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1948年,大别山时在二野总部驻地的合影照
遗憾,悔若终身
紧张的施工任务,王忠已无暇其它,他一心扑在工作上履行着一名军人的神圣使命,为共和国修补战争创伤。饭后茶刻之余,他仍在细细地品味着爱的回忆,也在期待着爱的回归,仍然憧憬着爱的梦想。
然而,远在异地的她不但深信误解的存在,还在埋怨他的不辞而别,她执固着“痴情女子,负心汉”的信条,感情在冷却、在降温。
王忠,绝情,绝义,我们缘份已尽!马兰在捶胸顿足,愤悔至极,眼泪刷刷流淌,甜蜜的初恋象双刃的利剑折磨着她,她的眼睛经常红肿,身体也变得憔悴消瘦。
她含泪一连写了四封绝交信,因部队施工有保密规定,信不知往哪里发,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去。随着感情的冷却,岁月的无情,他们各自都开始了新的选择。
1953年底,马兰和她的战友结了婚,王忠也经人介绍与同部队的女军人结婚。彼此间己为人夫妻,天涯两隔,音信全无。
1955年部队裁员,马兰转业到了地方。当时有三个选择:一是到地方安置工作;二是上学重新进修专业;三是当家属。她选择了上学,进入北京人民大学文档系学习,毕业后分配到某单位档案局工作,一直工作到离休。她的老伴,副军职离休干部,1989年病逝。
王忠任解放军徐州工程兵学院指挥系副主任,副军职,离休后安置在沈阳军区司令部沈阳第二干休所。
岁月的流逝,淡漠了他们许多的记忆,然而那个“误解”留下的悬念,却始终让他们在痛苦的猜想。越到老年,那远程记忆越是那样鲜活、清晰和碧透。
2003年7月,干休所分管宣传报道的副所长夏维福以王忠为主人公写了一篇《干休所的“王教头”》发表在当月的辽宁《老同志之友》杂志上。
“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这是对今年88岁的沈阳军区司令部沈阳第二干休所老干部王忠最贴切的形容,他腰板挺直,精神矍铄,思维敏捷,谈笑风生。”当这段开头的文字映入眼帘,马兰顿时懵住了,会是他吗?
看到杂志上王忠老人舞棍弄剑,微笑可鞠的照片,她完全确信了自己的眼睛,半个多世纪前的初恋情人,现在还好端端地活着。
马兰眼睛模糊了,马兰的心一阵痉挛掠过。
此时马兰已是离休的局级干部,老伴也于22年前病逝,儿子在加拿大工作,只有女儿陪在她身边,多年来,不少人给她介绍老伴,但她从来没有动心过,理由是“一般人我不能跟他”。
马兰的思绪在翻滚着。去找他吗?还合适吗?马兰有些顾虑,复杂的心绪在颠簸,荡来荡去。可她又在问自己,60多年了,人生能有几个60多年,她终于鼓足勇气,与辽宁《老同志之友》杂志社取得了联系,索要了王忠家的电话号码。
马兰沉浸在喜悦的等待和遐想中.....
2003年7月的一天,晨风习习,喷薄的太阳,将天空的白云染红,呈现出缕缕朝霞,喜鹊在枝头上侃侃而鸣,在地上一片祥和。
那天早上,一个远隔千里的电话打到了王忠的家里,“你是王忠吗”?
“喂,你是谁呀?”接电话的是王忠80多岁的老伴。
“我是......我是当年王忠的战友,我叫马兰”,“啊!马兰,等一下,我去叫他!”
事后马兰才知道,王忠曾跟老伴提起过这位初恋女友。
马兰?王忠有些惊愕,你是西南军区的马兰?
是呀!是我,我就是马兰!马兰激动的潸然泪下,声音有些震颤。
相隔了半个多世纪,他们的第一次通话没有说的太多,熟悉的声音让这两位苍桑的老人露出了笑容,额头上的皱纹有些舒展。
苍桑岁月染白了他们的鬓发,风流倜傥的小伙和俊俏轻盈的少女都已成为过去,已成为记忆,但暂短的沟通却给他们的晚年增加了几分惦念。
不久,借着送老伴骨灰回山东的机会,马兰独自来到了沈阳,与王忠见了第一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