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黄金在迦纳帝国的经济中占有重要地位,迦纳的居民仍然大都从事农业,他们种植高粱、黍、小麦和棉花,采割树胶和蜂蜜。农民在收获之后用粮食纳税。迦纳的手工业也颇为发达,北非商人到昆比去购买棉织品和鞋子,这些商品是由索宁凯工匠制作的。贝克利在讲到尼日河流域的特兰加城时写道:「在那里纺织名叫『席皮亚』的布匹,这种布匹长宽各四肘(指自人的肘部到中指尖的长度,每肘约合半公尺)。居民们并没有多少棉花,但是差不多每家都有棉田。」在农村处处都可以看到菜园和枣林,偏远地区还有大量的牛羊。
伊斯兰文化与迦纳帝国
迦纳文化以及后来的马利文化、桑海文化都深受阿拉伯-伊斯兰文化的影响。从某种意义上说,它们是以非洲黑人文化为主体,吸纳伊斯兰文化之后而形成的一种新的文化。
伊斯兰教在非洲的传播经年历久,最初是伴随着阿拉伯人对外军事扩张进行的。公元七世纪上半叶,阿拉伯人征服埃及,以后用了数十年时间,粉碎柏柏尔人的反抗,于公元八世纪初占领了整个马格里布。在阿拉伯人统治下,整个北非在八世纪初完成了阿拉伯化和伊斯兰化。于是,伊斯兰教在北非扎根,并成为向撒哈拉以南非洲传播的大本营。此后,阿拉伯-伊斯兰文化在西苏丹、东北非和东非沿岸扩张和传播开来。
伊斯兰教得以广泛传播的因素很多,如武力征服、商业贸易、移民等等。西苏丹地区最初的伊斯兰化主要不是通过军事征服完成的,而是通过和平传授、自愿皈依的方式。从传教的主体来看,在广大的西苏丹地区主要不是来自西亚的阿拉伯人,而是阿拉伯化了的柏柏尔人。他们被伊斯兰教征服之后,转而从阿拉伯人手中接过了火炬,向南方扩展他们的信仰。
贸易是伊斯兰教在西非得以传播的重要因素。伊斯兰先知穆罕默德本人就长期经商,据说他曾讲道:「阿拉垂青商人。」伊斯兰文化提供了一套与商业活动密切相关的伦理和实践规则,正像霍普金斯(hopkings)所指出的:「伊斯兰教有助于维持一个分布于广泛地域范围内的、常常是异域他乡的商业网络或公司成员的认同,它能够使商人认可,并因此而毫无困难地共事;它提供了一种在道德上和礼仪上崇尚信誉的行为准则,从而使信托和信货成为可能。」伊斯兰教文化和伦理很适合商业,早期的城市阿拉伯商人阶层笃信伊斯兰教。因此,当这些阿拉伯裔人穿越撒哈拉商道从事长途贸易时,将伊斯兰教带到迦纳,令许多非洲人或持续或间断地接触了伊斯兰教。
随着穆斯林穿越撒哈拉和贸易的扩展,伊斯兰教在西苏丹的扩展步伐在公元十一世纪之后显然加速了。只要三三两两的穆斯林商人及其随从定居下来建立货栈,不久这个地方就可能出现一个某种教派的穆斯林教士。这为伊斯兰教奠定了未来扩展的基础。还有一种说法,穆斯林都负有传教的义务,每一个穆斯林应当而且必须是一个传教士。事实上,有不少从事贸易活动的商人在业余时间吸收教徒。当然,更重要的是,随着穆斯林商人的到来和穆斯林社区的扩大,西苏丹的许多地方都有了专职的伊斯兰神职人员。这些人在对伊斯兰教的解释方面表现出自由派的色彩,对于西苏丹人民的固有信仰颇为宽容。并且通过治病救人、平息纷争、释梦、预卜未来、祈雨和分发护身符等来赢得非穆斯林的尊敬和信任。他们的传教活动对于西苏丹黑人的改宗起了重大的作用。他们颇有把握地期待着,有朝一日所有的妇女外出时都将合乎礼仪地蒙上面纱,所有的男人都会在祈祷时间匍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