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物之书
分類: 图书,小说,社会,
作者: (爱尔兰)康诺利 著,安之 译
出 版 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9-4-1字数:版次: 1页数: 314印刷时间:开本: 大32开印次:纸张:I S B N : 9787020069651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每个孩子、每个成人,都有一本“失物之书”,那是我们爱与被爱的起点。若你也曾痛失至爱,深深被刺伤,不再信任这个世界,让我们一起找回那本遗忘已久的“失物之书”。
糅合童话、惊悚、恐怖元素、寓言体例和成长故事,这部阴森、残酷、华丽、惊心动魄的成人童话带我们一起思考了爱与嫉妒、恐惧和勇气的微妙关系,以及如何有尊严地面对我们的人生。
入围爱尔兰年度小说大奖;荣获美国图书馆协会Alex奖;荣获美国独立书商协会NO.1选书;入选美国最大读书俱乐部“每月一书”选书;入选英国《泰晤士报》读书俱乐部选书;入选博客来网络书店文学小说年度之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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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二战时,男孩戴维的妈妈得了重病。他强迫自己执行一套规定,因为他相信妈妈的命运跟他的行为联系在一起:单数糟,双数好,所以他无论做什么都要双数……尽管他小心翼翼,可妈妈还是弃他而去。
丧母的悲伤和痛楚,使戴维不能自已。父亲再婚所带来的惊愕和冲击,对继母及新生儿弟弟的嫉妒与憎恶…深深的幽怨在戴维的身边织就一个幻灵的诡境,他听见了书在说话。从小就和妈妈一起阅读的童话故事,迥异于常的白雪公主、小红帽、骑士罗兰……从黑夜里、从林地里召唤戴维,呼唤他进入一个充满残酷、血腥、征伐的险境。在那里,一切如同真实的人生道路,充满了险恶和重重难关。惟有不逃避、惟有肯原谅,惟有找到神奇国度里那本被遗忘的《失物之书》,戴维才能得到新生。
幼小的戴维,如何战胜心中的恶魔?失去的能够复得吗?怎样才能找到成长的勇气和力量?历经艰险,浴血重生,惟盼望人生对你温柔相待。
糅合童话、惊悚、恐怖元素、寓言体例和成长故事,这部阴森、残酷、华丽、惊心动魄的成人童话带我们一起思考了爱与嫉妒、恐惧和勇气的微妙关系,以及如何有尊严地面对我们的人生。
作者简介
约翰康纳利,公元一九六八年生于爱尔兰都柏林,经历丰富,曾担任过记者、酒保、服务生、伦敦哈洛德百货公司的杂工、地方公务员等等。于爱尔兰三一学院就读英文系,并于都柏林市立大学主修新闻学,之后五年在爱尔兰时报(The Irish Times)担任自由记者。 一九九九年,康纳利以《夺命旅人》(Every Dead Thing)出道。这本惊悚小说以追查杀死妻女真凶的退休警探帕克为主角,创下了英美版权史上第二高价的新人预付版税纪录,令康纳利成为夏姆斯奖 (Shamus Award)首位非美籍得奖者,并奠定其“爱尔兰惊悚大师”之地位。 二○○三年,以The White Road获得英国最佳犯罪小说奖的Barry Award。 康纳利才华洋溢,左手写惊悚,右手跨领域、跨类型书写,开创全新格局,使人惊艳赞叹,《失物之书》即其出道至今之非单一类型小说的颠峰杰作。另着有《恶人绝路》(麦田即将出版),已改拍为电影。
目录
第一章 所有找到的和所有失去的
第二章 罗斯和莫伯雷医生,细节的重要性
第三章 新房子,新生儿,新国工
第四章 乔纳森塔尔维,比利戈尔丁,以及住在铁轨边的人
第五章 入侵者,一些变化
第六章 战争,两个世界之间的路
第七章 守林人,斧头的作用
第八章 狼,以及比狼更糟的
第九章 路普以及它们的来历
第十章 骗术精灵与骗术
第十一章 在森林里迷路的孩子们和他们的遭遇
第十二章 桥与谜,以及恶搞侏儒许多不招人喜欢的特点
第十三章 小矮人和他们有时暴怒的天性
第十四章 白雪公主,她真的很讨厌
第十五章 鹿女
第十六章 三个外科医生
第十七章 人头马,女猎手的自负
第十八章 罗兰
第十九章 罗兰的故事,狼群侦察兵
第二十章 村庄,以及罗兰的第二个故事
第二十一章 “兽”来了
第二十二章 扭曲人和怀疑的开始
第二十三章 狼群进军
第二十四章 荆棘堡
第二十五章 女巫,以及拉斐尔和罗兰的遭遇
第二十六章 两场杀戮,两个国王
第二十七章 城堡与国王的问候
第二十八章 《失物之书》
第二十九章 扭曲人的隐秘王国和他存放在那儿的宝藏
第三十章 扭曲人的背叛行动
第三十一章 大战,妄图称王者的命运
第三十二章 罗斯
第三十三章 所有失去的与所有找回的
书摘插图
第一章 所有找到的和所有失去的
从前一故事都这么开头——有一个孩子,他失去了妈妈。
其实,很久以前他就开始失去她了。夺去她生命的疾病,那个偷偷摸摸的坏东西,在身体里面逐渐侵蚀她,慢慢耗掉她体内的光,所以在弥留的每一天里,她眼里的光越来越黯淡,皮肤越来越苍白了。
当她这么一丁点—丁点被偷走的时候,男孩渐渐害怕了,怕最终失去整个的她。他想要她留下。他没有兄弟,也没有姐妹,他爱爸爸,但说实在的,他更爱妈妈。一想到生活里没有妈妈,他就觉得难受极了。
这个叫戴维的男孩,做了他能做的一切,好让他的妈妈活下来。他祈祷。他尽量表现好一点,那样她就不用为他犯的错而受到惩罚。他在家罩走动的时候,尽量静悄悄的,跟玩具兵玩打仗游戏的时候,也把嗓门压得低低的。他发明了一套例行规定,尽其可能地按照那套规定行事,因为他有点儿相信,妈妈的命运和他的行为联系在一起。起床的时候,他总会让左脚先落地,然后才是右脚。刷牙的时候,他总是数到二十’数完马上停止。浴室里的龙头和门上的把手,他都是接触一定的次数:单数糟,双数好,二、四、八特别棒,不过他对六不感兴趣,因为六是三的两倍,三是十三的个位数,而十三实在很差劲。
要是他脑袋撞在什么东西上,他就再撞一下好保持双数,有时他的脑袋瓜儿像是在墙上弹了几下,闹得他数不清了,有时因为头发违背他的意愿,掠了下儿墙,他就不得不撞了_—下又一下,撞到脑壳发疼、头晕恶心为止。整整一年,也就是在妈妈病情最严重的日子里,早上从卧室到厨房的第一件事,直到晚上的最后一件事,他都遵守着不变的规定:一小本《格林童话选》,一本折了角的漫画杂志《磁铁》,书漂漂亮亮放在杂志正中间,晚上就一块儿整齐放在他卧室地毯的一角,早上就放在他最喜欢的厨房板凳上。就这样,戴维为使妈妈活下来贡献着他的力量。
每天放学回家,他就站在她身旁,如果她感觉有劲儿,就跟她说说话,其余时候,只是看着她睡,数着她每一次吃力的、艰难的呼吸,希望她活下来,和他在一起。他常常会带一本书来,如果妈妈醒着,头还不算很难受,她会叫他大声念给她听。她有自己的书——浪漫传奇,神秘故事,还有那种厚厚的黑皮的里面全是小字的小说——但她喜欢听他念些更加古老的故事:神话,传说,童话,里面有城堡、寻宝和危险而会说话的动物。戴维不反对。虽然他已经十二岁,不算是小孩子了,但他仍喜爱这些故事,而妈妈听他讲这些故事会很高兴,这又让他更加喜爱它们。
妈妈生病以前常常告诉他,故事是活的。它们和人,和猫、狗活着的方式不一样。人活着,不论你在意还是不在意;而狗会使劲儿引起你的注意,如果你没有对它十分留意的话。猫呢,如果它们乐意,很善于假装人根本不存在。不过那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可故事就不同:它们活在讲述中。假如没有被人类的声音大声朗读过,没有被一双睁得大大的眼睛在毯子下面随着手电筒的光追寻过,它们在我们这个世界就不算真正地活过。它们像鸟嘴里的种子,只等掉落土中,或是写在纸上的歌谱,渴望乐器将它们从作品变成活生生的存在。它们静悄悄的,希望有机会露面。一日有人开始读它们,它们就能带来变化。它们能在想象中生根,能改变读它们的人。故事想要被阅读,戴维的妈妈轻轻地说。它们需要被阅读,这就是它们拼命从它们的世界来到我们的世界的原因。它们希望我们赋予它们生命。
这就是戴维的妈妈被疾病带走以前告诉他的事情。她说话的时候手里常常拿着一本书,手指在封面上深情地划过,就像有的时候戴维和爸爸说了什么话或做了什么事,让她想到自己多么在意他们时,她用手指抚摸他们的脸颊那样。妈妈的声音对戴维来说像是一首歌,一首不断展现出即兴的灵感和闻所未闻的精妙技巧的歌。当他渐渐长大,音乐对他来说越来越重要(尽管从来没有书那么重要),他觉得妈妈的声音不只是—首歌,更像是一种交响乐,能够在那些熟悉的主题和旋律中,随着她心情的不同或忽起的念头而产生无穷的变化。
年复一年,对戴维来说,读—本书越发成了一种单独的体验,直到妈妈的病将他们两个人都带回到他的幼年时期——只是角色发生了转变。尽管如此,在妈妈生病以前,他常常会轻轻走进妈妈读书的房问,微笑着跟她打个招呼(妈妈总是微笑回应),然后在旁边坐下,沉浸在他自己的书中,如此,尽管他们各自沉溺于单独的世界里,却分享着同样的时间和空间。看着妈妈阅读时的表情,戴维能够分辨出这本书里的故事是不是在她的心里,而她是不是走进了故事之中,而且他能再次记起她曾经说过的一切:故事,童话,以及它们支配我们、我们同样控制它们的那种力量。
戴维永远记得妈妈死的那一天。当时他在上学,正在学习——其实也没好好学——怎样细读一首诗,他脑子里尽是长短格、五步格,这些名词跟生活在早已消失的史前时代的怪异恐龙的名字没什么两样。校长推开教室的门,走到英语老师本雅明(学生们也叫他“大笨钟”,因为他那副大块头,还有他总是习惯从马甲衣兜里拿出怀表,用深沉的语调,向不守规矩的学生宣布那慢悠悠过去的时间)身边。校长跟本雅明老师悄声说了些什么,本雅明老师严肃地点了点头,他回过头面对全班,目光搜寻到戴维的眼睛,同时声音也变得比平常说话温和。他点了戴维的名字,告诉他可以准假,并让他收拾书包跟校长走。这时戴维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在校长将他带到校医室以前,在校医给他端茶来以前,在校长站在他面前,看起来仍很严厉,可显然是想对他这个失去母亲的孩子温柔一点,在他一边把茶送到唇边一边想要说话,结果烫了嘴唇,使他顿时想起自己仍活着,可是没有妈妈了……在此以前,他已经明白了。
即使那些不停不休重复着的规定,也不能够使她活下来。他后来一直在想,是不是哪个规定出错了,或者哪天早上他数错了什么,或者他应该加上一个什么动作,兴许能够使状况有所改变。现在都没用了。她走了。他应该待在家里的。上学去的时候,他总是很担心,因为如果他离开妈妈,就无法掌握她是不是能活着。那些规定在学校不管用,因为很难执行,学校有学校的纪律和规定。戴维尝试过用学校的规定来代替,可是它们究竟不同。现在,妈妈为此付出了代价。
直到这会儿,戴维才哭了起来。他为自己的失误感到羞愧。
后来的那些天里,都是些模糊的记忆:邻居,亲戚,摸摸他的头发给他一先令的高大奇怪的男人们,还有哭泣的时候将戴维搂在胸前,弄得他一鼻子香水和樟脑丸味儿的穿黑衣的胖女人们。他—直待到深夜,挤在客厅的一个角落里,那儿,大人们正在轮流讲他妈妈的故事,可这个妈妈他不认识,他们讲的是个奇怪的人,她的过去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一个小孩,在姐姐死的时候不哭,因为她不相信,一个对她如此重要的人会永远消失不再回来;一位少女,曾离家出走一天,因为父亲对她犯的一个小小的错很不耐心,对她说要把她送给吉普赛人;一位美丽的红衣女子,被戴维的爸爸从另一个男人的鼻子底下偷了去;一位白衣仙子,在自己的婚礼上,众目睽睽之下,用玫瑰的刺戳破拇指,将血滴在婚纱上。
当戴维终于睡着的时候,他梦见自己成为那些故事的一部分,参与了妈妈每个阶段的生活。听着那些属于另一时代的故事,他不再是个孩子,而是这些故事的见证人。
棺材合上之前,在丧事承办人的屋子里,戴维最后一次见到妈妈。她看起来既有点不同,又跟以前一样。她更像是成年的那个她,疾病到来之前的那个妈妈。她盛装打扮,像她以前礼拜天去教堂的时候,还有她和戴维的爸爸一同外出晚餐或看电影的时候那样。她躺在那里,身上是她最喜爱的蓝色长裙,两手交叉握在胸前,指间缠绕着玫瑰花环,而戒指已经被取掉。嘴唇红红的。戴维站在她身旁,用手指触摸妈妈的手,感觉凉凉的,湿湿的。
爸爸来到他的旁边。屋子里只剩下他们父子俩,其他人都已经退到外面。一辆车正等着送他们父子去教堂,那车很大,黑色的,开车的人戴着—顶尖顶帽,不苟言笑。
“可以跟妈妈吻别了,儿子。”爸爸说。戴维抬头看看他。爸爸的眼睛潮湿,眼眶红红的。第一天的时候爸爸哭过,当时戴维从学校回到家里,爸爸拥住他,答应他一切都会没事,然后就再没哭过,直到现在。戴维看着看着,一滴大大的眼泪不争气地涌出来,慢慢滑落在脸颊上,他别过头去面朝妈妈,倚着棺材,俯下身,吻了妈妈的脸。她闻起来有股药味或别的什么气味,戴维不愿去想,他能在她的嘴唇上尝到那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