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在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甚至没有看见它是怎么飞掠过我们——虽然它确实是这么做了——而在我看来,它就像是穿过我们一样。或许在刚才的万亿分之一秒内,在一阵喷气式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我们的原子相遇,融合以至分离。我的脑子突然间被思绪塞满和饱和,直到数秒后才把
F-5E
开足加力的发动机巨大的轰鸣深铭其中,直到那时我才突然意识到,我依旧是在天空中飞行,和墨西哥之间只隔了一片悠蓝。我依旧活着,并没有在高空稀薄的空气中化为灰烬随风飘落。“交战中止,交战中止”,F-5E 的飞行员开始呼叫,他停顿一下,然后问道:“我们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一次危险接近?”“非常危险
”我强作镇定回答道,开始检查飞机的情况——也许很快就会发现飞机被切掉了一个尾翼或者削掉翼尖。然而万幸的是,我可爱的黄蜂飞机完好无损。飞机的油量不多了,我也无心再去寻找另外一架
F-5E,决定返航。“你看见刚才的情形么?”我问后舱的见习生.自从第一次对飞交错之后,我就没有听到他发出一丁点声音,我希望他没有被吓得不省人事。“看见什么?”他依旧清醒,只是健忘了点。
我知道这次接近的距离不远,在返回海军陆战队尤马航空站之后,我就跑去查看距离到底是多少。每架参加训练的飞机上都有一个仪器舱,可以通过其中
GPS 系统提供的数据来计算飞行间距——电脑显示的距离是 9 英尺。9 英尺,正负 3 英尺的误差。当总计 45,000
磅的铝合金、复合材料、燃油和血肉之躯划着复杂的轨迹,以 700 英里每小时的速度接近的时候,这个距离可以说是亲密无间。即使是在飞行后,我还是无法想起我穿越的是那架 F-5E
上面还是下面。计算机也不能——当我们把计算机显示的画面放大之后,我们只能看见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场景:一架蓝色的 F/A-18
黄蜂和一架红色的 F-5E,在半空中结合在一起。在空战训练中,规定的极限接近距离是 500 英尺。第一次对飞交错之后,我错误地以为
F-5E 的飞行员依旧对我保持着目视接触,当我打算和他再来一次右翼对飞的时候,他事实上根本没有看见我,而是盯住了 Twitch
的飞机(位于东北两英里处)并转向他——正好挡在我前面。我破坏了一条基本准则:必须假定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在看你。逆其道而行的结果,就是我差点导致三人死亡。
在我理清这件事之后,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计算机技术员告诉我,根据仪表舱的纪录和邻近飞机的数据,真实的接近距离要更小。真实的距离,是一英尺,误差正负三英尺。