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叶舞秋风
分類: 图书,传记,文学家,
作者: 徐白仑 著
出 版 社: 中国盲文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9-4-1字数:版次: 1页数: 257印刷时间:开本: 16开印次:纸张:I S B N : 9787500228844包装: 平装内容简介
每个人心中都存在着光明和黑暗,只是比例不同而已。一个人每做一件坏事,心中的黑暗就会加重一分,挤掉一分光明;如不及时自省,就会变得污浊不堪,小偷小摸可以变成江洋大盗,损人利已可以变成祸国殃民。
一个人每做一件好事,心中的光明就会加重一分,好事做得多了,心中的黑暗就会没有容身之地,心灵最后变得晶莹透亮,像一颗颗红玛瑙将世界装点得霞光四射、无限美好……
目录
自序
第一篇 苦海沉浮
第一章 颠沛流离
一、烽火童年
二、求学桂黔川
三、天赐东吴
四、普天同庆
第二章 弃儿饮泪
一、母子情深
二、青春欢歌
三、风云突变
四、罪名莫须有
第三章 受宠若惊
一、冰层相隔
二、山雨欲来
三、群魔乱舞
四、苟且偷安
第四章 残月孤灯
一、晴空霹雳
二、同声一哭
三、绝处求生
四、白日幽灵
第五章 幽灵寻梦
一、踏上梦之旅
二、玩物难丧志
三、何处是彼岸
四、摆脱迷惘
第六章 曙光初现
一、奋笔疾书
二、瑞云花开
三、肥皂仙子
四、贪睡的老文昌鱼
第七章 又坠深渊
一、欢乐昙花
二、春蚕丝尽
三、苦海无边
四、依依难惜别
第八章 忏悔无门
一、夜夜泣血盼魂归
二、小鸟和小树
第二篇 梦想成真
第一章 告别彷徨
一、彷徨复彷徨
二、折翅而归
三、心灵萌动
四、重上征程
第二章 滴血奔波
一、忍辱茹苦
二、遥享父荫
三、多方求援
四、情窦重开
第三章 聚沙成塔
一、雏形初具
二、长者祝福
三、如愿以偿
四、心花灿烂
第四章 唯命是从
一、再接再厉
二、赤子之情
三、逢凶化吉
四、开营大典
第五章 心潮澎湃
一、情满京城
二、欢乐无限
三、尘世趣闻
四、难释重负
第六章 锲而不舍
一、展示聪明
二、异彩纷呈
三、追求平等
四、海滨七日
第七章 永生难忘
一、再创辉煌
二、盛况空前
三、平安无事
四、诚惶诚恐
书摘插图
第一篇 苦海沉浮
第一章 颠沛流离
一、烽火童年
我的祖父生长在一个地主家庭,祖上曾有过一份值得夸耀的家业,但是经过几代挥霍,父传子,子传孙,每人能分到的份额越来越少。最后能分到我祖父名下的,只有两间旧屋,几亩薄田,后来为了支持我父亲上学,连这几亩薄田也卖掉了。祖母的父亲曾任江西的一个县令,后来不知是因为做得太好了还是太糟了,为上司所不悦,罢官回家,祖母和祖父可说是“门当户对”。
祖父粗通文墨,在一所只有几个学生的私塾里任教,祖母靠这一点有限的收入,既要维持一个大宅门的门面和应酬,还要忍受富有亲戚的冷遇,生活十分艰辛。他们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我父亲身上,希望有一天他能衣锦还乡,光宗耀祖。
父亲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在无锡师范毕业后就考上了清华大学。但是按当时的规定,师范生毕业后必须任教,父亲考清华用的是假文凭,不到一年就因有人举报而被勒令退学了。不得已他转而考入北京师范大学,由师范中专考入师范大学继续深造,当时还是挺难得的。
由于家境贫寒,父亲在大学期间就不断给各种报刊投稿,以增加收入。他的才华很快得到《大公报》总编辑张季鸾先生的赏识,大学刚毕业就被任命为《大公报》驻北平记者站的主任,不久又调任天津,在张季鸾指导下担任编辑工作。因为《大公报》当时是全国最著名的报纸,待遇很好,我父亲仅22岁,就可以养活一个家庭过小康生活。我就是1930年、父亲23岁时,在天津出生的。
我的外祖父是一位主张实业救国的知识分子,曾在北平铁路局保定机务段任段长,工资很高。但他不像一般人那样发了财先买田地,而是将钱都用在修建住宅上,据我母亲说,她的老家有假山、荷塘、亭榭,就像一处江南园林。不料年仅36岁,一场瘟疫就夺去了外祖父的生命,没有土地可以收租,有房子却又不舍得租给别人,孤儿寡母只得守着豪宅受穷。母亲是女子师范毕业的,学过英语,性格温顺善良,和我父亲结婚后就一直操持家务,从未工作过。
不久,我父亲又被调任《大公报》驻汉口办事处主任,兼管采访和发行,每月工资高达几百银元,家里有保姆、厨师和司机,这是我一生中所度过的最优裕的生活。母亲后来又生了一个妹妹,一个弟弟,都夭折了,全家对我的宠爱更是无以复加。但是由于父母自幼都受过孔孟之道的熏陶,对我的宠爱只是表现在过度的保护,而从不溺爱。我最爱的“玩具”是一个绿色的帆布箱子,里面装满了父亲为我从中华书局买来的图书,每本都很薄,字很大还带图画,一本一个故事,全是从《史记》、《三国演义》和其他古籍中摘译成白话的。我一遍一遍地请母亲为我讲解,有时也顺便认几个字。“忠”、“义”、“仁”、“爱’’潜移默化地滋润着我这颗稚嫩的赤子之心。
受时局影响,《大公报》由天津迁到上海,1937年我父亲也被调往上海,负责要闻版的编辑。那时我刚刚7岁,“八.一三”的烽火已燃遍了上海四郊,我听到的已不是童话和故事,十九路军浴血奋战,四行孤军誓死不降,以及日寇的奸掠烧杀……这些都成了我和小学同学日常的话题。
不久,上海沦陷,《大公报》停刊,准备迁往香港复刊。抗日的人们迫切希望有自己的喉舌,爱国人士严宝礼先生准备为此创办《文汇报》,诸事齐备独缺总编辑。当时的总编辑又称“主笔”,要根据当天时局的最新动态撰写评论,除了鲜明的立场外,还要有高瞻远瞩的洞察力,也就是国外常说的“新闻评论家”。父亲在《大公报》工作期间,为了向张季鸾学习,每晚自己选题,自己学写社论,第二天再和张季鸾所写的社论相比较,不断学习,不断磨练。当《文汇报》需要一位主笔时,他就勇敢地担此重任,而且立刻得到广大读者的好评,当时他才31岁。
《文汇报》社址设在英租界,我家在法租界,虽然能受到英法两国政府保护,但是日本特务和汉奸经常出没其中,绑架、暗杀爱国人士的事情时有发生。《文汇报》的印刷厂两次被炸,编辑部收到一筐甜橙,说是爱国者送的慰问品。但是送东西的人神情仓皇,转眼就不见了,这引起了大家的怀疑,送到英国巡捕房化验,每只甜橙里都注射了剧毒的氰化钾。
母亲只是个家庭妇女,父亲也很少和她谈工作,但她常常看报,总是默默地为父亲的安危担忧。当时编辑部的人手很少,为了不错过最新的消息,常常很晚才肯截稿。父亲写完社论,安排好版面,看过清样,往往要凌晨三四点钟才能到家。而母亲总是让保姆先去睡觉,默默地等着,提心吊胆地等着,等待着丈夫平安归来。有一天家里收到一个热水瓶盒子,里面装着一只血淋淋的断臂,还附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若不放下你的毒笔,这就是你的下场!”自此以后,笼罩着全家的已不再是担心,而是恐惧。
根据英租界的法令,报纸的发行人必须由英国人担任,日本鬼子在收买我父亲一再碰壁后,转而收买了《文汇报》的发行人。那个英国人命令编辑部停止宣传抗日,否则就要撤换全班人马,我父亲和严宝礼与他再三交涉没有结果,决定在《文汇报》上说明原委,并宣布集体辞职,《文汇报》就此夭折了。
张季鸾在香港十分关注《文汇报》的情况,听说《文汇报》夭折的消息,立即派专人来上海,邀请我父亲赴香港担任《大公报》的总编辑。他自己则准备到国民党的陪都重庆,另办一份《大公报》。
1939年夏天,父亲只身前往香港,上海家里只剩下年迈的祖父母、柔弱的母亲和两个弟弟,当时我只有9岁,两个弟弟一个4岁、一个2岁。还有一位和我们一起生活的姑姑,是英语补习学校的教师,在兵荒马乱的日子,谁还有空学习英语呢!她也经常处于半失业状态。我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很想承担起长子应尽的责任,当然常常是力不从心。
偷袭珍珠港事件发生以后,日本兵开进了租界,大家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学校里换了日本校长,他每天早上站在大门口,等待大家向他鞠躬,我们就想办法爬墙进去。放了学,我还要到粮店去排队买平价米。父亲每个月从英国银行寄来的家用钱也中断了,全家只能靠有限的存粮裹腹,在惊恐中勉强度日。
父亲到了香港以后,仍然沿用在上海时的文风,把《大公报》办得有声有色,影响远及东南亚。日本占领香港以后,希望靠《大公报》的影响巩固他们的统治。日本军部专门派了一名“中国通”,几次来报社向我父亲宣传“大东亚共荣圈”,要求和他们一起建立皇道乐土,却遭到《大公报》的停刊抵制。最后日本军部恼羞成怒,勒令《大公报》5天之内必须复刊。我父亲和总经理金诚夫考虑再三,决定宁死不屈,在友人的帮助下,化装成难民冒死逃出香港,辗转来到了桂林。张季鸾很快就安排我父亲和金诚夫创办桂林《大公报》,两人仍任总编辑和总经理。
二、求学桂黔川
1942年我刚刚考上初中,没有念几个月,父亲悄悄来到上海,准备接我们母子前往桂林,因担心祖父母过于寂寞,留下了二弟和他们做伴。
和我们同行的还有《大公报》职工的几位家属,大家分头离开上海,到无锡集合,然后改乘小火轮,前往宜兴老家临近封锁线的一个小镇,过了封锁线就是国民党统治的地方了。
当时有许多地方武装,一方面投靠日本人,挂上忠义救国军的番号;另一方面又与国民党保持联系,暗送情报,暗做生意,脚踩两只船。当地有一个姓任的伪军司令官,收下几根金条以后,答应尽同乡之谊,尽力帮忙,我父亲来上海的一切证件都是由他伪造的,他还答应把我们送过封锁线。
我们一行十几个人,带着许多行李,在小镇上一住就是好几天,十分惹眼,天天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因为这种汉奸有奶便是娘,如果他知道了我父亲的真实身份,说不定一变脸就把我们出卖了。我们一行中有3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也都懂得这个道理,私下在一起起誓,任何时候都要守口如瓶,宁死不屈。
后来终于平安地通过封锁线,来到张渚,我第一个感受是终于可以不当亡国奴、成了自由人。这一天,大人、小孩全都笑得那么欢畅。但是当地政府却催促我们赶快动身,他们也正在准备撤退,果然在我们进入安徽不久,就传来了张渚沦陷的消息,真是太险了。
从张渚进入安徽,一路都是大山,只有一条不通汽车的小路,我们这些人只有乘轿子,行李则用毛驴驮。据说山里土匪很多,看见如此浩浩荡荡的队伍,肯定要下手。父亲从县里雇来一个班的军人做保镖,他们为了保险起见,每到一处制高点就架起机枪,毫无目标地扫射十几分钟,向土匪们显示实力。这一招果然有用,赶了3天山路后,我们平安到达屯溪。再往赣州走就要乘汽车了,当时公路上行驶的汽车全烧木炭,很不安全,只有运送邮件的汽车用酒精做燃料。当时的国民党统治区,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办到,父亲用金条雇了一辆邮车,在听说途径福建的路正在流行鼠疫,就折回改走了江西,两天后到达赣州。
这时蒋经国刚从苏联回来不久,对国民党的现状很不满,正在赣南建立一个示范区,探索改革之道,赣南的首府就是赣州。我们到达赣州的第二天,父亲正在午休,蒋经国忽然轻车简从地来了。我的母亲不认得他是谁,正要进去叫醒父亲,被蒋经国拦住了。他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等父亲睡醒了,才进屋去和我父亲长谈了3个多小时,颇有刘备三顾茅庐的气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