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开元寺塔11层东南侧有一方明代行书石诗,纵约32厘米,横约117厘米,书法颇佳,有王书风味。其文计20行,凡117字,内容系五律 “登定州塔”二首暨诗题、跋尾。其文曰
登定州塔,同地官文主政用何大俊韵
攀梯逾塔顶,乘兴共前行。
高锐凌恒岳,盘旋入此城。
宝珠明晚日,金铎动秋声。
舍利西来后,毫光遍汉京。
宝塔此为雄,何年运鬼工。
十层摩白日,八面压怨风。
城郭于家绕,乾坤一览空。
隐高都无限,缥缈过孤鸿。
明嘉靖十六年岁次丁酉九月几望,滇人池南子唐钅奇书。
品味之余,不难发现二诗皆系
赞美古塔高绝雄壮之意,同时又巧妙地将定州的风土文物及自己的悠悠之情融会其中,可谓应情扣景的好诗。作者唐钅奇,《明史》无传,由跋尾知其号为“池南子”。清嘉庆时,鄂尔泰等监修《云南通志》,其卷22《云南府-宦迹》有云:“唐钅奇,字池南,中卫人,嘉靖丙戌进士,知定远县,严明果决,不避权势,行取授御史,巡按湖广,政绩考最,转河南按察司佥事,以忤权要归。”此条所据文献今不详。
而明杨慎《升庵集》卷23、24、30、31均有与唐钅奇唱和之之作,想必应该是其根据之一。《升庵集》卷30《病中永诀李张唐三公》作于己未年(1559)六月,诗曰:“魑魅御客八千里,羲皇上人四十年。怨诽不学离骚侣,正葩仍为风雅仙。知我罪我春秋笔,今吾故吾逍遥篇。中溪半谷池南叟,此意非君谁与传。”可见知己之深。按,诗中半谷指张愈光,中溪为李之阳,俱滇中名士。考杨慎因忤世宗皇帝而谪云南,讲学授徒,对当地文化发展贡献颇大。唐钅奇作为赋闲在家的前任官员,与杨慎应该地声色相投的。既然如此,相交相知也就在所难免了。不过,古人称“字以表德”,即名与字应有内在联系,而“池南”与“钅奇”字在意义方面并无关联,且诗刻自称“池南子”,挚友曰“池南叟”,则《云南通志》在史料理解和使用上是有问题的,即“池南”应为唐钅奇之号,面非其字。
从诗中“缥缈过孤鸿”及自署“池南子”来看,唐钅奇应该是在罢官南下途中创作此诗的。由于文献不足,其罢官缘由已难以详考。不过,杨慎卒于嘉靖三十八年(1559)七月初,即作永诀三公诗的下个月初,可见唐在家闲居实不下20年。
(2006年12月13日8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