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年5月8日是泰戈尔的64岁生日,而这次生日恰巧是在北京度过,这对中国的欢迎者来说真是一个莫大的喜讯和荣幸,所以他们也早早地做好了安排,其中尤以徐志摩所主的新月社特别热心,而他们为诗哲所准备的最大的礼物是在泰戈尔生日这天演出泰戈尔的名剧《齐德拉》。
泰戈尔在中国度过的这个生日使他终身难忘。
过完生日的第二天,即5月9日,上午11点30分至12点35分,应讲学社邀请,泰戈尔在真光影戏院给北京青年作了第一次公开演讲。演讲前,先由梁启超简单介绍,随后才是泰氏用英语演讲,演讲结束后的十几分钟,由徐志摩翻译成汉语。泰戈尔在自己的演讲中简单介绍了自己青年时代在孟加拉从事文学革命运动的经过。他说:“余虽年老,但是余并非一腐朽时代精神之代表,余之革命的精神,犹如昼夜不息之流水。余不为不知老之将至,抑且自视为一活泼之幼童焉。”这次泰戈尔之所以在演讲之初就讲了这样一段类似自我表白的话,实际上是大有深意和背景的。早在泰戈尔在雩坛演讲时,就已有人在会场上散发传单,反对泰戈尔在演讲中宣传什么“博爱和和平主义,主张以东方文明取代西方文明,主张以静制动,反对以暴力驱逐暴力”。反对者认为泰戈尔这是在宣传投降主义。这次在真光影戏院的演讲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就在泰戈尔到达会场之前,已有人在会场上散发传单,名为“我们为什么反对泰戈尔”,其中内容与在雩坛相似,无非就是针对泰戈尔在演讲中所宣传的主张进行抨击,认为中国目前所需要的不是泰戈尔所宣传的,而是正好相反,因此泰戈尔的到来,对中国的革命实在是一副消极的催化剂,所以有志于中国将来前途者应该尽到自己作为有为中国青年的责任,反对泰戈尔。梁启超在泰戈尔演讲前所作的介绍中也谈到这一点,他替泰戈尔辩解说:“ 新与旧非年岁问题,乃精神问题,亦非皮相问题,乃骨髓问题,今泰戈尔年岁虽老,而精神则犹是活泼之幼儿。其衣冠虽古,而其思想则足为时代之先驱。彼之取得世界上之地位,乃抉印度千年前之文化而复得之,乃以革命及反抗之精神取得。”这些为泰戈尔正名的话,都表明当时这股反对泰戈尔的力量并不算小。因而泰戈尔这次演讲也就自然带有一种为自己辩解的意味,他通过回忆自己从事文学革命运动的过程说明自己实际上并非一个守旧腐朽的代表,而是一直有革命精神的。他说:“吾以为一人可析而为三,一曰肉,二曰心,三曰灵魂。肉为最无关紧要者,心次之,灵魂则为吾人生命之源。生命之在地球,恰如流水之奔江河。流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