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所以说您瞄过大体,没有看到动刀的痕迹;有人说他们是打洞把防腐剂打进去的。
翁:这个我不知道,我看到的是身上没有任何伤口。
林:在做防腐之前,医生有跟家属或官邸的人讨论怎么做吗?
翁:那时没时间讨论,我们医疗小组两个医生在旁边,没有请示过夫人。那时的最高决定权是蒋夫人,蒋经国还没有权力做主;所以后来移灵、安葬等一切事宜,蒋经国都要向夫人报告、经过她的同意才行。
林:经国先生过世时,他的遗体处理方式也是一样吗?
翁:也是一样啊!完全一样。所以当经国先生化完妆在大殓时,蒋孝武先生(蒋经国次子)就突发奇想,把我叫下去,递给我一把指甲刀,要我帮先生的指甲剪一剪;那时候医疗小组的邓院长在旁边,一听就说“没问题、我来”,他们是老手了。所以由他剪,我在一旁扶着先生的手。
李:所以蒋孝武要剪指甲的目的是……
翁:把指甲留下来做纪念嘛!
林:这位院长的名字是?
翁:邓述微。台湾很有名的骨科权威,当过三军总医院院长、军医局局长。
林:据您了解,蒋夫人对于老先生日后要不要迁葬大陆,她有表达过任何意思吗?
翁:在我们所得到的讯息里,她完全没有任何表示;是第二天蒋经国轻车简从,先到角板山的新宾馆看看,原先的考虑要在新宾馆;但是当时角板山的山路还未拓开,山路弯曲难走。灵车以外,后面还有多少的殡葬仪队……,后来他又去看慈湖;最后回来请示夫人,由夫人确定在慈湖暂厝。
林:如果说他们现在要迁葬,那遗体是不是完整的?
翁:这个我不敢说,因为这是专业的问题。我跟你坦白讲,自从覆棺以后,没打开过,究竟是怎么样的情形,没人知道。但是那天他们在电视新闻上说,有个慈湖的一个志工说棺椁是花岗石封闭以后,设有两把钥匙;一把是由“国防部”保管,一把由家属保管,要两把一起才能打开。还有人说那花岗石是台湾出产,那是完全不了解台湾的地质;那个花岗石是国外进口,台湾没有这种花纹。
李:到底有没有那两把钥匙?
翁:以现代的科学观点来看,要如何装这两把锁?依六十四年的情形,花岗石是一片一片拼凑起来的,基座是抬高的;上面有一层活动的、透明的挡灰防尘罩,可以供人瞻仰。棺椁是由荣民工程处一手承包,棺椁分为两边、前后、上下拼成,前面这块是最后铜棺推进去、封起来的地方;那都是设计好的,像卡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