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散文研究论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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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類: 图书,文学,文学理论,
作者: 易鑫鼎编
出 版 社: 百花洲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6-5-1字数:版次: 1页数: 546印刷时间:开本: 大32开印次: 1纸张:I S B N : 9787807420095包装: 平装内容简介
中国古代散文,是中国文化的主要载体。它在很广大的背景上,记录了中华民族的历史兴衰、得失成败、社会思潮、文化学术等等方面的情况。本书搜集整理了20世纪百年间有关散文方面讨论的一些主要问题,载录了论辩各方的一些基本观点,这对于学习、研究、讲授中国文学史与研究作家作品都是很有用处的。它可以使我们温故而知新,可以从中受到启发,得到材料,可以事半功倍地提高我们思考问题、认识问题的能力,因为它和我们的文学史学习、作家作品学习很贴近、很直接。
目录
绪论
第一章 20世纪古代散文研究引起变化的三大问题
一 “疑古”和“走出疑古”
二 从批判传统旧文化到弘扬民族文化
三 中国古代散文的界定问题和研究展望
第二章 对先秦历史散文不同评论举要
一 《周易》
二 《尚书》
三 《左传》
四 《战国策》
第三章 对先秦诸子散文不同评论举要(上)
一 先秦诸子的由来
二 《论语》
三 《孟子》
四 《荀子》
第四章 对先秦诸子散文不同评论举要(下)
一 《墨子》
二 《老子》
三 《庄子》
四 《韩非子》
第五章 司马迁和《史记》
一 20世纪前八十年《史记》研究举要
(一)关于司马迁生年的考证和争论
(二)梁启超论《史记》及其“读法”
(三)关于《史记》的考证和评议
(四)概括论述《史记》的几篇论著
(五)怎样理解《史记》的“人民性”
二 20世纪后二十年《史记》研究举要
(一)司马迁的思想
1.“盛世”“雄才”“贤才”
2.司马迁的经济思想
3.司马迁的民族思想
4.司马迁的人生观诸因素
(二)《史记》的文学成就
1.《史记》的散文成就
2.《史记》的传记文学成就
第六章 班固和《汉书》
一 历史时代和班固的思想
二 《汉书》《史记》比较研究举要
第七章 汉赋
一 关于赋的界说
二 汉赋兴盛的原因
三 汉赋诸作家
第八章 六朝骈文
一 骈文的兴起和发展
二 文、笔之争和古代文学史
三 名家名作评论举要
第九章 唐代古文运动和韩愈、柳宗元
一 唐代古文运动述略
二 韩愈
(一)20世纪初期的“辟韩”
(二)对70年代“左倾”思潮“批韩”的驳议
(三)韩愈的爱才思想和历史背景
(四)韩愈对“永贞革新”的态度
(五)韩愈的崇儒和排佛、道
三 柳宗元
(一)对柳宗元评价的变化
(二)柳宗元的唯物论思想
(三)关于柳宗元寓言、传记的不同评价
(四)柳宗元的古文理论主张
(五)柳宗元文学成就的不同评价
第十章 宋代古文运动和欧阳修等名家
一 宋代古文运动述略
二 欧阳修、曾巩
(一)欧阳修的古文理论主张
(二)欧阳修的散文成就
(三)曾巩散文的不同评价
三 王安石、苏洵
(一)王安石的散文
(二)苏洵的散文和《辨奸论》的新争论
四 苏轼、苏辙
(一)关于苏轼评价的变化
(二)苏轼对北宋诗文革新运动的贡献
(三)苏辙的散文
第十一章 公安派散文引起的争论
一 周作人称许公安派散文的背景和主要内容
二 “独抒性灵”和时代潮流的矛盾
第十三章 桐城派的历史功过
一 斥“桐城谬种”的是与非
二 如何评价桐城派引起争论的几个问题
(一)桐城派兴起和衰落的原因
(二)怎样理解桐城派的“义法”说
第十三章 八股文的历史功过
一 八股文的演变过程
二 八股文无用论
三 八股文有功论
后记
主要参考文献目录
编辑后记
书摘插图
第一章20世纪古代散文研究引起变化的三大问题
一、“疑古”和“走出疑古”
疑古辨伪,是自古以来研究古代文化一件很重要的工作。原因是古来对尧、舜、禹有许多传说,引起学者的怀疑;此外,还有一些古书,被人们考证它们是“伪作”。因为一些“伪书”被考证出来,进而对上古时代的尧、舜、禹等人物就更加怀疑。以顾颉刚为代表的古史辨派,就很有代表性。近二三十年,地下出土文物很多,且多文字材料,以历史所李学勤为代表,经过五年多的“夏商周断代”研究工程,认为上述“疑古”论太过粗率,夏王朝确有其实,中华文明史要上推到四千多年前。他的《走出疑古时代》一书,相当清楚地反映了他的研究成果。这是一部专业性很强的书。为了介绍这个新成果,我们把梁启超的《古书真伪及其年代》作一些对比。梁氏此书可说是集古来辨伪学大成,在学术界也曾产生过很大的影响。他们之间虽没有旗鼓相当的论辩,但他们的见解却是水火不相容的。从前人后人这种不同议论中,来描述近百年散文研究的变化,正是笔者的出发点。还要指出的是,从“疑古”到“走出疑古时代”,是一个历史过程,它们都反映了学术界追求真理的精神。
为了描述得简便和眉目清晰,我们先引梁论(即梁在该书中对某个问题的看法,注明页码),再引李论(即李学勤在该书中对此问题的新见解,也注明页码),对比一看,就会一目了然了。
梁论《禹贡》:《禹贡》所载的地域很广,虽可说游牧时的人迹比种艺时代较宽,所以《禹贡》也跟着多记。但殷民族的活动圈仅限于大河南北,西周也只限于大河流域,到了春秋战国才慢慢扩充到长江、粤江流域,才知道有交趾等地。为什么《禹贡》的九州恰同东周地域相等而不和殷、周相等呢?除非地下有资料将来发掘、考究,可以证明虞夏地域确同于东周,否则,《禹贡》总是东周的地理书吧。(见该书第93页)
李论《禹贡》:这里介绍社科院考古所邵望平写的《禹贡九州的考古学研究》,题目有点怪,很多人认为《禹贡》是非常晚的作品,是战国甚至更迟时期才出现的……我觉得这篇论文的贡献在于用现代中国考古学的一种新的发展趋势,即文化区系的理论。去解释《禹贡》。换句话说,就是把中国史前文化分成若干文化圈,以这些文化圈与《禹贡》讲的九州逐一对比,从对比的结果,可以看出《禹贡》九州绝不是想象杜撰,而是有深刻的历史背景的。此文在研究方法上给人不少启发。如果把较早的青铜器文化的文化圈也结合考虑,对《禹贡》的价值或许还可以有更深的认识。(见该书第41页)
梁论《竹书纪年》:该书是晋太康三年在汲郡魏家冢发现的.《晋书•束皙传》记其书和旧说不同的有夏年多殷,启杀伯益.太甲杀伊尹,文丁杀季历等事,当时很有人因此嶷竹书为伪。殊不知造伪者必不造违反旧思想之说,姑且勿论,今本却因其事违反旧说完全删改,一点痕迹找不着了。可知今本《竹书纪年》必不是晋时所发现的。(见该书第49页)
李氏的《古本(竹书纪年)与夏代史》一文甚长,其主要观点是:《纪年》的价值是战国史,清代以来许多学者用古本《纪年》校订《史记》战国部分内容,成绩卓著,人们已不再墨守《史记•六国年表》了。《纪年》关于夏代最重要且不见他书的是夏与诸夷的关系。淮泗间的九夷和较南的淮夷是否被征服,关系夏朝的兴衰,极值得重视。《纪年》对夏代各王的都邑记载很详尽,对各王在位年数也有记载,却没有可供核校的证据。《太平御览》引《纪年》所记夏代总年数是:自禹至桀十七世,有王与无王,周岁四百七十一年。《纪年》还记载了商、周总年数。从这个总年数可推算作者心目中夏代的绝对年代。《隋书•律历志》引《纪年》云“尧元年景子”。“景子”即“丙子”,那是唐避讳造成的。这是用于支纪年。有人认为以干支纪年起于王莽。近年出土文物证明此说非是,汉初已有干支纪年。总之,《纪年》是战国中叶魏人所撰史书,有其时代色彩和思想倾向,但其中夏代部分有许多珍贵内涵,过去未得到足够重视。(见该书46至56页)
梁论:《论语》是孔子惟一可靠的书,从没有一句说及孔子曾经作《易十翼》,只有一章“加我数年,五十以学易,亦可以无大过矣”,提起了“易”字。司马迁《史记》所说“孔子喜易”大概是从此推想出的。其实这一章便未必根本可靠。据汉末郑玄所见的论语,这章便没有“易”字,说“加我数年,五十以学,亦可以无大过矣。”我们从文法上、文义上看,“亦”都比“易”字好。倘使古本论语真是有“亦”无“易”,那么,论语竟没有一字及“易”了。这是我们怀疑孔子和十翼并无关系的第一理由。还有,孟子是一生诵法孔子的人,他的书里并没有一字说到孔子曾作《易十翼》,“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是他常说的话,不应孔子作了《易》,而他反一吾不及。这便是我们怀疑孔子和十翼并无关系的第二理由。(见该书第74页)
李论:《述而》的“五十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一句,汉代的《鲁论》有异文,“易”字作“亦”,这样,似乎孔子和易没有什么关系了。实际土,“易”“亦”音近而讹,从古音来看,只能是两汉之际以后的事。《史记》既然作“易”,作“亦”的异文是没有多少价值的。马王堆帛书《周易》的传文部分有一篇题为《要》,记载孔子同子贡的问答,也说到“夫子老而好易”。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孔子说.“后世之士疑丘者,或以《易》乎?”这话的口吻和《孟子》所载孔子所说的“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是很类似的。孔子说知我、罪我,其惟《春秋》,是因为他对《春秋》作了笔削,所以他与《易》的关系也一定不限于是个读者,而是一定意义上的作者,他所作的,只能是解释经文的《易传》。(见该书第76至77页)
梁论:隋朝有一宗特别的事情,文帝酷爱古书,尤爱易经。当时有个大学者刘炫,学问声望都很好,在北魏、北周之末,为北方大经师,又作了一二十年的大学教授,因为迎合文帝的嗜好,造了连山、归藏两部易经。他说连山是夏朝的易经,归藏是商朝的易经,周易是周朝的易经。我们年轻时读三字经,中间有几句:“有连山,有归藏,有周易,三易详。”就是从这里生出来的。连山、归藏,周礼中提到过,乃假造周礼的人,随便乱说,本来没有这两部书。刘炫因周易而想及连山、归藏,书初上时,文帝大喜,后来知道是假的,以为大逆不道,就把刘炫杀了。一代大学者,因为造假书,砍头,太不值得!但须知奖励过分,无异明白教人作假。这也不能单怪刘炫啊!(见该书第21页)
李论:据《周礼》载,太卜之官掌管“三易”:“一日连山,二日归藏,三日周易,其经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据此可知连山、归藏与周易相似。《尚书》《左传》《国语》记有“;易”的运用。《礼记•礼运篇》及郑注认为《归藏》(即《坤乾》)是殷代盼的阴阳之书,因而也有文献推论连山是夏代之书。
’连山、归藏不见于《汉书•艺文志》,可是汉人桓谭说两书都存在,还记述连山有八万字,归藏有四千三百字。晋代的干宝,宋代的罗泌、罗苹、李过等人,曾记录下归藏的部分卦名,奇奇怪怪,几乎无人相信。想不到的是,帛书《周易》经文的卦名却有一些与归藏卦名相合或类似。例如《戚》卦,帛书作《钦》,归藏也作《钦》;《谦》卦,帛书作《兼》,归藏也是一样。这样看来,汉以来流传的归藏确乎有据,并非全出杜撰。(见该书第78页)
梁论《辨伪学的发达》,是该书第三章。他从先秦一直数到胡适、钱玄同的“疑古”“辨伪”工作,许多名家都点到了。孟子是最早不信伪书的,“尽信书,不如无书”是其名言;韩非说孔、墨都称道尧、舜,却不能定谁是真尧舜,是对“托古”伪说最有力的揭露;司马迁作《史记》时,真伪杂出的史料极多,他的办法就是以“不离古文者近是”为原则;西汉末今、古文学之争,事实上就是“辨伪”之争;《汉书》的《儒林传》《艺文志》列举的许多书,很值得怀疑;东汉郑玄调和今、古文学,其弟子临孝存著《十论七难》(今佚),对《周礼》大表怀疑;王充的《论衡》“攻击无稽古史”,“怀疑精神”尤著;三国到隋,人们多事清谈,“辨伪”冷落了。柳宗元独树一帜,比韩愈高,但他疑“子书”,而不疑“经书”;刘知几的《史通》对《尚书》《孟子》《论语》《春秋》等书的“妄测、虚增或矛盾错谬”痛下批评,是提倡“咱由研究”令人“佩服”的一位学者。
宋代是辨伪学发达的时代,宋人做学问和汉人不同,他们不守古训,不守一家之言,“胆子大,汉人、唐人不敢说的话,他们敢说;前人已经定论的名言,他们必求一个可信不可信”。这种风气助长了“新见解”的产生。欧阳修对《易经》《左传》《周礼》都大加怀疑,是北宋“辨伪学的第一大家”。王安石、苏轼、司马光等也都有“疑古辨伪的成绩”。南宋的朱熹是理学家,对《尚书》《周礼》也提出许多怀疑。叶适的《习学记序目》对经史书籍都表示了怀疑。陈振孙的《直斋书录题解》、晁公武的《郡斋读书志》、王应麟的《汉
书•艺文志考》、黄震的《黄氏日抄》等书,都有许多疑古辨伪的论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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