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微软
1982年12月的一天晚上,我听见盖茨和鲍尔默在办公室内激烈的讨论。他们抱怨我最近的工作不力,并讨论用向股东增加认股期权的办法稀释我的股份,显然这一问题他们已经考虑很久了。
再也无法忍受,我冲进去朝他们大发雷霆:“真正是不可思议,这就是你们的真正嘴脸。”我的话是说给他们两人听的,但眼睛却直视着盖茨。被逮个正着,他们哑口无言。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我就离开了。
在开车回家的路上,我的脑海里一直在回放他们说的话,我越来越气不过。我帮助创立了微软,虽然受到生病的影响,但我仍在公司管理层中扮演积极的角色,但我的搭档和同事却密谋把我赶出去。这是纯粹的机会主义。那天晚上,谨慎的鲍尔默打电话到我家,问我姐姐乔迪他能否上门拜访。鲍尔默说:“我对今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们只是在发泄。我们需要完成很多工作,我们希望你能做出更大贡献。但股票的事情不公平,我不会那么做,我肯定盖茨也不会那么做。”
我告诉鲍尔默,这件事让我很不舒服。几天后,我收到了6大页盖茨手写的信。当天是1982年12月31日,我在微软的最后一天,信中盖茨对我偷听到的话表示歉意。信里也揭露了盖茨对我俩合作关系的看法:“过去14年来,我们有很多分歧。不过,我怀疑过,任何两个合伙人是否就特定的决策和看待事情的一般理念上都能达成共识。”
盖茨说得没错。我们一连串的成功是因为我的眼光和他对待生意无可比拟的态度。但是,这毫无意义。我被诊断出患上霍奇金淋巴瘤以来,我的决定就变得更简单。如果病情复发,一切都没有意义;如果没有危险,那就回到充满压力的微软;如果我能持续康复,我就会理解生命短暂,没必要不开心。
盖茨的信是最后的努力,想让我留下来,我知道他认为逻辑在他那边,但这不会改变任何事,我的心意已决。
1月份,我以微软高官的身份与盖茨见了最后一面。他和我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我知道他想要我有负罪感,觉得自己有义务留下来。但一旦了解无法改变我的心意,他就试图挽回损失。他说:“你再持有微软股份是不公平的。”他想以每股5美元的低价回购我的股票。
当年微软的消费产品总裁韦恩?拉本(Vern Raburn)跳槽到莲花公司(Lotus Development)的时候,微软董事会投票决定以每股3美元的价格回购他的股票,最终使他损失了数十亿美元。我知道盖茨希望我以同样的方式出售股票,但我和拉本不同,我是微软的联合创始人,我也没有跳槽去竞争对手那里。我说:“要不要出售股票我还没定,但10美元以下免谈。”
盖茨说:“不可能。”正如我预料到的那样。我们的谈话结束了。事实证明,比尔的保守主义激发了我的优势。如果他的报价能接近我的方案,我会很快把所持微软股票售出。
1983年2月18日,我的辞职正式生效。我仍然保留微软董事会的席位,并被选为副主席,以表彰我对公司的贡献。他们还希望我能为创立的公司继续做出贡献。(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