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签名没能让柯以敏下课,她还是出现在前晚超级女声十进八决赛的评委席上。虽然柯以敏在之前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对批评毫不在乎,但前一周的十强选拔赛以及前晚的十进八决选,人们可以很明显地看到她的改变。她送项链、送耳环,前晚在赵静怡被PK出局后,柯以敏竟一度无语凝噎。不光是柯以敏,黑楠、夏青在点评时也都一片谀词如潮,在选手出局时表情凝重,整台晚会在抒情、沉缓的配乐中,洋溢着一片脉脉温情。
可以看出,越是到比赛的尾声,制作者越是想营造出黯然销魂的离别感伤。感伤是一种瘟疫,很容易让不明就里者迅速被传染,所以很多选手动不动就抱成一团,梨花带雨,芍药笼烟。镜头扫过台下激动的亲友团,涕泪滂沱的脸部特写颇有震撼力,让人坚信对于选手来说,这是人生一个举足轻重的岔路口。
但是,这种感伤因为有着强烈的设计痕迹而让人无法感动。晚会的每一个环节都在事前进行了精心的排演。事先写下告别信就是为了煽情的需要;选手为自己拉票的“即兴”表演事实上也绝非“即兴”,而是度身定做;就连对PK台上选手的提问,李湘和汪涵也是拿着事先准备好的纸条照本宣科———即便如此,单纯的选手通常也是在一问一答之后便悲悲戚戚,不能自已了。甚至连“大众评审团”唱歌为选手加油,动作也是如此的整齐划一。而关于“超女”日常生活、训练的镜头回放更是在刻意营造“姐妹一家亲”的温馨气氛,从而使即将到来的离别更具悲剧之美。
根据程序,出局者必须留在台上接受主持人、评委的慰藉,之后还要唱一首告别歌。有比赛就有淘汰,李湘叽叽喳喳地强调“这不是淘汰,你只是暂时离开了这个舞台,超级女声永远是属于你的”之类的话,作为送给出局者的强心剂,有多大的药效很值得怀疑。程序之内的煽情因为并非源自内心,所以始终显得冰冷。
倒是选手哽咽着完成最后一个规定动作的场景令人歔欷———如果说晚会果真有些感伤,那是选手在程序之外的真情流露所带来的。第一个被PK出局的朱妍悲从中来,在唱完之后,她拿着话筒说“还想说几句话”,但是在她还在呜呜咽咽地感谢这个感谢那个的时候,电视画面被无情地掐断了。为什么?因为经过精确计算的广告插播刻不容缓。仅仅这样一个细节,便破坏了对于温情的所有渲染。
之前网上流传着不少关于超级女声的“黑幕”传闻。未经证实的传闻不便妄议,但前晚的赛果和相关“黑幕”的描述如出一辙。假如不幸居然不是巧合,那么晚会刻意营造的这种温馨和感伤则无疑要彻底令人作呕。
作为一档电视节目,以“好看”为第一诉求无可厚非,超级女声的真正诉求是“好看”而不是音乐。夏青之前接受媒体采访谈到柯以敏的评委风格时说,评委的表现和引起的冲突也是电视节目一个很好的看点。这算是说了大实话。煽情也好,感伤也好,都是“好看”的需要,但真正的美应该是超功利的,所以这种目的性太强的感伤让人无法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