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1525-1582),字叔大,号太岳,湖广江陵(今湖北沙市郊区)人,明嘉靖中叶进士。隆庆元年(156年)入阁,万历元年(1537年)神宗即位,为内阁首辅,实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是中国封建社会末期最负盛名的改革家。29.0pt 274.8pt 320.6pt 366.4pt 412.2pt 458.0pt 503.8pt 549.6pt 595.4pt 641.2pt 687.0pt 732.8pt; mso-layout-grid-align: none" align=left张居正少年时聪颖过人,十五岁为诸生。巡抚顾璘极其欣赏他的文章,中进士后改为庶吉士,每日探讨研究国家典制掌故,受到徐阶的器重。徐阶代严嵩当了内阁首辅后,很多事与张居正商议,张居正也升为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学士。不到一年,又升为礼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加少保兼太子太保,进入了内阁。张居正眉清目秀,胡须奇长,敢于做事,自信豪放,又城府很深。入阁后非常傲慢,从不采纳九卿的意见。每一出语,又很得要领,大家都敬畏他。
高拱排挤走了首辅徐阶,作了首辅。高拱与张居正本为好友,便高拱高傲独断,不把张居正这个当年的老部下放在眼里。张居正本以为皇帝年幼,他可以一展抱负,推行变革,可高拱保守,不肯采纳张居正的变革建议,张居正虽对高拱很不满,却外表跟从前一样,对高拱十分恭敬。司礼秉笔监冯保,深得两宫太后和皇帝的庞爱,他与高拱早有矛盾。有一天,一个司礼监的太监到内阁传旨,高拱斜着眼对传旨太监说:“这圣旨出自何人?难道十岁的孩童会下圣旨吗!”(当时皇帝仅十岁)还威胁说:“这都是你们这些太监干的,等着有一天我要把你们都赶走。”传旨太监回去后把高拱的话告诉了冯保,冯保很气愤。高拱已看出冯保的擅权,就召集阁臣张居正、高仪商议除去冯保,张居正平时就与冯保很要好,又认为此时是除去高拱的好机会,就把内阁商议的事悄悄告诉了冯保,冯保去找两宫太后哭诉,两宫太后平日就知高拱跋扈,在内阁唯我独尊,又觉得首辅连个内监都不能容,哪里有宰相肚量?于是传旨召集群臣,下诏说大学士高拱揽政擅权,威福自专,命回原籍闲住,即刻起程,不许停留,就这样高拱被驱走了,不久高仪也死了,张居正也就做了内阁首辅。
张居正为了取得皇上信任,决定每十天的经宴由自己来主讲。明朝有个“经宴”的制度,“经”是由翰林学士或有学问的大臣给皇帝讲解经书,“宴”是讲经已毕皇帝赏参加的官员们一顿饭吃。张居正要用讲经来影响皇帝,树立自己的威信,经宴日是每月2日、12日、22日,讲经时高级官员都出席,只有皇帝一人坐着,其他的听众和讲官全部肃立,张居正每次除讲经外,还讲《贞观政要》,他要让小皇帝做一个象李世民那样开明皇帝,他也能推行自己的-主张了。
张居正目的达到了,小皇帝对“经宴”很感兴趣,十天一讲不解渴,要张居正张先生(皇帝对张居正的尊称)“日讲”,甚至还要“午讲”,有时皇帝还跟张先生促膝谈心,一口一个张先生,十分恭敬亲热,张居正也不断用自己的-主张影响小皇帝,小皇帝对张居正开始绝对信任,于是张居正有了施展抱负,进行变革的机会了。
张居正身为首辅,又得到了皇帝的绝对信任,因此大权在握,从万历初年起,一步一步地实行了他的改革。
-上,以“尊主权,课吏职,信赏罚,一号令为主”。中心是解决官僚争权夺势、玩忽职守的腐败之风。他认为当时朝野泄沓成风,政以贿成,民不聊生,主要原因是“吏治不清”。他以“课吏职”即加强官吏考核为手段,“斥诸不职”,“省冗官”,淘汰并惩治了一批官员。在执行上,他“信赏罚”,“持法严”,使赏罚有准,不姑息。在他执政期间,“百官惕息”,“一切不敢饰非”,朝廷号令,“虽万里外,朝下而夕奉行”,行政效力大大提高。如:黔国公沐朝弼屡次犯法,应当逮捕,但朝廷舆论认为此事很难办,张居正就改立沐朝弼的儿子袭爵,派飞马前去捆绑沐朝弼,沐朝弼没有反抗,被解到京师,张居正免他一死,将他幽禁在南京。再如,张居正因御史在外常常欺凌巡抚,决定压一压他们的气焰。只有他们有一件事稍不妥,马上加以责骂,又饬令他们的上司加以考查。又如,当时天下太平已经很久了,盗贼群起,甚至抢劫官府库房,地方政府常常隐瞒这类事情不上报,张居正下令如有隐匿不报者,即使循良的官吏也必撤职,地方官再不敢掩饰真情,抓到强盗,当即斩首处决,并追捕他们的家属,盗贼因此衰败。
军事上,用戚继光镇蓟门(今河北迁西县西北),李成梁镇辽东(今辽宁辽阳),又在东起山海关,西至居庸关的长城上加修“敌台”三千多座,加强北方的防备。并在边疆实行互市政策,互市使马匹大增,减少了太仆寺需的种马,就叫老百姓折价交银,使太仆寺积蓄金四百余万。互市又使边疆在-经济上保持稳定、正常,如封俺答(北方蒙古首领)为顺义王,在大同、宣府、甘肃等地立茶马互市,保持贸易往来,俺答长久没有来犯边关。
经济上采取的主要措施有:
(一)清查土地。他认为“豪民有田不赋,贫民曲输为累,民穷逃亡,故额顿减”,是“国匮民穷”的根源。在1578年(万历六年),下令在全国进行土地的重新丈量,清查漏税的田产,到1580年(万历八年),统计全国查实征粮土地达七百零一万三千九百七十六顷,比弘治时期增加了近三百万顷。朝廷的赋税大大增加,所以说:“自正(正德)嘉(嘉靖)虚耗之后,至万历十年间,最称富庶。”
(二)改革赋税,实行“一条鞭法”。“一条鞭法”的主要内容是:(1)以州县为基础,将所有赋税包括正税、附加税、贡品以及中央和地方需要的各种经费和全部徭役统一编派,“并为一条”,总为一项收入。过去田赋有夏粮、秋粮之分,征收上又有种种名目,非常繁烦,现在统一征收,使国家容易掌握,百姓明白易知,防止官吏从中贪污。(2)关于徭役征派,过去有里甲、均徭、杂泛之分。里甲按户计征,不役者纳“门银”(户银);均徭、杂泛按丁分派,应役方式又有力差(以身应服)、银差(纳银代役)之分。现在取消里甲之役,将应征的全部门银,同丁银合并一起。“丁银”的计算办法,是将力差的“工”(劳动)和“食”(服役期间全部生活费用)折算为银;如“银差”则按纳银数再加收少量“银耗”(碎银化铸银锭时的损耗),然后全部役银以“丁”和“地”或(田粮)两大类因素统一考虑编派征收,即所谓“量地计丁,丁粮毕输于官”。自此,户不再是役的一种根据,丁的负担也部分转到“地”或“粮”中。(3)赋、役之中,除国家必需的米麦丝绢仍交实物和丁银的一部分仍归人丁承担外,其余“皆计亩征银,折办于官”。(4)官府用役,一律“官为佥募”,雇人从役。过去由户丁承担的催税、解送田粮之差、伐薪、修路、搬运、厨役等一概免除。这一改革措施赋役折银征收,既是商品货币经济发展的结果,又必然促进商品经济的繁荣。
(三)任用著名水利学家潘季驯修治黄、淮,使黄、淮分流,减少水灾。又改革漕运制度,张居正认为每年的赋税都在开春后发运,那时水患频仍,不是河水冲堤,就是河床干涸,就让漕运在十月兑运,到来年年初全部运完,这样减少了水害。这个办法推行久了,中央仓库里的粮食装得满满的,足够十年用了。
张居正的变革的目的是为了维护大明王朝的统治,但这一系列改革措施都符合当时的社会实际,促进了经济发展,他不愧为中国封建社会杰出的-改革家。但他作为一个-家,却缺少豁达的风度,他的改革又触动了一些官僚集团的利益,自己又不甚检点,给反对派留下了许多口实,在1582年(万历十年)他病逝以后,新法全部被推翻,自己也身败名裂。而导火线则是1577(万历五年)、张居正父亲死后“夺情”事件。
封建官员父母死了,必须离职回家守孝三年,(至少27个月),假如政务紧急,离开不得,那么皇上可以“强迫”他留在位上,不回去尽孝子之情,算“夺情”。这一办法只能在极特殊情况下偶然一用。此时十五岁的皇帝离不开张先生,张居正也觉得变革正在展开,如离开,恐中间有变,户部侍郎李幼孜想讨好张居正,就首先上疏提出丧期内张居正不去职,以丧服办公,两宫太后也不愿张先生离职,于是张居正决定遵旨“夺情”了,但当时就有许多人认为这样做不可以,这些人都遭到了廷杖、贬斥甚至流放等。
第二年,张居正的父亲死去一周年,张居正请假,回原籍安葬父亲,皇帝给了他三个月假。张居正带随从和护卫还乡,一路上地方大员郊迎郊送,还送上许多赆仪和奠金。而江陵城为张居正的父亲葬礼,倾城出动,葬礼空前的盛大。张居正安葬完父亲回京,司礼太监何进代表皇帝揩百官在郊外迎接,两宫太后也各派太监李琦、李用来宣谕慰问,恩宠甚佳。但神宗自即位以来,由冯保照料他的生活,关怀备至,稍不听话,马上去报告慈圣太后,慈圣对皇帝训导很严,每每说:“要是张先生知道了,怎么办?”神宗皇帝很怕张先生,渐渐长大了,心里有一种压抑感,开始讨厌张先生了。张居正自从父丧后,更加偏激,骄纵,对官员升贬,大多凭个人好恶。周围办事的人多接受贿赂,居正的三个儿子都考中了进士,家奴游七捐钱买官,置身士大夫行列,人们对张居正越来越不满了。
1582年(万历十年)张居正病逝。反对他的人开始反攻了。反对派把矛头对准了张居正的“一条鞭法”,神宗皇帝此时已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了,他要自己“乾纲独断”,于是下令取消“一条鞭法”。其实已把矛头指向了张居正。反对派们更加活跃了,被冯保、张居正排挤走的前任首辅高拱也送来了《病榻遗言》,为自己申冤,辽王妃王氏也上来奏疏,说张居正诬陷辽王,霸占王府(张居正在老家江陵城住的是获罪辽王的王府),神宗终于给张居正加上了诬蔑亲藩,箝制言官,蔽塞朕聪……专权乱政,罔上负恩,谋国不忠”等罪,下诏抄了张居正家,并把其子弟全发配到“烟瘴地面”。
在朝野一片诋毁声中,只有学者李贽替张居正说了公道话,称颂张居正是“宰相文杰”。到了熹宗在朝时,有人称道张居正,熹宗下诏恢复了张居正过去的官职,并安葬祭祀,1630年(崇祯三年)礼部侍郎罗喻义等人上诉为张居正鸣冤,崇祯恢复了二个荫职及诰命,并恢复了张居正之子张敬修的官职。
张居正一生功过兼有之,但作为一个封建士大夫,能任劳任怨地工作,敢于整顿松驰的-秩序,能使国富民丰,边疆安全,也称得上是一个正直的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