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狂人
微软的工作压力非常大,因为盖茨把对自己的严要求放到了其他人的要身上。他会像一个工头那样周末在停车场徘徊,看谁在工作。雇员完成应做的工作还不够,盖茨还会要求他们做得更多。鲍勃?格林伯格(Bob Greenberg)是盖茨在哈佛的同学,他曾经4天内工作了81个小时。等工作结束后,盖茨问他:“明天你准备干些什么?”格林伯格说:“我打算请一天假。”盖茨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根本无法理解,不明白人需要休息。
盖茨总是喜欢和人争论,我和他也会产生分歧,在深夜的时候。有一种说法,我们在所有办公室都装了真正的大门,让争吵不会被人听见。但如果我们真的吵起来,这根本不管用,8层高的楼上上下下都能听见。作为长期的合作伙伴,我们有一种独特的动态平衡。在智力上盖茨吓不倒我。他知道我对技术很在行,有时比他还要了解情况,因为研究是我的兴趣范围。和普通程序员不同,我可以在更广阔的战略要点上挑战盖茨。在听他讲了十分钟后,我会直视着他的眼睛说:“这行不通,你没考虑X和Y和Z。”
对于争论,盖茨会竭尽全力得到结果。一般情况下,我不同意的时候不想大叫大嚷。所以我们会耗上好几个小时,直到我的嗓门和盖茨的一样大。我讨厌这种感觉。除非被事实真相说服,否则我不会放弃,但有时我感到非常的疲劳。我记得有一次争论没完没了了,最后我说:“这不会有结果的。我要回家了。”盖茨说:“你不能走,我们没有达成任何共识!”我则告诉他:“不,你不明白。我很累,我不想说了。我需要冷静,我要走了。”盖茨跟着我走出办公室、走过走廊、到了电梯门口。他仍然在说:“我们没有解决任何问题。”直到电梯门关闭。
我的性格属于慢热。如果我生气了,要好几个礼拜才缓的过来。有人会说,盖茨的管理风格是微软在早期会成功的关键要素,但我不那么认为。为什么不能更理性的进行交谈?为什么不能从逻辑上解决问题?
分歧初现
当公司壮大后,我们明显需要帮助。盖茨和我都没有管理经验。史蒂夫?伍德(Steve Wood)做了公司总经理,但他也是程序员出身。盖茨觉得我们需要有人来说掌管公司营销。他选中了哈佛同学史蒂夫?鲍尔默(Steve Ballmer),鲍尔默曾在宝洁公司市场营销部工作,目前在斯坦福大学商学院学习。盖茨是这么向我推销他的:“鲍尔默是个超级聪明的家伙,精力充沛。他会帮助我们进行营销,我信任他。”
我在哈佛见过鲍尔默几次,当时他和盖茨很亲近。1980年4月,在商务出差前,我同意给予鲍尔默5%的公司股份,因为盖茨感觉鲍尔默不会离开斯坦福,除非获得股份。
几天后我出差回来,我得到了盖茨写给鲍尔默信件的复本。我非常愤怒,因为盖茨决定给予鲍尔默8.75的公司股份,在我之前决定的情况下。
作为合作伙伴,这种事情盖茨擅自主张已经够糟糕了。更糟的是,他还在我出差的时候下了决定。我写信告诉他:“基于目前的情况,我不想再雇佣鲍尔默了。”盖茨知道这次理亏。他没有直视我的眼睛,跟我说:“我们已经雇佣了鲍尔默。多出的股份从我这里拿。”后来我同意了。
病魔缠身
1982年夏天,我的膝盖后部开始发痒,这并不是使用错误肥皂产生的皮疹,而是痛苦的开始。
后来瘙痒停止,夜间盗汗开始了。当年8月,我发现脖子右侧出现了肿块。几个星期后,肿块变成了铅笔橡皮这么大,但一点也不痛,我当时不知道淋巴结肿块是一个危险信号。和许多30岁以下的人一样,我感觉自己非常健康。
9月25日,西雅图市中心的瑞典医学中心初步诊断我得了淋巴瘤。
好消息是我的癌症还未扩散,处于一期。早期的霍奇金淋巴瘤是可以治愈的癌症之一。我开始了每周五天、为期六周的化疗。在治疗中,我的白细胞快速下降到低点,使得治疗停了好几个礼拜。此时肿瘤已经缩小,虽然并没有得到治愈保证,而且我还觉得恶心和虚弱,但我开始有信心起来。
化疗后的某一天,我在盖茨的办公室跟他谈MS-DOS的营收。公司的固定收费策略帮助我们在好几个市场站稳了脚跟。典型的例子是,我们授权给苹果的Basic费用是2.1万美元,在卖出100万台苹果II型电脑后,折合每份拷贝才2美分。我说:“如果我们想最大限度地提高收入,就必须开始征收DOS版税。”
盖茨的回答仿佛他是一个不太聪明的孩子:“你认为我们是怎样取得今天的市场份额的?”后来,鲍尔默也将入进来支持盖茨,现在变成了2比1,如果没有算上病魔夺去的半条生命的话。微软最后还是采用了对每份软件拷贝进行收费的方法,这是它的营收增加了数十亿美元。
那次事件后不久,我告诉鲍尔默,我可能会自己开公司。我告诉盖茨,我在微软的全职工作屈指可数。我当时认为自己单干会比较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