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集邮爱好者,有时也收藏一些其他藏品。前不久一个星期日上午,我像往常一样来到古玩市场。只见一个背着一只大旅行袋的青年人走到流动摊位的石桌旁,拿出几本集邮册和十余本旧连环画放在一旁。我走过去一看,这十余本旧连环画全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出版的普通品种,但混在连环画里的一本民国版沈从文《丁玲记》,却让我不禁大吃一惊:我抑制心中的激动,装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问这本书怎样卖,青年人说这些连环画、书是他父亲收进的,他也不知道价格。我说给你80元怎样,青年人答应了,回到家中,连饭也顾不上吃,就将《丁玲记》 浏览一遍:这是1934年版的沈从文《丁玲记》。作者以诚挚的情感、素朴的语言记叙了胡也频和丁玲的故事和丁玲早期步入文坛的契机。也记下了在风雨如磐的年代中,三个朋友真挚友谊。文中以细腻的笔触写到:“丁玲这个人,她哭过,
笑过,在各种穷困危难生活里将一堆连续而来日子支持过,终于把自己结束到一个悲剧里死去了。她的作品与她的生活,皆显示天才与忍耐结合而放出异常美丽的光辉。她赠给青年人的希望和勇气,应当已经够青年人立起来做个结实硬朗的人的分量了! 她其实仍然是一个多情善感的女子,而且也不把这样一个女子在这份不幸生活中应有的哀恸抹去。但她却要强且能自持,把自己改造成一个结实硬朗的女人”书中还收录载于1933年8月23日大公报的《记丁玲跋》一文。现代作家、历史文物研究家沈从文。原名沈岳焕,笔名小兵、懋琳、休芸芸等。湖南凤凰(今属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人。1928年到上海与胡也频、丁玲编辑《红黑》、《《人间》杂志。翌年任教于中国公学。1930年起在武汉大学、青岛大学任教。1934年起编辑北平和天津的《大公报》副刊《文艺》。有趣的是沈从文、丁玲,各自的文学成就和曲折的人生道路,本身就是独立的高峰,有各自的风景。他们即使从不相识,他们即使没有恩怨沧桑,他们的过去也可以作为独立的存在而丝毫不减其耀眼的风采。但是,历史既然安排他们相识在北京,相识在他们开创未来文学生活的起端,他们的恩怨沧桑,就不可避免地成为他们人生的一个组成部分,折射出二十世纪中国知识分子的生活和性格的复杂,反映这一代人的心境历程。
(2006年4月19日8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