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地图制作者要面对的困难不仅仅是要详尽的解析战争,还面临着与读者沟通的问题。他们需要用简单、清晰的方法来标出那些对普通美国人来说经常是遥远的、一无所知的地点。地图制作同时还要为政治目的服务。随着美国地缘政治和军事干涉在全球范围的扩展,地图也需要把那些遥远的地区与美国的利益联系起来,以便清除国内长期存在的孤立主义。1944年出版的《看世界,世界战略的时运地图册》,作者哈里森在前言中说到,“这些地图的目的是要说明,为什么美国人要在那些陌生地方打战,为什么会有各种贸易路线。这些地图所强调的是世界战略的地缘政治基础”。还有,很多战争地图都有着动态的样貌,比如,《生活》和《时代》杂志刊载的那些地图,带着箭头和总体的动态的感,它们要传达的印象是:战争并不是静态的和遥远的,而是变动的,是对美国人的生活有直接影响的。特别是日本人1941年对珍珠港的攻击,戏剧性地让美国人认识到空军的作用,使他们有了空间的感觉。并意识到现代地缘政治关系的脆弱。
政治武器
地图同样扮演着宣传的角色,就和用来渲染德国和日本势力扩张的大量招贴画一样。弗拉克·卡普拉的电影《战争前奏曲》,由美军电影制片局出品,大量使用地图来突出危机临近的主题:德国地图,意大利地图,日本地图被转化成威胁的象征,在世界地图上,新世界被描述成受轴心国包围,然后被轴心国征服的形式。相似的手法也被轴心国和其盟国使用。在一幅维希政府的招贴画上,丘吉尔被画成八爪章鱼,正把他的手臂伸向法国的殖民地如塞内加尔和叙利亚。
冷战的硝烟也一样弥漫在地图之上。1946年4月1日的《时代》杂志刊登了了夏平绘制的一幅地图:“共产主义的传染”,渲染苏联的威胁。这张地图通过中间断裂来使苏联看起来比实际更广阔,通过欧洲和亚洲断裂来夸大苏联的力量。通过把苏联涂成鲜红色,这种危险的颜色来加以强化共产主义的扩张,而把苏联的邻国按传染的危险程度进行分类,并用疾病的名词来指称:哪些国家是被检疫隔离的,哪些国家已经感染的,或哪些是暴露而易受感染的。在冷战期间,被当作武器最经常使用的是一些小比例尺的地图,使越南看起来离新加坡和澳大利亚很近;或是使阿富汗看起来紧靠着印度洋,这种变形可以加深渲染临近的危险。
火箭的发展极大地提高了空军力量对地缘政治的影响。为了描述美国和苏联在这种新领域中的对抗,地图采用了极地方位的模式,也就是把北极摆在地图的中心。这种方式可以使两点之间的弹道轨迹显得最短,因为经过极地这两点之间呈直线相连。这样的地图指明一个事实:那就是美国所受到的苏联的威胁,自北极而来的要比自大西洋而来的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