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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慕士塔格之巅(四)

王朝旅游·作者佚名  2009-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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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六日,星期五上到6100米C2

早上是被对讲机的声音闹醒的;半夜杨立志因为垫了三层睡袋热得受不了,翻来覆去一定没睡好,他通过对讲机与山下通话,王队长主要当心陈君武是否有问题,得知没事还是让他今天务必下山;另外他一早独自从C1出发带着一顶帐篷上C1.5,一为弥补昨天的不足,二为恢复体力,适应高山环境。

我们三人要按计划上C2,收拾好睡袋,由于我包里今天没有了帐篷,可以多装一些食品,想到王队长要来这个营地,决定等他到十一点,反正今天上到C2不用再下来,晚点到也没关系。

C2的陈骏池、姚伟伦对几天来的雪况有些绝望,注意到外国队都使用滑雪板或踏雪板,商议决定今天下到BC向撤营的外国队买踏雪板,此举正好与队里的决定不谋而合,大约十点陈骏池和姚伟伦就到了C1.5营地,听说王队长要来,也决定在中间营地等一会儿再大家一起下山,不久王队长也到了,他的脸色好多了,不再象我们在BC分别时那么虚弱。到与山下通话时想问金指导关于踏雪板的情况,得知广州队已如期抵达BC,但请他们带的两付简制踏雪板因为物品太多留在了喀什,向我队借大本营用煤气罐被直率的周岚给拦了回去(实际我队的煤气也不够用)。大家对广州队多次不守信用深为不满,但为了保证队伍能顺利冲顶答应了外国队100美金一付的报价,买到的踏雪板将主要用于从C3冲顶。钱由金指导先垫着,买到的踏雪板由刚从塔县回来的胡杨送上C1。

临走时王队长交待:我们三人明天上到C2,如果没有什么不适后天去建C3,如仍然正常可侍机冲顶,但遇上雪况或天气不正常就留在C2等陈骏池和姚伟伦穿踏雪板上来。而后杨立志、王磊和我向上攀登,王队长、陈骏池、姚伟伦和陈君武下撤到C1,明天陈骏池和姚伟伦将穿着踏雪板一路上升直到冲顶,估计到那时我们也该建好C3了。

今天天气奇好,万里无云,上坡也感觉轻松许多,但从体力而言,他俩比我强多了,没有走多远就与我落开了距离,今天能见度高,可以清楚的看到路线两旁具大的冰壁和裂缝,由于多次停下休息,上到昨天放置帐篷的地方时,他俩已经背着帐篷和雪锥上去了,我看了看雪坑没有留下什么,继续向上,当到达C2营地时,他们说我与他俩差了一个小时。

C2是在六千一百米处一块大约三四百平米的平坝子,实际也有不到十度的小坡度,向东是五十度左右的雪坡,从北侧稍缓的雪坡上可以绕上去,南侧则是规模较小的冰裂区,我们的VE25就搭在上坝子不到十米的地方,南边五米是英国队刚离开(上山)不久留下的帐篷雪坑,并留下一个非常精致的雪坑厕所。厕所有帐篷大小,向下挖了六七十公分,四周形成雪墙用以拦风雪,上坡方向的雪墙有一个小门和下雪坑的小坡(原有台阶也不一定),这种厕所我们都没见过,只在《登山圣经》上有过介绍,可见外国队对宿营区环境要求之高。后来在我和杨立志上厕所时王磊竟在一旁拍照,说是真实留下登山生活瞬间。

我到时杨立志和王磊递给我一锅粥状的食物,说是英国人走时送的一袋,他们认为极难吃,如果我也吃不了就只有倒掉,我尝了尝很不错,还有肉末,便一口气干掉了,令他们感到羡慕和吃惊不已,实际这食物是杨立志用四条创可帖换来的。英国人还留了水壶等物品在我们帐篷外托我们代管。

看看表才五点多,为第二天烧水,然后做饭,一边憧憬着明天的成功,杨立志对登顶充满信心,认为明天建好C3,后天去冲击顶峰,在山上可以通过对讲机向山下说:我登顶了,这是送给王海角的一份生日厚礼(七月十八日是王海角的二十二岁生日)。杨立志在去年的博格达登山活动中,由于轻度高山反应胃出血,被指派送患严重高山反应的唐杉等人下撤,没能实现登顶的愿望。从此锻炼更加刻苦,每天从住地到工厂往返十五公里用来跑步,还每天到游泳池游一千多米。他发誓一定要登上这次的慕士塔格峰顶。

由于明天打算八点前出发,三人都把到C3用不着的物品装在塑料袋里留在C2,带上三顿饭和一个GAS罐,还有个人防寒物品、头灯等。他俩担心我体能差,主动承担了帐篷和锅等公用装备。打好包,又回到帐篷里烧水。他俩担心我有退意,时常冒一句为我打气的话来。而我的决心也很大,只是与他俩在节奏和体力上有差距而已,也不愿发誓表决心,因为登山是要讲究科学的,如果明后天天气不好或自己状态不佳,强行要登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也是对他人不负责任。还有一种原因就是我比他俩几乎年长十岁,经历复杂一些,喜怒哀乐不表现在脸上,这也是我老奸巨滑的一面吧。

我带的海拔表已显示不了高度,从明天开始只能利用杨立志带的王队长那只海拔计,由于有误差只能估摸着高度了。

C2和C1竟联系不上,也不知道他们踏雪板的事怎么样了,按计划陈骏池和姚伟伦明天应该上到C2来。今晚三个人住一顶宽大的VE25,当然能睡个好觉了。

七月十七日,星期六上到6700米建C3

有杨立志在,早起已成定律,在他的催促下三人六点多就开始烧水做饭。出发时看看表,正好八点,此时天刚朦朦亮。

昨晚下过雪,新雪表面并没能冻硬些,一出发感觉还是有些吃力。刚开始是向左(北)横切,杨立志在前,王磊居中,我在后。走出五十米,杨立志的一条腿竟掉进一条暗裂缝,他让王磊拉他,王磊傻傻的问"怎么拉",我追上去时王磊已将他拉了出来,我看了看这条裂缝,约三四十公分宽横在路上,向下蓝悠悠深不见底,幸好屁股和背包卡住了缝口,要是再宽一些...。从特征上看应该与昨天陈骏池掉进的是同一条冰裂缝,他们去买踏雪板的另一个原因是穿上踏雪板可以减少压强,从而不致于掉进这样的冰裂缝。再往上走,是一段之字形雪坡,三人没有结组装备,只能距离近一些,以防不测时救缓方便。路右出现一白色路旗,王磊问是什么意思,我从没听说插白色路旗的,看旗布破旧,估计是天长日久退色所致。

杨立志却信口回答"代表危险",这下王磊的脸色越发难看,提出想下山,我们觉得很吃惊,因为昨天他还满怀信心。他说是因为害怕,登山只是一个爱好,冒这么大的险不值得。我们商量是留C2等待还是继续攀登,杨立志坚决要上,我倾向留C2,但他一人上会非常危险,尽管金指导说是C2以上没有危险,现在不是出现了吗?我决定陪杨立志一同上,力劝王磊,他同意和我们再上一段仔细想想。我们上到又一个平坝子,可能是常说的六千三营地,但没有任何扎营的痕迹。王磊决定下山,我们不好再劝,因为登山是自愿的,再劝对他不公平。杨立志主动接过王磊背的帐篷和锅,我只增加了一张地席。目送战友下山,本想看他走到C2,但中间一段看不见,想着他再往下都是轻车熟路,不会有什么危险,便继续上路。

过了这个坝子,又是一段四五十度的雪坡,这次两边无路可绕行,只能直直的向上攀登,这时我已经开始感到累,与杨立志拉开了十多米距离。太阳渐渐的升了起来,我们走在山的西坡,当太阳划过前上方的地平线时,一道红光洒在白白的雪坡上,拦住阳光的杨立志身上出现一道金色的轮廓,我一路上极少拍照,现在也忍不住掏出相机拍了一张,收起相机又走了几步,发现色彩效果更好,因为太累,也不愿意再掏相机了。这段坡不久就走完了,再往后不再有超过三十度的雪坡,当我俩看到前方一个营地时,路左边遥遥相对的公格尔山从云中现了出来,我俩抓紧时间各拍了一张照片,能够如此清楚的看到七千六的公格尔山还真不容易,进山以来该山要么被山梁挡着,要么被云遮着,现在不会再有山梁可以挡住视线,天公作美也让云开雾散,我们也应珍惜啊,犹其象杨立志,他自己没有带相机,不知有多少美景自己想拍而未能如愿。

前面的营地两个队都在拆帐篷,瑞士队已经拆完,我们想跟在他们后面走可以轻松一些,不管他们用什么雪板,都可以帮我们把路踩的更结实一些。英国队刚开始拆帐篷,我们问茱丽叶这里多高,回答是六千四,他们准备今天到六千八建营,明天冲顶;也就是说英国队采用的是阿尔卑斯方式,两个人昨天从六千一到六千四,今天去六千八,一顶帐篷背着走,只不过每天攀登高度少一些,有利于对高度的适应。我们休息了一会儿,盘算着今天行走已超过四个小时,升高才三百米,体力已消耗过度,雪很厚,下面的四百米高程会更艰苦,此时瑞士队没有象我们希望的那样向上攀登,而是开始下撤,原来他们昨天已成功登顶,今天将撤到BC,我们看英国队一时没有走的意思,决定先走。腿的迈动已成机械运动,脚还是陷的很深,太阳当空,汗在不停的流,感觉怎么没有一丝的风,雪镜里的雾气使人看不见,没办法只能停下脱去冲锋衣,只一件抓绒衣权当外套,雪镜还是老办法,将一半扣在抓绒帽的帽舌上,这样走身上不再感到热,两肩却觉着重了许多,不就是一件冲锋衣(该冲锋衣带有抓绒内胆)吗?

六千四以后都是朝着南偏东的方向斜插过去,英国队很快就超过我们变得无影无踪,我俩都明白,现在已不再是体力超过极限的问题,能不能到达目的地的关键是个人的意志力。两个人相互鼓励着,不时还得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杨立志的体力明显比我强一些,渐渐的我和他落开了距离。前面是一道雪坎,他已翻了过去,我越来越接近雪坎,听那边有说话的声音,但听不清楚,以为他已经到了,正在与C3营地的外国队员说话呢,一阵兴奋冲了上去,过了坎才发现前方确实有一片平地,有明显刚拆营的痕迹,营址上边还插着数面小红旗。

杨立志卸下包正在用对讲机与山下通话,情绪有些激动,好象对什么事不满。我好不容易走到他跟前,卸下包也坐下,听他介绍通话的情况。他说商量决定后再与王队长通话,原来王队长已和陈骏池、姚伟伦三人到达C2,通话意思是让我们建好C3后下撤C2,明天陈骏池和姚伟伦穿着踏雪板上C3,次日先去攻顶。杨立志对这种安排很不满,认为去年登博格达时因为送患高山病的队友下山,失去了登顶的机会,这次不能再错过机会。他认为陈和姚有钱队长让他们先登等等。他问我怎么样,我这时已经休息了一会,心情也不错,只是两腿疲劳性麻木,对脚下这个营地感觉不象预计的六千八目的地,一来从六千四以后的时间比不对,二来没有见到超过我们的茱丽叶的帐篷,估计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六千七营地,虽然杨立志带着王队长的高度表(我的六千高度表早已失去意义),但由于在山下时就与我队其他海拔表相去甚远,故对其不能认真相信。我知道他是憋着气要第一个登上这座山,劝他是没有一点用的,最好的办法是陪他完成后面的攀登。

随后我与王队长通话,先问王磊的情况,得知他已安全下山便放心了。随后汇报我俩此时的情况都还不错,所处位置大概在六千七营地,由于当时是十七时,准备向上再登一百米高程,为明天攻顶减少一点消耗,王队长同意我们明天攻顶,让保持联络。

我还在揉着肩,喘着粗气,杨立志突然提出我们现在就地扎营,早点睡觉,半夜十二点出发去攻顶,我不同意这种做法,虽然早出发可以为登顶后下撤留下宝贵的时间,但夜间攀登看不到路旗,也没有脚印,还有从十二点到天微亮的七点,头灯的电池也是问题,半夜的寒冷我们也受不了,这些都会给我们带来危险,不如按原计划去七千八建营,给明天冲顶缩短路程。杨立志见我态度坚决,背上包先出发了。我感觉有些凉意,于是把冲锋衣又重新穿上。

一道道的坎被我们翻过去,只觉得路是越走越长,雪还是那么深,哪里才是目的地?!我和杨立志调侃地说:这那里是在用脚走路,分明是意志在走嘛。我只觉得两腿机械地深一脚浅一脚,身体漫无目的地在雪坡上飘。忽然,前面大约五十米的杨立志举起双臂向我挥了挥,大叫看到帐篷了。我也兴奋的挥挥手,但两腿不再能被意志调动的快起来,好不容易走到他刚才挥手的地方,向东方向可以看到远远的有人正在搭帐篷,小小的,估计得有三百米远吧?路两边是较低矮的冰裂区,我艰难地翻过一个雪坎,见二十米开外杨立志已经选了一个地方把MT24支了起来,但明显是支错了,我对他说等我一起支多好,自己却歇了两次才走到他身旁。这时是十八点,也就是说我们今天走了十二小时。我休息片刻,发现帐篷的长短杆正好穿反,重新拔出再穿,两人喘着粗气休息两次才把帐篷支了起来,看看雪坡不平,又从我包里取出雪铲平整营址,又铲又踩觉得人累的半死,怎么雪面还是不见平,干脆就这样吧。移过帐篷,搭上外帐,一看表建营居然用了一个小时。

营地四周异常开阔,除东侧山顶方向有缓缓地漫漫雪坡外,南北方向都没有太高的凸起,再往上两边也都不会有什么障碍物了。

准备了一些烧水用的雪,才发现用于第一层防水的地席丢失了,刚才通完话穿外衣时还在包外插着,一定是刚丢的,回去找已没有体力可消耗,只好作罢。地席在冰雪环境宿营还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帐篷防水性再好,底布都是直接与冰雪相接,帐篷内的热气遇冷凝结成水,时间长了水是会直接透过防潮垫的,如果多一层泡沫地席,水会在帐篷底布和地席间凝结,以地席的防水性和防潮垫的防潮性结合,即使防潮垫只有五十公分宽也不会弄湿睡袋。

收拾好只想赶紧睡,商量着明天六点出发。我取出美国的高山食品POWERBAR,一人一块,烧水时放在锅上烤一阵,软一点就着烧好的七十度"开水"(此时的开水只须吹一吹就可以喝)吃下去。POWERBAR是陈骏池从国外买的,由于他在乌鲁木齐被偷了一些物资,剩的只有香蕉型的不太好吃,从大本营上山前他往我包里塞了八块,我一直留着关键时用,明天就要冲顶,现在当然要算关键时刻了。

实际睡下也已近十二点,我一时睡不着,想着今天的艰辛,而这十二小时的路金指导说外国队通常用三到七小时完成,是我们体力太差、雪太厚、还是我们涉雪的装备落后。金指导说从C3冲顶通常五到八小时,我们明天一整天够吗?杨立志对明天突顶充满信心,说如果我明天体力不支他一个人也要上,如果我不上希望我能把相机借给他。我说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山顶任何一个人留影都不方便,我一定争取结伴登顶。

七月十八日,星期日送杨立志下撤C2

半夜我们睡的不好,杨立志几次坐起来说有点头痛,我倒没什么,只是有些胡思乱想,好不容易睡着了,香香的时候,他说五点了,起来吧。帐篷的空间很小,只能他先起来,躲到一角我再起来,相互问问,都还可以,当心烧水时间太长,决定不再烧水,因为昨晚烧的水基本没动,饭也不吃了,带两块POWERBAR路上用。

他穿好高山靴先出帐篷,我的外靴有些不好穿,越是穿不上越着急,好一阵子才把外靴给套了上去,戴上羽绒手套,厚厚的握雪杖有些不方便,看看表,正好六时,天仍然漆黑一片。出发,杨立志走在前面,我踩着他的脚印走了大约二十步,头灯的光线极暗,脚下的脚印居然看不见,只好叫他停住。换电池我需要去掉手套才能操作,临晨的雪山上,虽然没有风,要想伸出手也实属不易,浪费了一点时间,继续前行,想着新换的电池坚持到七点天蒙蒙亮总可以吧,不料刚走三十步左右灯就开始变暗,我这才恍然大悟,寒冷影响电池寿命,这里不能用山下的常理来计算,这一点我是知道的却犯了一个错误:只备有四节电池(我用的是两节电池的头灯,杨立志用的是四节型),其它都留在C2了。这样频繁的换电池,一是手会冻僵,二是电池不够,而不用头灯照明会有危险,加上半夜对冲顶时间的胡思乱想,休息也不足,今天的体力也不算很好,一出发就有些跟不上杨立志,接下去会拖垮两个人,于是决定暂时不上了。叫住杨立志,谈了我的决定和原因,他默默接过照相机和一块PBAR继续向山顶而去。我不敢目送他远去,趁着我的头灯还未完全暗下来,赶紧往回走,感觉走了好久才见到我们的帐篷,钻进去,和衣盖上羽绒睡袋,这时才感觉到帐篷内帐全挂满了霜,碰一碰象下雪一样。现在我只能睡觉,等踏雪板上来再冲顶吧。

今天太阳高照,很快帐篷内的霜就全化了,阳光下的帐篷象蒸笼一样,打湿的睡袋也干的异常膨松,我如洗桑拿,满头大汗自然睡不着,打开帐篷门,阳光照着白雪闪着寒光,在这里我必须多烧水喝,于是找出一个较大的睡袋皮出去填了满满一袋子雪回来。喝水、做饭、再烧水、又躺下,不觉已到下午三点,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原来是姚伟伦和陈骏池在骂,意思是帐篷搭的位置太低,不足三千六,我叫了一声,他们知道里面还有人,便停止了漫骂。

我没想到他俩上来这么早,晚一点上来在高营C3可以呆的时间短一些。陈骏池钻进帐篷,姚伟伦在门洞处向里看了看,说不想跟我谈。我估计他认为我们是想先登顶抢头功,故意对陈骏池说自己没有抢头功的意思,这里不象博格达,是被人登烂了的主峰,中国人登顶的也近四十人了,首登是没有什么意义的,至于杨立志有一点,王队长都劝不动他,我也无能为力。至于C3营地,我们没有准确的海拔表,这里只是个估计的高度,再说我们昨天走了十二个小时,精力疲惫,也无力再向上攀登,建在这里已属不易。而他们认为我们应该等在C2,并表示将把现C3营再向上移一百米到6800米建营。我心想你们白捡一个营地,只需背食品和个人衣物,脚穿踏雪板只用五个小时上C3是多么幸福,还责怪我们建的营地低和不平?!这时站在外面的姚伟伦看到远远的一个人从山上慢慢往下走,说是杨立志可能下来了,不久一个德国人滑雪停到我们帐篷前,原来他登顶下来,看到一个中国人跌跌撞撞的向下走,有时坐下就能睡着,和他讲话语言又不通,就悄悄跟在后面以防不测,当见到我们帐篷和向上观望的人时,估计是他的队友,才放心滑了下来,他本是可以很快滑下山的,我们万分感激的向这位国际友人致谢,他才慢慢滑走。姚伟伦和陈骏池都指出杨立志的行为是不科学的蛮干,我认为从昨天王磊下撤杨立志就表现出蛮干的态度,但我已经无力劝说,只能尽量多陪他一段。

杨立志走近帐篷,第一句话是我登顶了,时间是中午十二点,虽然他的表情木然,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说自己捡了两块山顶的小石块(金指导介绍山顶的特征是大风使颠峰无雪以至形成碎石坡顶)留作记念,说着要掏出石头给我们看,被我们制止,递给他水壶,让他先进帐篷休息。他还谈到自己上山时出现幻觉,先是路旗与他说话,后是他母亲,最后竟是李致新告诉他山顶到了。他在顶峰看海拔表是七千三百多米。下山时他好几次坐下就睡着了,幸好时间都不长,但脚被冻伤。我们仨商量立刻送他去低海拔营地,我知道送人的任务只能由我承担,我下撤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今天没能按计划登顶,只有一个帐篷也应让出来给后面上来的人住。陈骏池在与C2的王队长通话时告知杨立志登顶的消息和他现在的状况,希望C2能准备一点吃喝让杨立志补充体能。待他休息了近一个小时的时候,我叫起他一同下撤,他的防雪套已在跌跌撞撞中被自己的冰爪撕成布片,只好扔在了C3营地,我拿上自己的保温水壶塞进他的包里,背上他的包陪他一起向山下走去。

昨晚到今天都没有下雪,下山的路觉得好走多了,但是即使是下山,仍然要走一段歇一会儿,杨立志比我们想象的要好的多,除了时常要把重心压在雪杖上休息一会儿外,看不出有太大的异常,我一路上问他喝不喝水,他都说不喝。下到六千四营地时,见几个法国人正搭起两顶VAUDE的帐篷,我俩坐下歇了一会儿,再往下走竟然感觉气顺多了,精神也逐渐好起来,在六千三百五的地方,看到一只乌鸦在一稍平的雪地里啄食,仔细看才发现是外国队的食物垃圾引来的乌鸦,都说外国登山者的环保工作作的好,而这成片的包装袋却成为一例反证。倒是惊叹乌鸦的高山生存能力。再往下就能看到我们的C2营地,有一人(王铁男)看到了我俩,我向下挥挥手,一边开路一边等杨立志同行,走到那个冰裂缝时,由于这两天天气奇好,没有下雪,冰裂缝已经被人扩张成一条明显的大黑缝,我俩慢慢下到C2,这时杨立志的状况已基本正常。

C2出帐篷迎接我俩的王队长和杨立群高兴地听我们诉说、分享成功登顶的喜悦,王海角已经煮好一锅麦片粥,我们让杨立志进帐篷再休息一会儿,喝点粥,刚一进去粥锅却被王海角不慎踢翻,忙着弄干被打湿的垫子,我们在外面继续聊天,以为王海角会接着再烧一锅,过了一阵,杨立志出来准备继续下到C1.5,却发现他什么也没有吃喝,王海角只是呆呆的坐着一言不发。杨立志与王队长交换高山靴,我才知道原来杨立志没有高山靴,落后的装备并没有削弱他登顶的决心和意志,而且在没用踏雪板的情况下成功登上了顶峰。

由于多日的营养不良,我和杨立志的嘴唇都开裂肿起,舌头上出现大片溃疡,王队长拿出一小盒防裂油,据说是金指导送的美国防裂油,用着感觉象中国的嘎拉油,用后确实有明显好转。我又取一小瓶庆大霉素针剂,潄潄口后服下,这是我治口腔溃疡的有效办法。我带的金施尔康等补充维生素药一直没怎么吃,看来不能不吃了。

王队长说王昕昊在C1.5营地。从C2到C1.5没有什么危险,杨立志也已基本恢复,我决定留在C2,待机再上C3。杨立志独自背上自己的半空的包前往C1.5营地。我们看着他远去,然后回帐篷准备做饭,王海角和杨立群状态不佳,而我此时精神奇好,我告诉他们可能六千五算是一个坎,之上精神萎靡,之下我感觉与BC没什么区别,他们今天刚上来,不知道晚上会不会有反应,我希望明天能够再上C3,但看王队长没有让我上的意思,我也不好强求。C2原英国队的营址现在是一顶法国队留下的VAUDE帐篷,王队长想让我去那里住,我认为不到万不得已不应使用外国队的帐篷,何况我们的VE25住四个人并不显挤,最后还是四个人住在了一个帐篷里。饭后天还没有黑,我上午睡的不错,现在自然睡不着,与他们天南海北的穷侃,一直到外面飘起了雪,我们对明天的天气产生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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