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惊孙中山/高阳作品集之十三
分類: 图书,小说,历史,
作者: 高阳 著
出 版 社: 团结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05-11-1字数: 304000版次: 1页数: 267印刷时间: 2008/10/01开本: 16开印次: 2纸张: 胶版纸I S B N : 9787801309570包装: 平装编辑推荐
本书为台湾已故著名作家高阳作品集中的一本,讲述是的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先生的伟大而传奇的一生。本书以兴中会成立后十几年的风风雨雨为背景,描写了孙中山先生历经危难,奋斗不屈,不断探索革命出路,团结海内外各界民众的力量,推翻满清皇朝,为中华民族的进步呕心沥血的艰辛历程。
内容简介
孙中山乃我国伟大的民主革命先行者,堪称中国开天辟地第一人。
革命初期,孙中山发动革命,因清政府追捕而流亡日本,辗转伦敦、误八大使馆后被困,险遭不幸,后为革命党人所救……
革命期间,孙中山辗转多国,宣扬革命,几经磨难,虎口脱险,完成了三民主义体系的构建、中华民国的建立,并就任临时大总统……
一生的坎坷经历,革命生涯的曲折离奇,孙中山革命生涯精彩再现,为世人留下千古赞叹……
作者简介
华人文化圈这样评价:“写人情,高阳写出了怨而不怒,冷静客观的气质;写斗争,高阳切中了权利欲望对人性的腐蚀;写风格。高阳更为读者勾绘出一幅绚丽壮阔、气质非凡的景致,堪称一部民俗变迁史然而,高阳的作品不仅在质上获得了肯定,产量更是惊人。”
高阳(1926-1992)。台湾著名作家本名许晏骈,字雁冰。笔名郡望,吏鱼。曾在台湾空军服役退伍后任台湾《中华日报》主编,一度出任台湾中央日报特约主笔。
大陆读者所熟悉的《慈禧全传》及胡雪岩兰部曲《胡雪岩》、《红顶商人》、《灯火楼台》,确立了他当代首席历史小说家的地位。
高阳著述丰富,一生著作90余部,读者遍及全球华人世界,人们以“有村镇处有高阳”来描述高阳作品在华人社会的受欢迎程度,1992年,他走完人生最后历程……别挽联“文章憎命达,诗酒风流李太白;才学著书多,古今殷鉴罗贯中”,高度概括了高阳非凡的成就。
目录
代序:半壶酒一春秋/高阳其人其事其作
01 夕阳下的帝国
02 孙逸仙问世
03 大清朝的气候
04 伦敦风云诡变
05 与保皇党的论战
06 顶天立地奇男子
07 向全世界宣战
08 日本刀与大和魂
09 康、梁孤注一掷
10 章太炎笔力千钧
11 孙逸仙奔走天涯
12 革命党铤而走险
13 一代奇人徐锡麟
14 巨炮飞过镇南矣
15 再造英雄于越地
16 碧血黄花
17 能争沪上为先着
18 从上海到江南
19 孙逸仙及时归来
20 此复神州第一功
附录一:高阳大事丰表
附录二:高阳作品表
书摘插图
01夕阳下的帝国
花朝将近,春寒犹重,但开封的官绅士民,只要想到去年——道光二十一年六月十四日那天的光景,即令是剪刀样的东风,亦觉得温煦可爱。那天,下南厅祥符上泛决口,自东往西,被泥沙俱下的滚滚黄河,突然横决,两大股咆哮的浊流,如二龙戏珠般,一从西南,一从东南,环城而过;西北首当其冲,城墙堵坍陷了十几处,亏得河南巡抚牛鉴有定见,发动全城百姓,抛砖石成坝,弄了几只大船塞住缺口,昼夜守护,才得保住开封城。
开封城像一只下了锚的船,水与船平,只要稍有反侧缺漏,这只“船”立刻就可以沉入河底。于是驻扎在山东济宁州的东河总督文冲,主张“弃船”——迁移河南省城,牛鉴反对,他这样奏报皇帝:“一月以来,困守危城,幸保无虞者,实由人心维系,若一闻迁徙,各自逃生,谁与防守?恐迁徙未及,水已灌城,变生俄顷,奸民乘机抢掠,法令不行,情状不堪设想。节交白露,水将渐消,惟有殚竭血诚,坚忍守御,但得料物应手,自可化险为夷。”
此疏一上,皇帝命东阁大学士军机大臣王鼎,驰驿到河南勘查,他的意见与牛鉴相同,认为“省城可守不可迁,决口可堵不可漫”。因此,文冲被革了职,戴了一面枷被拘禁在堤岸上示众,同时,命王鼎署理他的遗缺,主持堵塞决口——这是出于皇帝最宠信的、文华殿大学士军机大臣穆彰阿的建议,因为由禁烟而引起的对英战争,皇帝的意向始终摇摆不定,穆彰阿一意主和,碍着主战的王鼎作梗,正好借此调虎离山,并且他还存着陷害王鼎的心,如果治河不成,王鼎必受严谴,甚至以王鼎的性情,堵口不能合龙,他不必等皇帝降旨治罪,就会像过去好些负责任的河官那样,纵身一跃,殉身在滔滔洪流之中,岂非天假其便地去了一根眼中钉?
王鼎知道穆彰阿的用心,但他不愿推诿;兴工以后,亲自在工地监督,倦了就睡在轿子里。经过这样六十多天的艰苦生活,终于收功,黄河复归故道,不但保全了开封,且消除了黄河横决,灌注归德、陈州及安徽毫州、颖
城一带,合洪泽湖水,冲断高堰,使淮安、扬州两府,成为汪洋巨浸的威胁。
王鼎对治河并不内行,他能收此大功,得力于一名犯官的协助。
这名犯官叫林则徐。
林则徐字少穆,福州人。道光十八年除夕,奉旨以湖广总督为钦差大臣,前往广东查办“海口事件”,同时受命节制广东水师,说得明白些,他是去主持执行禁烟政策。
卖鸦片烟的是英国人。他们以合法或走私的鸦片烟,自雍正年间的每年二百箱,增到道光十八年的三万四千箱,每年从中国刮走几千万两白银,为此,鸿胪寺卿黄爵滋上了一个“漏卮宜防,请置重典”,主张禁烟的奏折,皇帝将原奏发交各省督抚议奏,林则徐是响应最热烈的一个,他的复奏中提出“章程六条”,主张严格收缴烟具;勒令戒烟;加重开设烟馆、贩卖烟土、制造烟具者的罪名;责成文武官员劝令亲属及属员戒烟,责成保甲稽查,改进烟犯审问办法。同时附上好几种戒烟的药方。
对于林则徐的陈奏,皇帝颇为嘉许。于是他再次上奏,请加重烟禁,说是大小官员如果视禁烟的命令为具文,“足使数十年后,中原几无可以御敌之兵,且无可以充饷之银”。这两句警语,使得皇帝悚然动容,特召林则徐到京陛见。
那时的两广总督邓廷桢,厉行禁烟,捉住一个烟贩,决定在瑞典商馆门前处绞;各国洋人拆毁了执行绞刑的木棚,以致与本地人发生冲突,闹成所谓“海口事件”;而在林则徐受命查办时,此一“事件”,实已不了自了。所以他到广州的任务,是在捉拿烟商,在这方面,他有极周到的准备,到广州的第八天,谕令各国洋商,呈缴烟土,并具中英文的“甘结”,声明:“嗣后来船,永远不夹带鸦片,如有带来,一经查出,货尽没官,人即正法。”英国领事义律,以为林则徐跟他所见过的许多清朝官吏,没有什么两样,起先雷厉风行,然后暗中妥协,到头来依然如故,所以只是敷衍面子,缴了一千箱鸦片烟;哪知林则徐的做法十分强硬,封锁各国商馆,捉了一个英国贩烟商人,这一下义律着慌了,缴出所有的烟土,计两万余箱,共重二百三十七万斤。每缴鸦片一箱,赏给免税出口的茶叶五斤,由广东的官商捐办,不费公帑。
此举博得了皇帝的高度赞扬,同时降旨,将这批鸦片烟就地销毁。于是林则徐在虎门海滩,掘了许多大坑,引海水人坑成为盐卤,投入烟土,上加石灰,自然沸扬糜烂。这样经过二十三天,才销毁净尽。
但是,对于“人即正法,货尽入官”的甘结,义律始终不肯照办。而且率领英商退到澳门,下令禁止任何英国商船开进虎门,发出宣言,表示不信任林则徐能够公正温和地处理对英贸易。
情势有恶化的模样,而林则徐是有准备的,他跟两广总督邓廷桢,广东水师提督关天培,巡视沿海炮台,以虎山为第一门户,横档山、武山为第二门户,大小虎山为第三门户,又在海船必经之路的武山前方海道,设下木排、铁链双重防御工事,防务相当稳固。
端午以后的两天,香港对岸九龙尖沙咀,又发生了“林维喜事件”,一群英国水手因为买酒买不到,与本地人发生冲突,林维喜重伤致死,林则徐要义律交出凶手,义律拒绝,于是林则徐下令在澳门的中国地方官,断绝英商的供应。义律率领英商,退出澳门,住在船上;由于这种漂泊的生活,引起了英商对义律的不满,也有人觉得林则徐的要求不算过分,愿意出具甘结,恢复正常贸易。义律自然不能容忍这种破坏整个计划的个别行动,所以调动兵船,阻止部分英商进入广州,水师提督关天培,为了职责所在,也率领兵船来阻止义律对愿意服从中国政府的英商的干涉,因此发生炮战,成为鸦片战争的开始。
关天培一连击退了英军六次;而且九龙炮台还击沉了一艘英国的炮艇。专疏入奏,皇帝的朱批是:“朕不虑卿等孟浪,但诫卿等不可畏蒽。先威后德,控制之良法也!”
于是林则徐积极备战,而英国亦调派舰队东来。广州封港,中英贸易全面断绝;在道光二十年正月初五,朝命调邓廷桢为两江总督,林则徐继任两广总督,并以江苏藩司、蒙古镶黄旗人裕谦升任江苏巡抚。这半年之中,筹办防务,厉行禁烟,气象颇为振作;到了六月初;英国东印度舰队开到,封锁广州,经厦门北进,攻陷了浙江定海。
这一下,皇帝对林则徐的态度立刻改变了——他个人是个不坏的皇帝,尤其以节俭出名,皇帝的内衣照例只穿一次,他要洗过好几次才换新的,逢年过节才唱一次戏,内廷升平署的行头从不添制,戏台上像出现了一群叫化子,俭德被称誉为“三代以下第一人”,连汉文帝和宋仁宗都不及他。他对于吏治的要求,十分严格,但不幸地,他的气质跟煤山殉国的明思宗很相近,爱憎之间,转变极快,而且缺乏知人之明,为一班腐化的爱新觉罗贵族所包围;这班人最擅长的本事是粉饰升平;此时看到皇帝的内心畏怯,于是以穆彰阿为首的主和派,大肆活动;皇帝听信谗言,对林则徐下了一道措辞极严刻的朱谕:
外而断绝通商,并未断绝;内则查拿犯法,亦不能净。无非空言搪塞,不但终无实济,反生出许多波澜。思之曷胜愤懑!看汝以何词对朕也?……
不久英国舰队开到大沽口,直录总督琦善受了穆彰阿的指使,接受英国使臣义律带来的英国首相致“中国首相”的函件。义律的全衔是“第一全权使臣”,琦善看过义律的英文证件后,他在奏折中这样向皇帝报告:
“该洋人呈阅所谓“全权”,其式圆而上有斑文,近似符篆。”
因为有这样不知“全权”作何解、以英文为符篆的封疆大臣,便有下诏为英国人“昭雪冤抑”,并密谕琦善“转告英人,允重治林则徐罪,另派钦差赴粤查办”的皇帝。这个钦差就是琦善。而林则徐和邓廷桢则被革了职。
琦善一到广州,便撤除了林则徐和邓廷桢、关天培所设在武山前面的防御工事,并密奏开衅原因,乃由于林则徐收缴鸦片烟,价值每箱茶叶五斤,不及烟价百分之一,态度过于强硬所致。然而,替代林则徐当了两广总督的琦善,原以为偿了烟价,就可了案,身历其境,才知不然。义律向他提出割让香港的要求,琦善不敢答应。英国兵船轰毁了虎门两旁的炮台,琦善吓慌了,在六神无主、只求息事的心情下,与义律谈妥了“穿鼻草约”,割香港、付赔款、开放广州港口,专折奏请批准。这是道光二十年年底的事。
皇帝的批示是:“朕断不能似汝之甘受欺侮,迷而不返。胆敢背朕谕旨,仍然接受夷书请求,实出情理之外,是何肺腑?无能不堪之至!汝被人恐吓,甘为此遗臭万年之举,今又摘举数端,恐吓于朕,朕不惧焉。”接着,下诏宣战。琦善则以“擅割香港、危言要挟”的罪名,得到了“革职、锁拿来京、查抄家产”的严谴。
宣战的部署是命御前领侍卫内大臣、雍正同母弟恂郡王允(衤题)四世孙的奕山,为靖逆将军;户部尚书隆山,及名为宿将、实已年迈耳聋的湖南提督杨芳为参赞大臣,驰赴广东军营,调集川、湘、滇、黔各省兵丁一万余人,剿办“英夷”。广东用兵,照例在江西设兵站,特派前广东巡抚,现任刑部尚书,山西籍的祁埙为两广总督,驻江西办粮台。
浙江方面以署理两江总督,严劾琦善五大罪的裕谦为钦差大臣。主战派一抬头,林则徐又被起用,被赏了一个“四品卿衔”,命他到浙江帮办军务。就在他忙着察看镇海新落炮位,加紧布置防务之际,接到了廷寄,革四品卿衔的职,与邓廷桢一起充军伊犁。这是因为广东连战皆北,皇帝愤无可泄,受了穆彰阿的挑拨,迁怒于人的缘故。
充军名为“发往军台效力赎罪”,照例是可以在特殊的原因下奏留的。王鼎素来钦佩林则徐,因为他曾在十年前当过东河总督,周知积弊,全力改革,王鼎奏请留他在河南襄办堵塞决口的河工。他不但为王鼎的主要顾问,而且大风雪中,日夜与军工民夫一起操作,始终不懈,在动用六百多万库款,于六十多天以后,竟克全功。
为了祝贺堵口合龙,也为了酬谢林则徐,以及所有出力的人员,河南巡抚衙门张灯结彩,大开筵宴,但河南巡抚鄂容安只是陪客,主人是王鼎。
辕门外响起鼓乐,巡抚衙门的一名戈什哈,高持名帖,引吭传报:“林大人到!”
于是红顶花翎白须的王鼎,和河东河道总督朱襄、河南巡抚鄂容安,以及陪坐在下的藩司、臬司,开、归、陈、许兵备道,水利粮务道,开封府知府,一起离座迎接。祥符县知县是全省首县,照例办差,所以实际上是这天盛宴真正的主人,抢先一步,赶到大门口去站班。
这位“林大人”不穿官服;青衣小帽,踏着安详的步伐,缓缓入门;一眼望见王鼎迎了出来,赶紧趋前数步,长揖致敬:“中堂!”他谦虚着,“不敢当。”
“少穆!”王鼎执着他的手,掀髯笑道,“半年艰辛,今日才得破颜一乐。稍停,我还有喜讯告诉你。”
于是逐一寒暄,王鼎请他“升炕”——炕床的东首是首座,林少穆不肯,“犯官何能高踞上座?蒙中堂宠召,得陪末座,已是逾分。”他说,“朝廷的体制,不可不顾。”
这话倒也是实情,翎顶辉煌的一二品大员,夹着个青衣小帽的客人,且是首座特客,确是有点不成体统。首县机警,便即建议:“请各位大人都换了便衣吧!衣冠饮宴,似乎也嫌拘束。”
“这话说得是!”王鼎欣然赞许,“我们照办吧!”
各人的亲随都带着衣包,于是纷纷更衣,重新逊让,林少穆却不过王鼎的坚持,到底升炕坐了首座。
“中堂,”巡抚鄂容安含笑说道,“把那个喜讯,奉告少穆先生吧?”
“好,好!”王鼎转过脸来,“少穆,这一次河工,你策划周详,辛劳备至,厥功最伟,我特地专折入奏,请皇上加恩。前几天旨意到了,指定‘合龙之日开读’,自然是给你的恩典。伊犁之行,一定可免,开复原官,亦在意中。我先预贺了。”
“不敢!”林则徐起身致谢,“都是中堂的栽培!”
“哪里的话,你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我不知何以为谢。何敢贪天之功,说是我尽了什么力!”王鼎看着左右说,“我们先宣旨,后入席,今天要痛痛快快一醉!”
听这一说,便有人抬过来一张香案,大家一齐起身,跪在香案前面;只有王鼎站在香案之后,从戈什哈手里接过密封的廷寄,端然肃立,然后用指甲挑开封口,抽出谕旨先看一遍。
这一看,王鼎神色大变,目瞪口呆,突然间顿一顿脚,挤一挤眼睛,拿起袖子抹掉两滴老泪,颤声念道:
“道光二十二年正月二十三日奉上谕:林则徐于祥符塞决工竣之日,着仍遵照前旨,发往伊犁效力赎罪。钦此!”
等读完,王鼎已是涕泗滂沱,摇摇欲倒。自巡抚以次的司道,无不惊愕失色;而林则徐却依然从容,望阙磕头谢恩。然后站起身来,疾趋到在喘息拭泪的王鼎面前,安慰他说:“中堂不必为我难过。能行万里路,亦是人生难得的际遇!”
王鼎只是摇头不语,鄂容安便说:“少穆先生功在河南,我忝为河南的地方官,崇功报德,绝难坐视。朝廷原有赎罪的功令,我们大家捐廉,请中堂领衔出奏,为少穆先生缴罚锾,免去此行。”
“对,对!”朱襄紧接着附议,“我们拟个章程出来,集腋成裘,容易得很。”
“多谢诸公盛意。雷霆雨露,皆出皇恩,我不敢也不愿逃罪。心领了!”说着,林则徐长揖致谢。
于是庆功的欢宴,变成伤别的苦酒,草草离筵、匆匆整装,林则徐当天就恢复了远戍的行程。七十五岁的王鼎,在这两个多月中为风雪所欺凌,体力大亏,加上这一番刺激,身心交疲,一下子病倒了。
皇帝为酬谢他的辛劳,将他的“官衔”由太子太保晋为太子太师;又下诏,嘱他安心养病,缓程进京,等到身体复原,再销假办事。然而这些“恩典”,并不能安慰王鼎,尤其是回京以后,听人谈起林则徐有功而不能赎罪,完全是穆彰阿妒贤的奸恶用心使然,他看出皇帝色厉而内荏,一意在作辱国求和的打算,如果林则徐因为河工出力,得以免除遣戍的罪名,当然官复原职,仍以四品卿衔,发往浙江帮办军务,而有林则徐在,求和便不可能;仿佛南宋那样,有岳飞在,与金人谈和便不可能!
“你就是秦桧!你就是严嵩!”回到军机的第二天,王鼎便指着穆彰阿骂,“妨贤害能,你是大清朝的罪人。”
穆彰阿的涵养工夫到了家,笑着避了开去。
“我上了折子荐林少穆。如今只有重用此人,为激励忠义之劝,国事才有可为。”王鼎对在军机处的地位次于穆彰阿而高于自己的潘世恩说,“芝翁,回头召见,你得帮着我说话。”
潘世恩号芝轩,秉持苏州人柔弱恭顺的性格,虽知王鼎是正论,却不愿得罪穆彰阿,所以支支吾吾地敷衍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