女,长子思澄,次子思涯,长女蕴芝,三女蕴蘅。思澄已经娶妻,现为山东督军的秘书长,妻子秀贞和两个双胞胎女儿却留在南京父母这边。次子思涯一直在北京读书。二姨太早逝,只留下一子思源,行三。三姨太太生有两子一女,思澜、思泽和蕴萍。听晓莺说,三太太的脾气不大好,喜欢骂人,但只要你不去惹她便没事。
何昂夫的几位太太中,要属四太太的家世最为清华,书香门第,据说还出过几位翰林,可是谁也不知道,这样一位年轻标致的官宦小姐,怎么会屈身做了商贾人家的侧室。她只生了一位五小姐蕴蓉,今年才三岁。但这位四太太似乎不大理会女儿,只将孩子丢给奶妈,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不是看书,就是抚琴,平时也很少看她到园子里走动。
而二小姐蕴蔷却是何昂夫外室所生,那时候太夫人还在,何昂夫并不能随意纳妾,到他自己能做主了,二小姐的母亲却已等不及,撒手西去。下人们私下议论,都说这女子命薄,只怕是生得太美的缘故,大抵“红颜薄命”四字总是有讲究的。
待迎春弄清楚这些,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转眼入夏,五姨太进门。那是迎春在何家所经历的第一场喜事,后来她又经历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喜事,包括她自己的,都没有这一次那样印象鲜明,多少年后回想起来,还历历如昨。
那天在噼哩叭啦的鞭袍声中,两个婢女掺着新姨娘进了门,她穿了一件粉红缎子绣花裙,相貌很是秀丽。不远处紫檀花架边有两个女孩子在窃窃私议,八岁的蕴萍问她身边的三姐蕴蘅,“你说她有二姐的亲娘生得好看么?”蕴蘅便回头去看她二姐,蕴蔷今年只有十五岁,已是姿烟玉骨,亭亭出众,蕴蘅心想都说二姐生得像她亲娘,不知像几分呢?婢女们站在廊下,迎春也小声问珠儿:“新娘子不是该穿红裙的么?”珠儿白她一眼,“笨蛋,正室才能穿红的。”那时迎春才知道,大日子里正室穿红裙,而侧室只能穿粉红色,大户人家嫡庶分明,是分毫马虎不得的。
晚上大排家宴,男女老少皆在,独四太太说身子乏没有下来,新姨太略有不安,站起身道:“要不我再去请一请。”何太太伸手按住她肩膀,笑道:“她向来是这样,并不是故意冷淡你。你就是把她请下来,没吃两口,又要走了。”三太太也笑:“今天她肯下来,算是给五妹妹你面子了,你不知道,我们虽然在一个园子里住着,平时倒难得见上一面呢。”何昂夫并不说什么,只吩咐厨房,挑几样四太太爱吃的菜给她送去。
迎春装好了菜,就随着珠儿来到四太太的住处,珠儿在门外喊道:“卧雪姐姐,我们来给四太太送菜。”一个女孩子闻声走出来,向珠儿道:“就知道是你,大呼小叫的。” 迎春见她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穿着黑湘云纱的大脚裤,红花白底透凉纱的短褂,极是俏丽干净。珠儿吐了吐舌头,走进去将食盒往桌上一放,向卧雪道:“我们也要回去了,忙到现在,快饿死了。”
迎春来何家时间不过两月光景,又一直在厨下帮佣,到别处的机会极少,这时不免四下观看,只见三个大书架堆得满满,壁上悬着几幅字画,当时的迎春虽领略不出其中的妙处,却也觉得书香满室,让人自然而然生出钦羡之意。窗纸漏缝处,吹进丝丝凉风,虽是盛夏,这屋里却几分清冷秋日的萧瑟。忽听里面慵慵懒懒的一个声音问:“谁呀?”卧雪忙快步走到里间,过了片刻,掺着一个年轻女子缓缓走出来,另一个婢女眠云拿着团扇跟在后面。
上午只是惊鸿一瞥,此刻迎春才瞧清楚这位四太太的样貌,虽不是二小姐那样肤如雪、发似漆的美人儿,但神清骨秀,气度更胜一筹,只是眉宇间略带愁意。珠儿忙拉着迎春上前见礼,又道:“太太快趁热吃吧。”上前把食盒打开,将四碟菜端出来,一碗清炖云腿,一碗福建肉松,一碟冷拌鲍鱼和龙须菜,还有一碗玉田香米稀饭。
四太太指着龙须菜道:“我只留这个,其余的都拿走吧。”卧雪道:“今天太太忌荤。”迎春和珠儿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奇怪,何家的太太们并没有吃长素的,只偶尔吃吃花素,但迎春记得今天既非初一十五,也不是什么观音素、八日素的日子。
正这样想着,忽听有吟诗的声音,迎春顺着大家的目光看过去,竟是窗外一架鹦鹉,正在曼声长吟,“话雨巴山旧有家,逢人流泪说天涯。红颜为伴三更雨,不断愁肠并落花。乡心不耐两峰高,昨夜慈亲——”竟然有腔有调的样子,迎春只是莞尔,珠儿早撑不出笑了出来,“有趣,它也会吟诗。”四太太双眼望着窗外,恍如不闻,卧雪笑道:“少见多怪,它会念好多首呢。”珠儿讪讪道:“四太太,我们走了。”
眠云送她们出来,珠儿和她小声说些什么,迎春也不理会。那鹦鹉今晚似乎很有诗兴,吟声在身后远远飘送过来,“添得情怀转萧索,始知伶俐不如痴。”迎春以为它还会接着念,谁知反反复复,只是这一句。迎春默默跟着念,添得情怀转萧索,始知伶俐不如痴。但觉声韵无限宛转,却不知是究是何意?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道:“为什么四太太今天吃素?”眠云笑道:“我们四太太,正经的斋戒日子她是不理的,她吃素另有一种讲究,除了她自己,谁也说不明白。”珠儿和迎春面面相觑,大感奇怪。眠云拍了拍珠儿的手臂,“好了,我要回去了。”
迎春和珠儿回到厨房,一闻到饭菜香气,更觉得饥肠漉漉,珠儿先抓了个鸡腿咬了一口,冯妈笑道,“饿死你活该,谁让你玩到现在才回来。你和眠云两个,粘在一起就分不开。”珠儿口齿不清说,“也不过说了一会儿话。”转脸问冯妈,“你说,老爷喜欢四太太多一些,还是五太太多一些?”
冯妈笑道:“五太太才进门,现在怎么知道?”珠儿嘁了一声,“知道谁还问你,就是要你猜一猜,我看是五太太,人又年轻,性情又温柔。”迎春插口道:“四太太也很年轻啊。”珠儿撇嘴,“可是性情也太古怪了,我要是男人,才不会喜欢脾气这么怪的女人呢。”大家都笑起来,“可惜你不是男人。”冯妈叹口气道:“到底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给人做小,怎么能不委屈。她心里苦,又说不出来。”迎春感到一种莫名的愁恻,眼前晃来晃去是四太太那含颦的双眉,忧伤的眼神,和空茫茫的表情。
在何家的日子过得极快,过完重阳节,迎春回了一趟家,将手绢包得整整齐齐的五块钱交到母亲葛二嫂手里,葛二嫂拉着女儿的手不住地问,“好像瘦了,累不累?有没有人欺负你?”祖母则免不了告诫,“出门不比在家,凡事多留点儿心,要懂得看人眼色。”
晚饭桌上有鸡蛋,在葛家只有年节的时候在看得到,向来都是留给祖母和小弟的,没有迎春的份儿,今天却一家人都往她碗里挟,而迎春却早没了当初的馋涎欲滴,心有所感,嘴里更辨不出什么滋味。好在弟妹七嘴八舌地问,迎春只略略怔忡了一会儿,回过神,便给他们讲一些在何家听到的新奇事。到了晚上,母女同榻,更有说不完的话,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迎春就需回去,母女两个都哭,葛老太不耐烦道:“有什么好哭的,要是想家,就常回来看看,要不,就叫你娘去看你。”
迎春回到何家时不到十点,冯妈便说她,“你不用那么着急地往回赶,看看弄得满身的土,一脸的汗,这是何苦来。”迎春道:“原是请一天假,再耽误就不好了。”冯妈笑道:“你这人心也忒实,你看看哪个回家不是呆个两三天,就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迎春笑道:“那你还不夸夸我这个好孩子。”
闲扯了几句,便准备开中饭,正忙得热火朝天,却见三太太房里的晓莺来了,说三太太处来了亲戚,要厨房给加两个菜,她穿了一件银杏色印花缎的短褂,豆绿春绸的散脚裤,风姿楚楚地靠在门边,倒不像只有十五岁的样子。抬手挥了挥粉红绸手绢,小声嘟囔,“这烟真呛人。”又催快些,说客人在等着。
珠儿斜了她一眼,冷冷道,“说得容易,你看看这些人,哪个是闲着的。五太太要吃鱼面,等我做好了这个再说吧。”晓莺知道做这鱼面是极费事的,哪里等得了,珠儿分明是搪塞,不由动气,哼道:“你别拿五太太压我。”珠儿笑道:“谁拿五太太压你,你配么?”晓莺脸涨得通红,急道:“算我说错话,你是拿五太太压三太太。”珠儿笑道:“那又怎么样?五太太有身孕,当然她的事最大,你便是学给三太太听我也不怕。”晓莺气得手足发抖,戟指着道:“好好,珠儿,你好本事。”
本来厨房里各人手里都忙,也没留心她们说什么,但两人越吵声越大,冯妈忙奔过来迭声问:“怎么了,怎么了,又出了什么事?”晓莺哭道:“也不知哪得罪这位姑奶奶了,我只说三太太要加两个菜,就招出她这么多有的没的。”冯妈道:“要加菜,我来给你做,想吃什么,这里还有一罐新腌的笋脯,挺不错的。”
晓莺接过罐子,转过身蹬蹬几步跑了,珠儿追在她身后大声喊,“只一罐笋脯怎么招待客人呢,三太太怪罪,我们可担待不起呀。”冯妈扯了她一把,“行了行了,好端端地惹她做什么?”珠儿呸一口,“我就讨厌她那副狗仗人势的样子。”冯妈笑道:“我看你是讨厌她打扮得比你花哨。”珠儿也笑,“像个妖精似的,四少爷还小着呢,不知道打扮给谁看?”冯妈吓了一跳,“这话你可别胡说,你真不怕她告诉三太太?”
珠儿逞一时口舌之利,这时心里倒有点后怕,嘴上却说,“路归路,桥归桥,她管不着我,要是她不顾身份跑到这儿找我晦气,我也认了,大不了——”冯妈接口笑道:“大不了撵出去嫁人。”珠儿啐道:“你个老没正经的。”冯妈道:“我这难道不是很正经的话么,女人嫁丈夫就跟投胎一样,好坏都是一辈子,还能不放出眼光来挑。你看看我,跟了个死酒鬼,到现在还得给人当老妈子。”接着冯妈就开始埋怨着她的酒鬼丈夫,珠儿也不知听了多少遍了,到现在早练出充耳不闻的功夫。
晓莺受了委屈,回去自然要告诉三太太,三太太一听便火冒三丈,哼一声道:“这丫头好大的胆子,倒底是仗了谁的势。”晓莺撇嘴道:“她口口声声五太太,倒像是五太太家带来的似的。”三太太心头一惊,原来五太太进门不久便有身孕,让人不免动疑,她随口说了几句刻薄话,难道这话传到对方的耳朵里,借这丫头的口跟自己算帐,她现在怀着身孕,一旦闹起来,自己有理也变成没理,何况有还点儿心虚,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先看一看再说,便放淡口气道:“我看她是累昏了头,未必存心,你也别太认真了。”晓莺头一次看到三太太这般好涵养,不由得暗暗纳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