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签，或作求仟，是我国民间信仰民俗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民间盛行求签之俗，各地方志书中亦多有记载。如：“今神话中以诗为签语，谓之‘签诗’。祷者得之，以卜休咎。签以竹制，贮之以筒，置诸神案。每一竹签刻记号数，另备纸片印签诗，编号数以与签合，汇之悬庙壁。祷者任抽一签，以二杯筊掷地，观其一俯一仰，以为神诺，乃以签对取签诗，语多鄙俚。”①又如：“有言预之迷信，如求签，问卜，扶乩之类皆是。”②“三月三日真武祖师会……男妇求示灵签。”③如此等等，不再详举。就民间的实际情况而言，几乎见庙均有求签之置，求签成为善男信女们信仰中的一个重要的部分。本文以笔者家乡的一座庙（东华山）为例，对该庙中的求签之俗作一初步探讨，从中也可反映出中国民间求签习俗的某些特点。
一
东华山，位于福建省长汀县策武乡策田、策星村。长汀县是纯客家县，境内方言为客家方言。据村里老人们讲，山上的庙最早已有数百年之历史（宋朝时始建），后被毁；现在的庙是几十年前重新修建的。
按座落位置，庙分上殿、下殿。其中，上殿在山顶，下殿则位于半山腰略上的地方。上殿，庙所不大，只供奉着“上三仙”；当地民众只知道“三仙”分别是丘、王、郭“三佑真仙”，具体情况则已不甚详知。下殿座落在半山腰处，庙所由大雄殿及两侧横屋组成。大雄殿分为上厅和下厅。上厅供奉的主要还是上述三仙，不过因庙在下殿，人们习惯称为“下三仙”。正因“三仙”在上下殿同时供奉，而上殿山势较高，故平时里人们一般只到下殿供祭，而初一、十五及庙庙会时期则不辞劳苦，务求上下殿同时烧香照烛拜佛。除三仙外，下殿还供着观音和弥勒等多尊神像。此外，在下殿的横屋，供奉着民间传说中的“八仙”。近两年又在离下殿几十米之处，新建一“罗公祖师庙”，专塑“罗公祖师”像。
东华山是当地民众拜神活动的一个重要场所。每月农历初一、十五，善男信女到此烧香照烛者为数甚多（正月初一尤其早起上山拜佛）。平时里也有不辞辛苦之香客，登山拜佛。更有一些民户，适逢家中有重大之事，也往往在东华山举行大的拜神活动。他们往往自制“灯笼”，自备新油灯和菜油，专门准备供品，香烛，鞭炮到庙里做法事。油灯务求长日不断，因此或留人专门在此看护，或请庙里的人负责照看。这种事情，有如建新房，迁新居，新婚及新丧等等。
每年农历八月十五，东华山举行全年中最隆重的庙会活动。庙会按次序，轮流由当地几户人家共同“做头”，负责准备庙会的主要事情，如准备各种供品，准备当日中午供香客们食用的午饭，准备特制的香烛鞭炮，负责装饰庙内外场所，请各种鼓手乐队等等。总之，一应事情，都由“头家”共同商量负责。这一日，上山路边的树上都挂上了红布条，还有许多各色旗帜，一派热闹景象。上山路边，凡较开阔平坦处，有临时搭起的小摊，主要卖的是香烛，鞭炮，纸钱，以及诸如饼干，糖果，水果等各种供品，也有卖各种如念珠，符咒等等的，总之热闹非常。香客们，有赶早上山的，图的是天气的凉快和人数较少，烧香较为方便。到得上午十点至十二点左右，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庙内外香雾缭绕，烛火通明，鞭炮声响彻山谷。人们在拥挤中却又有秩序地在各个神像前烧香照烛，求签。在下殿的下厅专辟一角，一堂鼓手在吹奏着。这时，主要活动是在下殿，但上殿同样热闹；平时里没得空闲到上殿，这时也不会错失机会，在下殿烧香完毕，便接着向山顶的上殿去了。男女老少，一派热闹气象。甚至在山下村子里也能看到东华山上的烟雾，听到不断的鞭炮声。香客们一般从家中带一升米或两斤“粉干”，到山上后，到厨房换一张“饭票”，中午便直接在山上吃午饭。饭自然是素食的。也有一些人，拜完众神后，时间尚早，便下山回家吃饭。如此热闹一整天，人们才分批下山，陆续返家，庙会告一段落。
二
到东华山烧香照烛拜佛求神的人们，最重要的内容之一就是求签。人们希望在此求得一签，测测自己的吉凶运气等等。
签由竹条制成，共三十二枝，宽约1.5公分,长约20公分；每一枝竹签上以墨汁写有“第×签”字样。签条置于一个竹筒中,竹筒外部被削成有规则的正六边形，每隔一面分别写有“福,禄,寿”三字.平日里不用时,签筒放于神案上.
来这里求签的人们有各种各样的心愿。他们认为，东华山的神“坐得高,看得远,对什么事都看得准,很灵验”,凡求官运高升,生意发财,有难逢凶化吉等都能得到护佑;因此,有为家人身体平安而来求签的,有为出门做工的人求“多多发财”的,有为儿女婚姻大事而求签的,有为妇女生育求签的,甚至为读书的子女求签“保佑他们考上好学校,考头名,找得好工作,当大官”等等,几乎无事不求。有时,家里突然出了什么事,为测吉凶也来此求签.“菩萨万能,无所不应”的观念在民众心目中较为强烈。
求签者先烧香照烛,然后取过签筒,将其在香火上边慢慢绕行三圈,谓“熏香”。然后,跪于神像前的蒲团上,双手举签筒与头平,开始向菩萨讲述自己的愿望,并许之以各种回报的条件。一种常见的说法大体是类似这样的:“大慈大悲的三仙老菩萨,你们坐得高,看得远。我今天来这里求你保佑我们全家平平安安，万事如意，保佑我们读书的孩子能考上头名，步步高升。如果菩萨老有灵，我们一定会再来给你烧香照烛，买油买灯盏在你这里点灯，再剪三尺披红（即红布，笔者注）给你做披肩。”许愿完毕，再拜一次，然后开始缓缓振动手中的签筒，直到有一枝签落到地上；并且，只能是一枝签落到地上。如果同时落下多支，则再重新求一次。在庙一侧的墙壁上，依次挂有相应的三十二支签的签文，用纸印刷，供求签者对号索签。
在重要的日子（如前文提到的初一十五，八月十五等），本地民间博学识字之老先生，常常在庙中为求签民众讲解签文含意。如果是在平时求签，则常将签文携带下山，直接找识字有文化之人帮助其讲解签文。如果现场讲解后，签文意思较吉利的（如上仟），求签者往往将签文带回家中，在家中摆设的神像面前烧香照烛后将签条焚于香炉中。而求得中仟，下仟者多是直接在庙里香炉中焚签条。而到山下方解得签文者，不管上中下仟，一般都焚于家中的香炉内，不随意抛丢。
一段时间后（视具体情况而定，短则几日或几月，长则可能至于一年），如果事情正如所求得之签所述，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则求签者认为菩萨灵验，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于是准备回庙里“还愿”。还愿时所带物品就是自己求签时所许之物，如几斤油，几尺红布等等。这时候，所有人都会恪守自己许下的“承诺”，不会克扣，认为这样才不会引得菩萨不高兴，以后还会继续保佑自己。如果事情并没有如求签时所许下的愿望那样，或者事情发展与签条所述不完全一样，求签者会认为这一次菩萨不灵光，没有说对，自然也就不会去庙里还愿了。
总之，有求有应，有应有报——这似乎是民众求签时的一种简单的心理模式。
三
本节将主要对签文作一简单分析。签文一共三十二则，详见附录的“东华山签文”。
首先看上仟。在这十一条仟中，谈到了如下一些民众观念中的好事：官居一品，长寿尊贵，美满姻缘，中状元，观音送子，致富，立功升官等等。在普通民众心中，全家平安，生活美满幸福，发财致富，官运享通，子孙满堂——这些都仍旧是最理想的好事；因此他们把这种愿望化成了一种较直观可求的形式：求签。不管现实情况如何，至少，当求签得到了上仟，这是莫大的一种喜悦。因此，上仟应该是集中体现了民众的愿望。在上仟中，也可以看到民众的其他思想。报应说，如第十六仟“观音送子：人生做事在心田，感动神明座下莲……”；第十三仟“仲雨金济贫”等是“善有善报”的思想。光宗耀祖思想，以第十仟“陈子龙中状元”、第四仟“薛仁贵平辽封王”为代表。
中仟共九条。从内容的角度看，中仟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是：仟文中提到的人或事的发展并不是一帆风顺的，相反，总是要受到挫折和磨难；而往往在最后，经过了这种磨难后，又会有较为好的结果。如，第十四仟：“姜太公封居东海：人当壮岁志难伸，八十年前住海滨。若遇无期宜远引，谁知晚暮作良臣”。第二十仟：“伊尹耕辛：世上为人读与耕，殷田草野好谋生。果能乐道师尧舜，三④感动表姓名。”挫折与磨难，在这里似乎是非常重要的因素。从求签者的角度考虑，一般人求签，多数场合都是带着一种“不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有什么结局，需要神明来帮助指点”的心态的；因此，他们希望能有一个明确的提示。从这个角度考虑，则中仟恰好又明确地给人以这种提示：好事多磨，然终有所成。这种结果也许与多数人原来期望的（一般是“一帆风顺”的希望）有所相异，但从心理的角度看，能给人一种“仍有可图”的印象与安慰感。
下仟共十二条。第三仟“屈原沉汩罗”，第六仟“霸王自尽乌江”，第九仟“李生武离婚”，第十五仟“纣王无道失国”，十八仟“蔡崇关闹饥荒”，廿七仟“崔氏逼休”，三十仟“山伯访友”等等，表述的几乎都是一种悲哀的事情结局。这些事情被列为“下签”，说明民众从本心上是不愿意看到这些结果的，换言之，希望看到与此相反的情况（也即前文所言的各种美好愿望）。透过这些签文，我们同样能看到民众的一些其他思想。如第二仟“黄飞虎过五关：忠良七代近天颜，岂料艰难度五关。无道朝廷宜离远，引子反正马往山”，第三仟“屈原沉汩罗”，第十五仟“纣王无道失国”等，反映了民众对“太平盛世，有道君王”的渴望与对无道君主的痛恨。第九仟“李生武离婚”，第廿七仟“崔氏逼休”则反映了民众对婚姻的态度：对美满姻缘的追求。第十八仟“蔡崇关闹饥荒：虫蝗水旱凶荒，谨歌饥馑最足伤。俯仰无粮难度日，流离失所泪汪汪。”反映了民众渴望平安富足生活的愿望。至此我们基本上可以认定，下签所表述的事情本身或许是不好的结果，而其中民众的思想体现则仍是与上仟相同的，都是良好的愿望；下签所起的是一种近于“反证”的作用。因此，上中下三类仟文，在表面上直观反映了民众对某事的态度，其深层含义却是要表达自己内心的某种良好愿望。
四
求签，就其本质而言，仍然属于一种占卜巫术活动。以下就其中所涉及到的一些问题进行简单探讨。
首先引起我们注意的是，东华山32条签文的内容基本上是一个历史人物的典故或人物的有关传说。如，第三仟“屈原沉汩罗：楚士忠良最可怜，谁知一刻下黄泉。最恨英明君主少，惟命沉渊保黄金。”第十一仟：“苏武牧羊：当年牧羊多艰难，辛苦似海汪洋尝。筋骨已劳心志苦，谁知日后已升官。”第卅二仟：“孔明借东风：当年若非孔明力，何来江东逞英雄。七星台上作法力，助得周郎立大功。”（仅有第十六仟“观音送子”，十八仟“蔡崇关闹饥荒”，廿五仟“佛仙答话”，廿九仟“八仙庆寿”，卅一仟“观音修道”等五则比较特殊，详见附录）。在这里，历史人物所经历的某些事情被分为了“上、中、下”（也即好，一般，坏）三个等次，形成上中下仟，而民众则根据仟的上中下来测自己的运气及凶吉。也就是说，民众首先依据自己的对这些人物所经历的事的态度观念，对历史人物的经历进行了一次价值判断，而后又依据自己先前作出的判断（此处已经由仟来作了替换）来测自己的运气与吉凶。所以，占卜标准在这里似乎还是“人”自己的主观断定。
就求签活动而言，我以为，民众本身体现出了一种矛盾心态。从求签者的原始动力出发，往往是希望借助“神力”来帮助自己更好地作出一种选择，人几乎完全是支配于神灵的。然而，一种求“好签”的愿望又是如此强烈，因而在其求签时甚至要对“菩萨”许以报答的条件。一旦求得的结果与实际发展的相近或大体一致，则认为“神灵验”，就予以“报恩”；而若是自己觉得目的未达到，神便是没有完全灵验了，求签者也就不会有“报恩”的念头。在这里，一种信与不信的矛盾突现出来，以至于我们不能不怀疑有时候连求签者自己是否也产生了这样的疑问：我是信或不信？菩萨是灵或不灵？而且，就求签者向神许愿报答这一现象来看，“神”也被赋于了人的色彩。在民众看来，似乎神与人一样，会被物欲所引诱，因而，如果求签时许以诸如“油，灯，披红”之类的物品，神便似乎会给自己一个好的结果。民众是从人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因此，尽管口中称“神坐得高，看得远，看得准”，但实际上，为了求得一好仟，终于还是免不了许以重诺。神与人的区别此时已是微乎其微了。所以，综合起来，我以为，也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说明民众求仟时实质上是以自我及现实的功利需求为标准的。
前已述及，一般情况下，人们以签的“上，中，下”来定运气吉凶，认为上签为好，中签一般，下签为差。在东华山的32张签文中，我们统计得上签十一张，中签九张，下签十二张（详见附录），大体上相差不大。这是比较有意思的事，因为一般地说，凡求签者，从其本心来说，自然是希望自己能求得一个好签，那么上签应该是最多才对。现在这种情况又作何种解释呢？从民俗文化的功能的角度考虑，它实际上有一种调节作用。民俗文化既可以平衡个体的精神面貌，又可以在规范着会秩序上发挥一定作用。按维克多·特纳的观点，“对一个没有集权机构的社会来说，占卜是作为社会调节机制出现的⑤。”求签本质上也是一种占卜，因此，可以认为，这种三类签文数目大体平衡的情况，正好是这种调节机制起作用的例证。民众求签的一个基本前提是，她（他）相信神的“灵验”，而从签文角度考虑，这种“信任”只能建立在签文所言与实际发展的大体一致上。而签文三类情况大体平衡，实际上恰好最能确保它的大体“灵验”。试想，假如全部签文都是上仟或中仟或下仟，那么所有的结果只能是同样的一种，而这却是最无法保证“灵验”的情况。一旦签文所言与现实发展不一致时（这种可能在只有一类签文的情况下机率之大，显而易见），人们很难不对神的灵验性发生怀疑。反之，也许某些人所求的签与实际不符合，会产生怀疑；但另外一些人所得的却“灵验”，从此更加信任神灵；那么，这种对神的信仰便大体能维护在一定的平衡水平上，并且在一定的条件下可能得到加强。从民众的心理考虑，他们也还是强烈希望自己所信任过的神灵是最灵验的，这种情况（三类签文数目大体平衡）恰好也满足了民众的心理需求。从这种角度看，自然，选择三类签文在数目上大体平衡显然是最明智的做法。
总之，求签之俗是目前我国广大地区仍盛行的一种民间信仰习俗，其中体现了我国民间信仰的某些特点，从中我们也能了解普通民众的某些观念。就这一点而言，本文只是选取了一个例子加以简单分析，对求签这一民俗作了一初步的探讨。更全面综合深入的研究，仍有待于今后的进一步努力。
附录：东华山签文全文
第一仟、甘罗拜相（上仟）
年华幼小尚垂髫，禄上天家佐帝朝。才学高人千万寻，官居一品胜班超。
第二仟、黄飞虎过五关（下仟）
忠良七代近天颜，岂料艰难度五关。无道朝廷宜离远，引子反正马往山。
第三仟、屈原沉汨罗（下仟）
楚士忠良最可怜，谁知一刻下黄泉。最恨英明君主少，惟命沉渊保黄金。
第四仟、郭子仪拜寿（上仟）
三机恭祝实封侯，南极星辉福禄中。取得贵尊真可庆，樽开北海宴嘉宾。
第五仟、赵子龙抢阿斗（中仟）
卫国斩寇报国中，江中夺回小阿斗。效力强国艰难苦，单身护主显威风。
第六仟、霸王自尽乌江（下仟）
可怜楚国好英雄，未了临江势力穷。仰首呼天真痛地，逃生无处溺江中。
第七仟、刘备招亲（上仟）
姻缘配合假如真，敌国成婚结秦晋。如鼓如瑟诚好合，谁知福禄自天申。
第八仟、车龙卖灯（中仟）
家中贫穷最凄凉，笃志诗书苦备尝。皆值兼谋难度日，岂知终久有名扬。
第九仟、李生武离婚（下仟）
双双配合二鸳鸯，不觉如今凤去凰。天各一方情莫慰，夫妻分别泪汪汪。
第十仟、陈子成中状元（上仟）
青云得志已成名，不意鹏搏万里程。独占鳌头身价重，光宗耀祖更增荣。
十一仟、苏武牧羊（中仟）
当年牧羊多艰难，辛苦似海汪洋尝。筋骨已劳心志苦，谁知日后已升官。
十二仟、周文王（下仟）
谁知西伯已封侯，刑狱难逃眼前愁。竟遇监牢真怨楚，取期夘日脱幽囚。
十三仟、仲雨金济贫（上仟）
家中清淡不须愁，原本人生最好修。一旦苍天来庇护，雨金济贫享天休。
十四仟、姜太公封居东海（中仟）
人当壮岁志难伸，八十年前住海滨。若遇无期宜远引，谁知晚暮作良臣。
十五仟、纣王无道失国（下仟）
平生-恶并骄奢，残官害良失国家。莫道人多并地广，空空扰手更吁嗟。
十六仟、观音送子（上仟）
人生做事在心田，感动神明座下莲。叶梦熊罴真巧合，善儿善产有姻缘。
十七仟、苏秦说六国（中仟）
平生奔走在后门，搏图纵横诋掌言。际念风云原有日，弹寇释杨定乾坤。
十八仟、蔡崇关闹饥荒（下仟）
虫蝗水旱凶荒，谨频饥馑最足伤。俯仰无粮难度日，流离失所泪汪汪。
十九仟、陶朱公通商致富（上仟）
锱铢计算好为难，货真谋生迥异常。宴厚丰席真可乐，万箱还喜积千仓。
二十仟、伊尹耕辛（中仟）
世上为人读与耕，殷田草野好谋生。果能乐道师尧舜，三■感动表姓名。
廿一仟、曹操下江南（下仟）
事不由人总在天，兵强势大亦图然。雄兵百万难争胜，兵败师徒难保全。
廿二仟、吕蒙正住窑（中仟）
贫苦凄凉最是伤，山为卧榻土为房。绳枢甕铺差堪比，日后登科姓名扬。
廿三仟、唐太宗吞蝗虫（下仟）
年岁凶恶最可哀，吞蝗太宗莫移灾。谁知创业尤难免，天意流行难忆回。
廿四仟、薛仁贵平辽封王（上仟）
英雄豪杰可征戎，奏凯班师立大功。列位君王光上国，荣宗耀祖显威风。
廿五仟、佛仙答话（下仟）
立志成佛或成仙，一片真情达上天。仙佛本是凡人做，只怕凡人志不坚。
廿六仟、陶渊明赏菊（中仟）
秋季菊花欣欣荣，渊明赏菊古今颂。菊是花中隐逸士，渊明清高独尊崇。
廿七仟、崔氏逼休（下仟）
崔氏从小在朱家，买臣贫穷崔嫌他。逼得休书另别嫁，马头复水难收她。
廿八仟、九子升官（上仟）
张公一生是忠良，九子升官掌朝纲。百忍牌坊皇上赐，子孙代代辅君王。
廿九仟、八仙庆寿（上仟）
八仙本是大罗仙，蟠桃大会共赴宴。金杯多少仙桃酒，王母庆寿祝千秋。
三十仟、山伯访友（下仟）
山伯同窗与英台，阴阳三载分不开。良缘本是天注定，心机枉费难成谐。
卅一仟、观音修道（中仟）
观音修行意志坚，受尽多少难缠身。摆脱父王灭■■，修得南海观世音。
卅二仟、孔明借东风（上仟）
当年若非孔明力，何来江东逞英雄。七星台上作法力，助得周郎立大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